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捨不下自己的面子。」田參謀長不客氣指出重點。「在你小子眼裡,是老婆重要,還是面子重要?我告訴你啊,這夫妻吵架,就好像左手打了右手,是分不清是非對錯的,總不能左手打了右手一下,右手就要還回去?如果真的是這樣,吃虧的人還是自己。」
韓少廷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老田,你怎麼會這麼想的?」
「我這是吃過虧,才知道這個道理的。」田參謀長語重心長,「別以為我們的年紀差不多,知道的東西也差不多。我告訴你,在結婚這種事情上,我比你清楚。這老婆,不比其他人。她天天睡在你旁邊,親密起來,就和你一個人似的。兩口子吵架,誰吃虧,誰佔便宜,都不要緊,就是不能讓老婆覺得自己受到了委屈。」
「再說,我們是軍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不在家,一回到家,還要讓自己的老婆受委屈,這像什麼話?」田參謀長想起了那些往事,不禁露出一絲苦笑。「以前,我就是不懂的這個道理,才會把好好的一段姻緣斷送了。別人都說她水性楊花,可我心裡清楚,還是我對她不夠好,才讓她有了別的心思。」
韓少廷的臉色往下沉,難道他對姜媛媛不夠好,才會導致姜媛媛出軌,愛上別的男人嗎?「你的意思是說,我之前的那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我嗎?」
「你還想著以前的那個女人嗎?」田參謀長露出一絲難怪的神情。「該不會,這才是事情的源頭吧?」
韓少廷被人道破心思,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沒這回事,不過,還是有點關聯。」
「其實,這也不怪你。」田參謀長對這件事也有點經驗。「人和人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的。何況,你和她相處了那麼久,有感情是正常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話,人要向前看,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嫂子做你的妻子,就不該記掛著那個女人的事情。」
「我也不是記掛她的事情。」韓少廷說不清楚那種感覺。「有些時候,只是覺得人生跟做夢似的,本來以為會和她白頭到老,到最後,卻是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
「這就是人生。」韓少廷的煩惱,田參謀長也經歷過。「我曾經也想過,如果一切維持原狀,那多好。但是,這世上的事情,只有後果,是沒有什麼如果的。我前妻出軌是事實,離婚也是事實,我再戀戀不忘,也要把這些事情放下,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見韓少廷陷入沉思,田參謀長繼續開解他。「這好比一個舊杯子,你一直用它,等某一天,它突然碎了,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已經破碎的東西,再怎麼縫補都沒有用。等你有了新杯子,剛開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和舊杯子做對比,可是時間一久,舊杯子會慢慢地退出你的生命,新杯子就會佔據你人生的一角。用這個話來比喻婚姻關係,或許有點不恰當,可是,少廷,我想告訴你,過了二十年,你想起那個舊杯子的時候,只會感謝那個舊杯子給你的美好回憶,而不是傷心它離去這個事實。」
韓少廷抬眸,「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和我妻子之間的問題,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那我只問你,你是想要那個女人,還是想要現在的妻子?」田參謀長問的很直接。「你只能選擇一樣,而不是兩樣。」真長訴謀。
「我要現在的妻子。」韓少廷做出了選擇。「我從來沒有想過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只是,當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就覺得那些往事,就像電影似的,在我腦子裡不停地晃動。我越是想忘記,似乎記得越清楚。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我想忘記的。」
「順其自然,你就能忘記,不要和自己的記憶較勁。」田參謀長說了許久的話,有點渴了,就自己站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罐涼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讓你老婆消氣,要不然的話,你老婆遲早會跑掉。」
聽完田參謀長的話,韓少廷只剩下苦笑。「老田,那你教教我怎麼做?說實話,我這次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她消氣。」
這句話,問倒了田參謀長,抓耳撓腮半天,田參謀長對韓少廷建議道:「要不然的話,就像電視裡的那些男主角,送些花給你老婆,我看電視都是這麼演的,估計也沒錯。」
韓少廷一怔,覺得這個主意不大靠譜。「能成嗎?」
「你問我帶兵打仗,有幾成把握,我興許能答得上來,這件事,我可沒轍。我要是有辦法,當初也不會弄丟一個老婆。」田參謀長攤手,無奈地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韓少廷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太深奧了點,就就站起身:「我去炒點菜,我們兩個人喝一盅,怎麼樣?」
「隨你。」田參謀長的心情很好,拿出剛才拎在手裡的袋子,從裡頭拿出兩瓶茅台。「酒,我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散。」
韓少廷搖頭失笑:「你上來找我,該不會就為了喝酒吧?」
「當然不是。」田參謀長從自己的口袋裡摩挲了一會兒,掏出一張大紅喜帖。「這是我的結婚喜帖,還請你和你太太一起參加。」
韓少廷訝異地挑起眉頭。「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月前相親,我遇到一個離異的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子。我看她人不錯,斯斯文文的,溫柔和氣,是個持家有道的女人,就拍板定下來。」田參謀長和韓少廷交情頗好,就把自己相親的事情說了一下。「就是那個女人的前夫真的不是東西,讓我狠狠教訓了一下。」
「恭喜你。」韓少廷接過大紅喜帖,望著喜帖上的雙喜字,眼睛有點濕潤了。每個人對婚姻都有一種期許,就是希望兩個人歡歡喜喜過一輩子。可有幾對夫妻真的扶持到老?在物.欲橫流的世間,相愛到白頭,已經成了一種神話。
「我的人生,已經進入了另一頁。」田參謀長望著窗外亮起來的燈火。「男人再堅強,也需要女人做後盾。少廷,要好好珍惜你現在的老婆,別把人家弄丟了才來後悔。」
韓少廷聽了這句話,突然間覺得自己心胸太狹窄了,就算在老婆面前丟臉怕什麼?反正那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
夜深人靜,唐利君站在窗前望著遠方,就看到整座城市淹沒在一片燈火中。
病床上的卓天遠動了動四肢,一抹劇痛襲來,終於喚醒了他的神智。
看到床前的那抹倩影,卓天遠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你怎麼來了?」
唐利君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西裝外套,配一條灰色的褶裙,轉過身來,就能讓人看到她裡面穿著一件酒紅色的襯衫,襯衫上還繫著黑色的蝴蝶結,在燈光下,她顯得亭亭玉立,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藍色罌.粟,散發著致命的訊息。
「我就是過來看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打成一個豬頭?或者,你本身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豬頭!」唐利君從飛機上下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憤怒,怨恨,還有一絲不甘心。「你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已經結婚了,她的丈夫,就是我的表哥,你為什麼還要招惹她?惹了韓家,對你有什麼好處?」
卓天遠咬緊了牙關,忍受身上傳來的痛楚,坐起身:「是,她已經結婚,這就是我一輩子的遺憾。我遺憾的是,為什麼我不早點清醒過來?為什麼不早點和她結婚?這才讓別的男人鑽了空子,娶了她。或許,在你眼裡,我是個大傻瓜,可是,唐利君,人生來不是為了錢,錢再多,是永遠都填不滿內心缺失的那一塊。」
唐利君握緊了拳頭,一雙秀眉皺起,嘴邊擒著一抹冷笑:「你現在在發表你的愛情宣言嗎?這就是你不肯和我訂婚的真正理由嗎?卓天遠,你太小看我了,我告訴你,訂婚是一定要進行下去的,除非你死……」
卓天遠從唐利君的眼眸深處看出了她的認真。他笑了,他以為自己放棄前世的那段恩怨,不對唐利君報復,和唐利君好聚好散,就能消弭這段孽緣,現在看來,是他卓天遠天真了。「既然你要這樣,我無話可說。不過,唐利君,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你今天的決定。」
「我做的決定,從未後悔過。」唐利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異常堅定。她從來不會後悔,因為,她從來不回頭,選了一條路,她會百折不饒地走下去。即使別人認為她的選擇是錯的,也會一直走下去,證明別人的淺薄和無知。
「是嗎?」卓天遠仰頭望著天花板,他也以為自己不後悔,直到他遭到了背叛,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明白,有些事情沒有發生,就不會去後悔,發生了再去後悔,也已經遲了。老天給了他機會重生,卻沒有把宋令姿還給他,想必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桔黃色的檯燈,撒下柔和的光線,在宋令姿的臉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莊雅推門進來,就看到女兒在電腦前工作。「令姿,怎麼不去睡?」
宋令姿回頭一笑,「這是明天要的設計稿,我弄好了就睡覺。」
莊雅上前看了幾眼,設計稿子上畫著一對銀杏葉的耳墜子,於是,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指著設計稿:「如果這個耳墜子採取鏤空設計,在空心的地方,用流蘇做裝飾,會更加好看。」
「媽,你怎麼想到的?我剛才也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空心部分要用什麼來裝飾的。現在,你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對莊雅的提議,讓宋令姿有一種驚喜的感覺。
「傻孩子。」莊雅摸了摸女兒的秀髮。「快點睡覺,明天早點起來改,也來得及。」
「好的。」宋令姿合上電腦,隨著莊雅走出書房。
一縷縷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照在大地上,韓少廷一大早就起身,就走進廚房煮八寶粥,還下樓買了油條和脆瓜,親自送到莊雅的公寓。
開門的是沈彥,他打了呵欠,「韓少,你怎麼這麼早起床?」wfve。
韓少廷望著沈彥,黑眸閃著一抹火焰。「你怎麼穿成這樣?」沈彥只穿著一條睡褲,上身打著赤/膊,露出肌理分明的皮膚。
「怎麼了?夏天到了,天氣熱了,我當然穿成這樣。」沈彥還在狀況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打扮,已經惹來韓少廷的不悅。
「暴.露.狂!」高洋洋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到沈彥打著赤膊。「你怎麼不穿衣服?」
「我穿了。」沈彥瞄了一眼下.身的褲子,不明白每個人見到他,為什麼都說這句話?
韓少廷聽了,青筋直跳。「你要暴.露,就回家luo睡。這裡是我媳婦的娘家,不許你在她面前晃。」
後知後覺的沈彥終於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了。「韓少,你放心吧,你老婆出門了,不在家。」
韓少廷的臉色變得更黑了。「你見過她?」
「早上聽到她出門的聲音。」韓少廷的表現,讓沈彥有種不妙的感覺,「我真的是聽到聲音,沒有見到她。」
「那你還不趕緊回去穿衣服?」高洋洋真的被他打敗了。「以後,不穿上衣,不許出來。」
「知道了。」沈彥沒好氣應了一聲,轉過身,往屋裡走去。
高洋洋的眼睛恰好瞄到他的六塊腹肌,暗暗吃驚,平時看他,身上似乎沒有二兩肉,沒有想到,他居然有六塊腹肌。高洋洋還是第一次看的有六塊腹肌的男人,真想上去戳兩下,看看是什麼質感的。
「洋洋?」韓少廷喊了幾聲,見高洋洋沒有反應,就揮手:「你怎麼了?」
高洋洋收回視線,尷尬笑了笑。「沒事。」
韓少廷將手裡的保溫壺和菜都遞給她。「令姿一大早去哪裡了?」
「我不清楚。」高洋洋真的不知道宋令姿去了哪裡,「我就知道,她今天要去皇冠公司交稿子。」
皇冠公司幾個字,又一次觸動了韓少廷的神經。「謝謝,這是我煮的早餐,等媽醒了,你熱給她吃。」
「好的。」高洋洋暗想,有了韓少廷親自做的早餐,她就不要再做早餐。
當太陽從雲層裡露出頭,就在大地灑下一片燦爛的光芒,宋令姿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靜靜等待姜媛媛的到來。
沒有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跟著,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先下車,然後,從車裡緩緩走出一個美艷的女人:一頭柔順的髮絲披在肩頭上,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酒紅色光澤,巴掌大小的臉龐上五官精緻絕倫,一身象牙白色的短袖及膝裙,搭配裸色的高跟鞋,露出修長細嫩的雙腿,纖腰豐.tun,走動之間,儀態萬千,就像一朵盛開的白玉蘭花,向世人展示她的美麗。
「早上好。」一進來,姜媛媛就揚著一抹明媚的笑,和宋令姿打招呼。
「早上好。」宋令姿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要喝點什麼?」
「我不喝咖啡,奶茶吧。」姜媛媛見宋令姿端起咖啡,淺淺啜了一口又放下,就問道:「你吃了早餐沒有?這裡的檸檬蛋糕很不錯的。」
「謝謝。」宋令姿的笑容淡淡的,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我不想吃,你找我過來,不單單是為了喝咖啡吧?」
奶茶擺到桌上,姜媛媛接過奶茶,倒了一點白糖,用銀湯匙攪了攪。「我很抱歉,之前,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就為了這件事嗎?」宋令姿有點訝異,「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為什麼?」姜媛媛露出一抹受傷的表情。「我真的把你當朋友。」
「朋友?」宋令姿冷冷一笑。「你所謂的朋友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眼裡,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就是對朋友的方式,很抱歉,姜小姐,我無法接受。」
「你別激動,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姜媛媛努力表達自己,試圖緩解自己和宋令姿緊張的關係。「是,我承認,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是誰。那個時候,我只是想知道,他最後娶得人是誰,就找了偵探,偷偷跟在你身後。後來,我看到你錢包被偷了,就想著,藉著這個機會接近你,瞭解你也好。」
「那你現在瞭解夠了嗎?」宋令姿站起身,「如果你瞭解夠了,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令姿。」姜媛媛抓住宋令姿的手腕。「我真心想要和你做朋友的,跟韓少廷沒有關係的。」
「你錯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關係,就是那個男人。我無法和你做朋友,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每次看到你,就會想到你的欺騙。」宋令姿的黑眸裡跳動著兩簇火焰。「或許在你眼裡,這只是一種很好玩的遊戲,你扮演一個陌生的女人,接近前未婚夫的老婆,和那個女人做朋友,然後順便瞭解他的情況。可在我眼裡,卻是一個情敵利用我的無知,接近我,試圖勾.引我的老公。我不管你和我老公以前有過什麼,但是,我不希望你們以後有什麼。這就是我要說的話。」
「令姿,我沒有打算和你搶的。」姜媛媛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即使我還愛著他,我也沒有打算去傷害你。」
「你以為這是拍戲嗎?當女人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別人,其實,那個女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傷害或者正在傷害別人。」宋令姿望著姜媛媛那張漂亮的臉蛋,露出了一絲疲憊。「我們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我不想去為難你,麻煩你,以後你也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姜媛媛鬆開手,低下頭。「令姿,選擇權在他手裡,不在你手裡,也不在我手裡。如果他要選擇你的話,我自然會放棄,如果他還想選擇我的話,我也不想放棄。令姿,我不希望這件事,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你想說,我心胸狹窄,對不對?」宋令姿真的很生氣。「我是心胸狹窄,我的男人,我不允許任何人肖想。越是我最好的朋友,越不能對他有非分之想。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把我當朋友了嗎?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和一個對我的男人有想法的女人做朋友。引狼入室這麼愚蠢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姜媛媛站起身,和宋令姿平視。「你別忘了,我才是先來的那個人,你是後來的那個人。我現在要求的也不多,就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莫非你怕他會選擇我,所以一直排斥我接近你們嗎?」
宋令姿站直了身體,黑眸裡閃過一抹刺骨的寒光。「我們之間的競爭根本不公平,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如果他還要你的話,我願意自動退讓,但是,我不會和任何一個傷害我的人做朋友,包括你,也包括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分手了,我會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不是愛他,也不是恨他,而是,我把他當成陌路人,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你?」姜媛媛愣住了。「難道你放得下這段感情嗎?」
「你知道,女人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就是把一個男人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稻草是救不了人的,能救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宋令姿已經平復情緒。「我愛他,但是,我更愛我自己,我不會任由他來糟蹋我,更不會允許他在我的世界走來走去,呼呼喝喝。如果不愛我,我會讓他滾得遠遠的。」
說完這段話,宋令姿拎起自己的包包,快速走出咖啡廳。
姜媛媛站在玻璃窗前,望著宋令姿遠去的倩影,目光裡閃過一抹複雜。她頹然坐了下來,突然發現,在這場還沒有開始的戰役中,她已經輸了,不單單是輸給宋令姿,也輸給了自己。
宋令姿驅車來到皇冠公司的樓下,她問過前台小姐,然後就乘著電梯上了十五樓。到了總裁辦公室的外面,秘書打了一個內線電話通知藍斯宇,然後放宋令姿進去。
宋令姿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聞到一股花香,抬眸望去,她看到藍斯宇在整理一束黑玫瑰。
「好漂亮的花。」宋令姿有點驚奇,「送給哪個美女的?」
「你喜歡嗎?」藍斯宇笑著問道。
「很不錯。不過,我想,應該不是送給我的吧?」宋令姿淺笑問道。
「的確不是送給你。」藍斯宇笑了笑,將黑玫瑰遞給宋令姿。「不過,讓你聞一聞,還是可以的。」
宋令姿捧著一束黑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嗯,這香味的確與眾不同。看來,你燒錢燒的很值得。」
「你喜歡的話,我再訂一束。」藍斯宇提議道。「這可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純正的黑玫瑰。」
宋令姿撫摸了一下黑玫瑰的花瓣。「其實,喜歡一樣東西,不一定要擁有,也許擁有了,會慢慢地變得不喜歡。」
「有些東西,你擁有久了,就變得不喜歡,只能說明,你對它的喜歡不夠。有些東西,你和它相處越久,越是喜歡它,就說明你對它的喜歡,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藍斯宇見宋令姿眉宇間有一絲憂愁,心中有數。「令姿,做人,最要緊的是,當你可以擁有的時候,盡量學會珍惜,當你要失去的時候,請記得要鬆開手。」
「所以說,和你說話,就是輕鬆。」宋令姿坐回自己的位置。「這幾天,我和我老公鬧彆扭,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到送我一束黑玫瑰,和我講和?」
「這個嘛,我不敢肯定。」藍斯宇笑著看了一眼黑玫瑰。「要不要我借給他?」
「不必了。」宋令姿拿出自己的設計稿子。「諾,這是新設計出來的,你看看。」
「不錯,這款銀杏葉子的設計很獨特。」藍斯宇看了幾眼,就把設計稿子放進自己的抽屜。「你現在有空嗎?」
「有事嗎?」宋令姿看到桌上有一本珠寶設計的雜誌,隨手拿起來看。她一垂下頭,就露出一截優美的雪頸,一旁的藍斯宇看見了,呼吸急促起來。
「想要把這束黑玫瑰送給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士,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時間陪我一起去?」藍斯宇移開視線,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宋令姿合上雜誌,「可以,不過報酬是,這本雜誌借我看幾天。」
「你喜歡的話,送給你。反正我已經看完了。」藍斯宇笑著回應宋令姿的,琥珀色的眼眸閃著璀璨的星輝。
「既然這樣,恭敬不如從命。」宋令姿爽快地答應下來,和藍斯宇一起下樓,坐上藍斯宇的車離去。
就在藍斯宇的車開出停車場的時候,韓少廷的車剛好轉進來,兩輛車擦肩而過的瞬間,韓少廷看到宋令姿捧著一束黑玫瑰,和藍斯宇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