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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54章 陰差陽錯的誤會 文 / 雅戈

    聽著優雅流暢的鋼琴音樂,品嚐著上好的紅酒,吃著六分熟的牛排,這種生活對卓夫人來說,曾經是司空見慣了。只是,當她被囚禁之後,才發現平日過的生活是一種奢侈,是神仙過的日子,而她身在其中,卻不明白珍惜這兩個字。

    唐利君望著眼前神色憔悴的女人,幽深的黑眸閃過一絲不屑。她自然知道卓夫人已經和卓明基離婚了,今天能應約而來,完全是因為她想從卓夫人的嘴裡探聽一些事情,藉機打垮卓天遠,讓他明白,沒有了她唐利君,卓天遠這輩子也只能是個窩囊貨。「夫人,你這些日子,過的還好嗎?

    「還好。」卓夫人露出一絲優雅的笑:「我今天約你,會不會影響你上班的時間?」

    「不會。」唐利君笑靨如花,甜甜地說了一句:「雖然做不成你的兒媳婦,可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長輩。」

    「都是天遠這孩子不懂事。」卓夫人吃了一口牛排,然後抬起眸子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唐利君垂下頭,露出一抹哀傷的表情。「他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勉強他。說到底,還是因為我不夠好。」

    「不是你不夠好。」卓夫人聞言,急忙安慰唐利君。「像你這種的女孩子,已經是天底下難得的一個好女孩子。只是男人啊,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卓夫人有一瞬間閃神。不單單是男人會這樣,女人也不能免俗,明知道自己的情/夫是為了錢和自己在一起,卓夫人也一度以為這就是愛情等出了事情,那個男人就想撇清關係。

    她這一輩子有兩個男人,一個男人擁有她,不懂得珍惜,一個男人得到她,只是為了錢。想起來,卓夫人的心中都有一些悲涼,為什麼找個真心的人就這麼難?

    「得不到的東西是最好的?」唐利君的嘴角翹起,一雙美眸子閃著動人的光芒。「這句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倘若卓天遠曾經擁有過宋令姿,會不會就不會這樣迷戀她?因為得到過,什麼滋味都嘗試過,失去了,也不過是丟了一個自己用過的女人而已,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像是著魔似的迷戀著宋令姿,眼裡除了那個女人,誰也裝不下。vexp。

    此時此刻,唐利君都沒有領會到,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她只是怪自己出手太快了,為什麼不等到卓天遠徹底背棄宋令姿之後,再去勇敢地追逐他?

    卓夫人偷偷瞥了唐利君一眼,見她的眼裡光芒熾烈,心中暗暗歎息。如若不是失去過,就永遠不會明白,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一個人若是不惜福,總會失去原來的福分。

    「以後,天遠會慢慢知道你的好處,到時候,後悔的人就是他了。」

    「他會後悔的。」唐利君說這句話的時候,自信滿滿,彷彿能預見到卓天遠可憐兮兮的模樣。

    卓夫人盯著面前的牛排,牛排的中間有一點粉紅色,隱約間還能看到一些血水,這是口感最好的牛排。以前會覺得這樣的牛排美味無比,此時看在眼裡,卓夫人想到了一個成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說到底,一個人如果不夠強,最後,就像餐桌上的牛排,只能作為魚肉送入別人的口中。

    卓夫人的後背漸漸冒出了一些冷汗,處在溫度適宜的餐廳裡猶如在冰窖裡煎熬著,對面的唐利君也發現了異狀,關切地問道:「你不舒服嗎?」

    「不是。」卓夫人抬起眸子,迅速否定地唐利君的答案,「我是突然間就沒了胃口。」

    「這樣啊。」唐利君招來侍應生,重新要了一份menu,親手遞給了卓夫人。「你看下menu,有你喜歡吃的嗎?」

    「謝謝。」卓夫人接過menu,看了幾眼,就點了一份什錦沙拉。點完餐,卓夫人露出幾分歉然。「這些日子,可能大魚大肉吃了太多了,就怕了這些東西。」

    唐利君沒有說話,對她來說,她根本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和卓夫人討論這個話題。

    卓夫人尷尬一笑,也知道唐利君對自己的事情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天遠自幼聰明,是老爺子最喜歡的一個孩子。」

    唐利君挑眉,笑著道:「看得出來,現在,他依然是卓老爺心中的寶貝兒子。」卓明基為了她的事情,曾經驅逐過卓天遠,沒有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卓天遠又運用了什麼手段,說服卓明基,重新回到了卓家。

    「天遠他最在乎的,就是卓氏繼承人這個位置。」卓夫人喝了一口紅酒,嘴角勾起一絲笑。「在我還沒有離婚之前,我曾經答應他,無論如何都要讓他當上卓氏集團的總裁。他也答應過,會給我養老送終。」

    唐利君有幾分訝異。「你信他的話嗎?」在唐利君的眼裡,這對母子向來是面和心不合的,各有各的盤算。

    「自然不信。」卓夫人抬起手,手腕上戴的翡翠鐲子露出來,故意給唐利君看。「只是,我比你瞭解他,他愛卓氏勝過一切。」

    唐利君認出眼前的翡翠鐲子是卓天遠買的,對卓夫人的話信了幾分。手裡的刀迅速地切了一塊牛排,唐利君插起一塊牛排往嘴裡送,漂亮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在算計什麼。

    「只是,我現在也離婚了,卓明基也恢復單身了。如果卓明基再娶,然後生下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生子,那麼,天遠的前途差不多完了。」說完,卓夫人熱切地看著唐利君。「利君,你會幫他的,對不對?好歹你們也是一對男女朋友,如果他遇到難事,你出手幫他的話,他必定感激你……」

    唐利君放下手裡的餐具,拿起餐巾抹去嘴上的痕跡。「你別想得那麼天真,在他傷害我之後,我不可能嫁給他。」

    卓夫人的眼裡露出了一抹濃濃的失望。「真沒有想到,你們會成為這樣。」

    唐利君盯著碟子裡的牛排,眼裡一片黯然。她多麼希望,卓天遠心裡的女人是她,而不是宋令姿。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彌補不了。卓天遠帶給她的恥辱,她一定要加倍地償還。

    明宋遠斯。「也罷,這是天遠自作自受。」卓夫人似乎喃喃自語道。「我現在只希望卓明基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了,只要他生不出孩子,就威脅不到天遠。」

    唐利君的神色一動。卓天遠,卓氏繼承人,卓明基?這一連串的詞彙在她的腦海裡串聯成一線,一瞬間就有了一個主意,只是這個主意湧上心頭的時候,她被自己的主意嚇壞了。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可是,不管她怎麼打壓這個念頭,那個念頭就像瘋狂的植物似的,拚命滋長,無法控制。

    接下來,她和卓夫人說了什麼,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地送走卓夫人,唐利君的腦子裡一直迴盪著那個想法,似乎正在研究它的可行姓。

    卓夫人走出餐廳後,招了一輛的士直奔凱悅酒店。

    站在凱悅酒店的一間客房前,卓夫人用房卡打開門,就看到卓天遠背著她站在窗台前面。「事情辦得怎麼樣?」

    「我已經按你的吩咐,把話都跟她說了。」卓夫人雖然知道卓天遠打得是什麼主意,可她不認為這件事會成功的。唐利君那麼驕傲,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呢?

    「嗯。」卓天遠伸出手,朝著卓夫人道;「你的包包給我。」

    卓夫人聽話地把包包交給卓天遠,卓天遠從包包裡翻出錄音機,按下按鍵,將對話聽了一回,才放下心來。「嗯,做的不錯。」

    「可我想,她是不會同意的。」卓夫人插嘴說了一句。

    卓天遠淡淡瞥了一眼。「你是她嗎?」

    「我不是她。」卓夫人回答道。「可是,你爸爸的年紀這麼大,她怎麼會……?」這樣荒唐的主意,卓天遠是怎麼想出來的?

    「因為她重視利益。」卓天遠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在回憶往事。對唐利君來說,只要能達到她的目的,採取什麼手段有什麼要緊的?唐利君不會明白的是,有些時候,她做的事情,會無意傷害很多人,包括她最親近的人。

    卓夫人聞言,已經完全明白了唐利君這個人的姓格,說白了,唐利君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和當初的自己完全是一模一樣。卻不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倘若沒有對別人付出真心,又有誰肯用真心待自己?

    「你走。」卓天遠拿出一個信封,隨手丟給了卓夫人。「我把你弄出來了,就是信守當初的承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逃命。你知道卓明基這個人,心狠手辣,不會對你有一絲姑息。」

    卓夫人張大了嘴巴,完全想不到,卓天遠竟然對卓明基瞭解得如此透徹,比她這個枕邊人更厲害幾分。

    卓天遠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他不想的,有誰願意用這樣的目光去看待自己的親人,還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直系親屬?

    卓夫人低著頭,牙齒緊緊咬了下唇兩下,最後,她抬起頭,絕然道:「天遠,離卓明基遠一點,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你爸更狠毒,他外面有幾個兒子,不差你一個。」卓明基到底有多毒辣,卓夫人的心中十分清楚。一個毫無根基的男人能做到卓明基這種程度,光靠本事是不行的,毒辣的心姓也成就了他。

    卓天遠有幾分訝然,望著卓夫人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

    卓夫人苦笑,摸著自己的手腕繼續道:「我以前真的很愚蠢,以為和他狼狽為殲,就能綁在一條船上,可惜,惡狼就是惡狼,算計完別人,回頭就是對付身邊的人。我在來之前,本來打算讓你們父子相殘,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天遠,離開卓家,憑你的能力肯定能走出一條陽光大道來。」

    卓天遠閉上眼睛,如果宋令姿回到他身邊,如果他能擺脫唐利君,那麼,他或許一早就離開這個地方,去別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家庭。只怪天意弄人,讓他重生的太遲了,太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愛的人,在別人的懷裡得到幸福。「不,我不能走,我和你不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天遠,還有什麼事情,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卓夫人無法理解卓天遠的想法,或許此時此刻,卓夫人真的將卓天遠當成自己的骨肉來看待。「如果你沒有了生命,一切都完結了。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我知道。」卓天遠側過臉,望向窗外的柏樹。「只是,我有個很重要的人要守護,她比我的生命還可貴,我不能讓唐利君傷害她。」如果卓天遠一走,唐利君就會把所有的仇恨算到宋令姿的身上,到時候,宋令姿就會陷入生命的危險中。

    「你要守護的人是令姿?」卓夫人帶著一絲揣測問道。關於宋令姿,卓夫人的感覺很複雜,和宋令姿打了幾次照面,她以為自己會和宋令姿鬥下去,結果,兩個人還沒有開場,宋令姿已經選擇了退場。

    「是的。」卓天遠無比堅定地回答:「除了她,我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他的後悔來得太遲,來得太晚。若是在一開始就意識到,他失去的是最寶貴的東西,那麼,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卓夫人被接二連三的消息給打擊到了,望著卓天遠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光。她從未想過卓天遠會是一個如此看重感情的人。在卓夫人的眼裡,卓天遠應該和他的父親一樣,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再多的言語都是空白,卓夫人喃喃道:「天遠,你保重-?」

    卓天遠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送了,一路平安。」

    卓夫人點了點頭,揣緊懷裡的信封,迅速打開門,走出酒店的客房。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卓天遠的神色漸漸恢復冰冷。他知道,卓夫人走出凱悅酒店後,就只能憑借自己的運氣和智慧生存下去了。對於卓夫人,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再無任何的虧欠。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莊雅解下圍裙,匆匆跑去開門:「來了,來了……」

    打開門,莊雅看到一張有點陌生的臉孔,訝異地問道:「你是---」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這個男人似乎是女兒的上司。

    「你好,莊女士,我是藍斯宇。」藍斯宇開門見山地介紹自己。「皇冠公司的總裁,上次,我們見過了。」

    莊雅聽到皇冠公司這四個字的時候,心砰砰跳,手心冒出汗來,眼裡多了一絲探究。「你找令姿的嗎?她現在不在家。」

    「不是。」藍斯宇望著眼前的女人,眼裡露出些許的笑意。「我是特地來找莊女士你。」

    「你找我有事?」莊雅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不明白藍斯宇的用心。

    「是的。」藍斯宇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徐徐道:「不知道莊女士有沒有聽說過crystal這個名字嗎?」

    莊雅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你今天是為了crystal的事情來?」

    藍斯宇對莊雅的反應一點也不訝異,慎重地點了點頭。「我們能找個地方,好好談嗎?」

    莊雅很想拒絕,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說。最後,莊雅點了點頭,和藍斯宇一起走出去。

    樓下的停車場,宋令姿停好車,準備走回公寓,卻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蘭博基尼的車,十分像藍斯宇的那輛車。宋令姿停了下來,仔細看了兩眼,就發現這輛車,就是藍斯宇經常開的那輛車。

    宋令姿拿出手機,準備打給藍斯宇,就看到莊雅和藍斯宇朝著停車場走來。宋令姿十分驚訝,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情,藍斯宇會親自找上門,就迅速躲起來。

    看到莊雅爬上藍斯宇的車,看到藍斯宇的車倒著開出停車場,宋令姿也急忙跳上自己的車,尾隨藍斯宇的車子。

    最後,藍斯宇的車停在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門前。藍斯宇先跳下車,替莊雅打開門。

    莊雅道了一句謝謝,從車上下來,就直接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走了進去。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莊雅先坐下去,藍斯宇選擇坐在莊雅的對面。

    宋令姿透過玻璃,望著咖啡廳裡的兩個人,思緒起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藍斯宇之間也有來往。

    走下車,宋令姿趁著藍斯宇起身離開座位的時候,迅速潛入咖啡廳,坐在莊雅的背後,想聽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麼。

    沒有一會兒,藍斯宇走回來,笑著道歉:「十分抱歉,莊女士,讓你久等了。」

    「沒事。」莊雅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思緒已經漸漸平復下來。「我很好奇地問一句,你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認識我母親藍晴嗎?」藍斯宇緩緩說出母親的名字。他已經很肯定,眼前的莊雅就是母親提到的恩人crystal。

    莊雅聽到藍晴兩個字,已經明白了一半,用銀湯匙撥了撥咖啡,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開口問道:「你母親還好嗎?」

    「她已經過世了。」提到藍晴,藍斯宇黯然失色。「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我找到你,替她說一聲謝謝。」

    莊雅的思緒拉回了二十多前,當時她憑借父親的關係,去了美國開闊眼界。有一天,她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看到一個華裔女子站在-台後面,任由一個白人老闆謾罵。那個時候,莊雅很氣憤,想要幫那個女人出頭,卻被秦峰給制止了。之後,莊雅通過一些人瞭解到那個華裔女子是個單身母親,家裡還有一個小孩子嗷嗷待哺。

    也許,兩個女人對珠寶設計有同樣的熱情,也許,莊雅對這個單身母親有幾分同情,總之,相處了幾天後,莊雅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的朋友。那個時候,莊雅知道自己即將和秦峰訂婚,以後就要專心致志地做家庭主婦,再也不能出來拋頭露面,就決定幫藍晴一把,將crystal這個頭銜讓給藍晴,要藍晴辭去工作,專心搞珠寶設計。

    只是世事變幻莫測,回國後沒有多久,莊雅的父親就入獄了,之後,莊雅成了一個罪人之女,隨著父親顛沛流離,再也沒有機會出國。原本約好的十年相見之約,莊雅失約了。

    等她再回首的時候,那個穿著白色裙子,有一雙琥珀色眼眸的女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裡去了。

    「我很抱歉,當年沒有赴約。」莊雅喝了一口咖啡,心中充滿了苦澀的滋味。年紀越大,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當年一起嬉戲玩鬧的朋友,也許隔一年就不見了。何況,她和藍晴這麼久不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所難免。

    「我媽說,你沒有來,一定沒有來的理由。不管怎麼樣,是你幫助我們脫離那種貧困交加的生活。」藍斯宇想起舊日的貧困,對眼前的女人充滿了感激和敬意。「倘若不是你,我媽媽不會活那麼久,我也不會受到良好的教育,擁有今天的成就。」

    「其實,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你媽媽,我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莊雅不認為自己可以霸佔這樣的功勞,若不是藍晴自己努力,就算自己做了再多,也沒有用。很多時候,別人最多幫一把,剩下的路,還是要自己去走。

    「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我們母子而言,當年的事情,就是天大的恩情。」藍斯宇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閃著一抹流光。

    「你媽媽是怎麼死的?」莊雅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就選了另外一個話題來轉移注意力,只是,當這個問題出來之後,莊雅又後悔了。「十分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

    「突發心臟病,猝然倒地而死。」藍斯宇用銀色的湯匙輕輕撥弄咖啡。「我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停止呼吸。」摸著母親冰冷的屍體,那一刻,藍斯宇知道,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最疼他的人已經離開世界上了。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的仇恨凝聚到了極點,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母親要孤零零地死去?倘若不是那個男人辜負了母親,母親應該有個幸福的家庭,有老公陪伴,有更多的子女環繞身側,也許,她就不會在倒地的時候,沒有人發現,默默無聲地離開這個冷酷的世界。

    莊雅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十分遺憾地說道:「真的很遺憾,請節哀順變。相信她在天堂裡,一定會為你今天的成績感到驕傲的。」

    藍斯宇淡淡一笑,抬起頭看向莊雅:「母親一直說你是個非常有才華的設計師,如果當年,你繼續設計珠寶,會比她做的更好。」這也是藍晴一輩子的遺憾,她很希望能和莊雅一起合作設計一套屬於crystal的作品,可惜,她還沒有達成遺願,就匆匆忙忙離開了人間。

    「這是假設問題,我不回答。」莊雅並不認為自己繼續設計就能獲得巨大的成功。有的東西講究運氣,沒有運氣有才華也不一定能得到名利。「你知道的,才華這種東西,也是虛無縹緲的,有靈感的時候,自然是源源不斷,一旦沒了靈感,所謂的才華,也不過是牽強附會的說法。」

    藍斯宇深深看了莊雅一眼,對於這個女人,他由衷地佩服,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視名利為糞土,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這份灑脫的胸襟。「說真話,我做不到你這樣瀟灑。同時,我也很欽佩你的為人。」

    莊雅垂下長長的睫毛,苦笑:「我也不是瀟灑,那個年代是混亂的年代,我也是有所考量的。」在那個時候,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成為別人攻擊父親的方式,結果,還是應驗了她這種想法。

    「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願意把機會讓給別人的。」藍斯宇十分清楚,有些人情願毀了機會,也不願給別人出頭的機會。

    「我也是和你媽媽投緣,對了,你爸爸後來回頭找你們了嗎?」莊雅想起這件事,有一絲感慨。或許,藍晴的癡情,也是自己敬佩她的原因。為了一個男人,無怨無悔地帶著一個孩子生活在貧民區,這種勇氣,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當初,你媽媽說要等他回來的。」

    「我媽媽沒有去找他。」藍斯宇停頓了一會兒,才把藍晴的話轉述出來:「她說,既然他作出了選擇,那麼她不會去打擾他的生活。」

    莊雅想起那張白皙的臉龐,從見面那刻開始,莊雅就知道藍晴是個驕傲的女人。一個驕傲的女人是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即使是她深愛的男人也是如此。「你父親辜負了她。」

    「他算什麼父親?玩弄我母親的感情,讓我母親苦等了一輩子,為了他,甚至要在貧民窟裡苦苦煎熬。如果不是遇到他,我母親會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不會因為未婚先孕被趕出家門,從此顛沛流離,無法回家。」藍斯宇提起生身父親,就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恨意。「你知道嗎,我曾經被人叫做雜.種,這是他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向他討回來。」

    「你不能這樣想。」莊雅看出藍斯宇眼裡的恨意,苦口婆心勸道:「你當我多事-,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比如我當年就不曾赴約,讓你媽媽白等了一場。」

    「這怎麼相同呢?」藍斯宇驚愕道。「你是情非得已,再說,你對我媽媽恩同再造……」

    「你錯了。這件事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區別在於我是女人,只是你媽媽的朋友。倘若我和你媽媽是男女關係,我不赴約,你媽媽等了我一輩子,你會不會恨我?」莊雅大膽地做出一個假設。「同樣的,若是你媽媽和你爸爸只是普通朋友,沒有辦法應約而來,相信你也不會恨他。你恨他的原因是他沒有對你們盡到責任,可人生在世,有很多選擇是身不由己的。在你決定要報復的時候,應該想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錯失了你媽媽,就當給你媽媽一個交代。她愛了那個男人一輩子,等了他一輩子,為了就是一個交代。」

    「怪不得我媽說,這世上最瞭解她的人是你,不會是別的人。」藍斯宇想到母親的面容,眼神瞬間變的柔和起來。「我會聽你的意見,就當是給我媽媽一個交代。」

    莊雅聽完藍斯宇的話,心裡十分安慰:「你能聽進去,我很高興。我和你一樣,都曾經仇恨過別人。可我想告訴你,仇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想要活的好,就要從仇恨解脫出來。不要說你做不到,任何事情,你盡心去做,總能做到的。」

    藍斯宇點了點頭,提起另外一件事。「當初,你給我媽媽留了一個帳號,我媽媽曾多次將她的稿費打入你的帳號裡。不過,我查了一下你的帳號,發現那個戶頭並沒有動過,這是怎麼一回事……」

    藍斯宇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了。他看到莊雅的臉色發白,眼神露出一抹驚懼,就急忙問道「莊女士,你怎麼了?」

    「剛才的話,你再重複一遍給我聽。」莊雅咬著下唇,一雙黑眸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

    藍斯宇見她的臉色發白,神情十分不對勁,蹙眉道:「莊女士,我還是送你去醫院。」說著,藍斯宇就起身去扶莊雅。

    坐在莊雅身後的宋令姿站起來,又坐下來、她背著莊雅,看不出莊雅的問題,聽到醫院兩個字的時候,她心裡既焦急又擔心,偏偏又不敢上前。

    莊雅一把抓住藍斯宇的手腕,低聲問道:「告訴我,你母親曾經匯過一筆錢給我,是不是十萬美金?」

    藍斯宇聽到十萬美金的時候,點了點頭,詳細地解釋道:「那次是參加比賽,我媽獲得冠軍,幫英國一個公爵設計了一套首飾,稿費是二十萬美金,我媽媽留了十萬美金給你。」

    莊雅心痛如絞,她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陰差陽錯,發生這樣大的偏差。倘若那個時候,藍晴沒有報恩的想法,或許父親的案子就會簡單很多。「你媽,你媽她害苦了我……」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莊雅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越發蒼白,眼神也開始渙散了。

    「怎麼回事?」藍斯宇有一絲慌亂,到底哪裡出錯了?他的母親只想表達一些謝意,為什麼會害了莊雅?

    莊雅只覺得太陽血突突地挑個不停,眼前的藍斯宇漸漸模糊起來,兩眼一閉,就陷入了昏暗中。

    「莊女士……」藍斯宇看著莊雅昏過去,急忙扶住她。

    宋令姿知道事情不妙,急忙站起身,一把將母親抱在懷裡,對藍斯宇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說完之後,宋令姿摟著莊雅的手臂收攏起來。她知道,莊雅昏迷的真正原因。藍斯宇的母親,出自於一片好意,將設計得來的錢打入莊雅的戶頭,結果,給別人鑽空子的機會。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誤會,足以摧毀莊雅的理智。

    救護車順利到來,宋令姿和藍斯宇一路將莊雅送入了醫院的急救室。

    流著汗的藍斯宇,看到急救室的燈亮起,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站在他身旁的宋令姿也是憂心忡忡,莊雅的身子一向健康,怎麼會突然暈倒了?

    「令姿,對不起?」藍斯宇低聲道歉。「我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本來以為,可以和莊雅一起回憶母親的事情,順便完成母親的心願,卻弄巧成拙,反倒害了莊雅。

    「我知道,這件事怪不到你們的頭上去。」宋令姿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人家說造化弄人,宋令姿原本是不信的,現在是不得不相信。她怎麼也想不到,她一直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和藍斯宇有這樣的淵源。

    「伯母一定會沒事的。」藍斯宇突然說道。「相信我。」

    宋令姿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蒼白的笑意。「我也希望如此。」莊雅是接受不了那個事實的,她的好心,成了間接的幫兇,成為別人陷害父親的手段。

    「令姿,你媽怎麼了?」陸天明風塵僕僕地趕過來,滿面的風霜,眼裡閃著焦急的光芒,非常擔心莊雅。畢竟,像莊雅這種年紀的人,也有人試過,昏迷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陸伯伯,我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當中。」宋令姿聽到陸天明的問話,心,越發地慌亂起來。

    站在陸天明身後的韓少廷見宋令姿這樣,一把把宋令姿摟進自己的懷裡,安慰道:「令姿,沒事,媽會好起來的。」

    宋令姿聞言,哽咽道:「我,我真的很擔心她。」

    韓少廷的大掌輕輕撫過宋令姿的後背,有節奏地拍打。「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藍斯宇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眼眶酸澀,偏過頭,他望向了窗外。此時是晚秋,樹上的葉子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杈。藍斯宇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次生病,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也是看到一片光禿禿的樹杈。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充滿了擔憂,就怕自己的病會拖累母親,會把母親拖垮。

    「出來了。」陸天明的一句驚呼,將藍斯宇和宋令姿的心神都拉過去了。

    陸天明幾步追上去,一把握住莊雅的手,問道:「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要是真的不舒服,我可以請最好的專家為你治病,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著,說著,陸天明的眼眶裡就滾出幾滴眼淚。

    莊雅看到陸天明擔憂的眼神,心中充滿了自責,是她,再次讓這個男人擔心了。「我沒事,你放心。」

    宋令姿聽到莊雅這樣說,急忙問醫生。

    醫生抽出筆,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宋令姿和陸天明同時回答。

    醫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不疾不徐道:「病人是一時情緒激動,加上疲勞過度才暈倒了。」

    「我媽怎麼會疲勞過度?」第一個驚詫的人就是宋令姿了。

    醫生看了宋令姿一眼。「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宋令姿似乎感覺到醫生審視的目光,頓時有幾分心虛。「我,我是她的女兒。」

    醫生十分驚詫,那個女病人看上去才三十多,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女兒。「你媽懷孕了。」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把在場的人都炸蒙了,尤其是宋令姿,當場呆立,無法反應過來。

    陸天明聽到這個消息,慢慢消化,最後,他驚喜地喊了一句:「太好了,我有孩子,莊雅,你聽到嗎?我們有孩子了?」

    宋令姿聽到這個消息,思緒澎湃,說不出什麼滋味來,似乎有點欣喜,有點心酸,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走到莊雅的面前,宋令姿扯出一抹笑。「媽,恭喜你了。」

    「令姿。」莊雅從宋令姿的眼神裡看出了她的心思。「別擔心,你和少廷也會有的。」

    身後的韓少廷看到岳母的暗示,就上前擁住宋令姿的細腰,輕聲道:「媽,你別想太多,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對,對。」陸天明的嘴角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你現在什麼都別管,就是要養好身體。女人的身體不養好,生育上會很辛苦的。」

    宋令姿聽到陸天明的話,身子一僵,想起前世的噩運,難道她注定是個沒有子嗣的女人嗎?不過,宋令姿知道,此時的莊雅是個高齡孕婦,不能操心的,就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安慰莊雅。「我還想多逍遙兩年呢,媽,你放心,我不會多想的。等你的孩子出世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要幫著你帶孩子呢。」

    莊雅看到女兒一掃剛才的陰霾,放心地點了點頭。「那是一定的,誰讓你是姐姐呢。」

    我還是那句話,我是親媽,不會胡亂虐的。關於高洋洋的身世,呵呵,我只能說另有玄機,還有,宋令姿生寶寶這件事,因為劇情需要,要延後,但是,我是疼女主的親媽,不會虐我們的女主,親們放心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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