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宋令姿本來想留下來照顧莊雅,卻被莊雅趕回自己的公寓。躺在那張kingsize的床上,宋令姿將自己完全埋入軟軟的蠶絲棉被中,鼻子裡聞著熟悉的味道,心裡想著某個人的氣息,就慢慢地跌入了夢鄉。
這一夜,居然無夢到天光。
晨曦微光,宋令姿穿著一雙拖鞋,披上晨褸,走到陽台前的落地窗。透過落地的玻璃,宋令姿抬眸,看到天邊亮起的啟明星在一閃一閃地發光。
宋令姿望著啟明星,在心裡暗暗祈禱遠方的那個人平安歸來。
一陣晨風吹過,帶來徹骨的寒意,宋令姿摩挲著手臂,試圖驅走寒意,卻徒勞無功。沒有辦法,她只能進浴室洗澡,用熱水來溫暖自己的身體。
重新拉上窗簾,宋令姿轉身走進浴室。
等她洗完澡,散著一頭青絲走出來的時候,隱約聽到臥室外面有動靜。
宋令姿的警戒升到了極點,她豎著耳朵,貼近門邊,順手抄起一根木棒放在身側。等她確定臥室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音,就輕手輕腳打開門,放慢步伐走過去,就想趁著對方猝不及防的時候,給對方一個悶棍。
宋令姿的腳剛踏出臥室,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少廷!」宋令姿手裡的木棒落地,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
韓少廷聽到宋令姿的聲音,就回頭。「令姿!」一把抱住宋令姿,韓少廷心裡的那抹空虛一下子被塞得滿滿的。
宋令姿靠在他的肩頭上,嗅著他身上熟悉的男人味,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地了。「你回來了,太好了。」
抱著男人有點瘦的腰身,宋令姿突然發現,原來,她是如此地想念著他,這種想念,不止是內心的一種想法,還包括了身體的想念,呼吸的想念,甚至於,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也能讓她充滿了力量和勇氣。
韓少廷似乎感覺到妻子內心的澎湃,抱著她的雙手漸漸用力。「令姿,我想你。」
「我也是。」宋令姿難得聽到韓少廷這樣坦白而又甜蜜的話,心裡有點激動。
韓少廷有點無奈,什麼叫做我也是?
板正女人的臉龐,對上宋令姿那雙明眸,韓少廷一字一句說:「不是我也是,而是我也想你。」
宋令姿巧笑嫣然,「我知道你也想我。」
「不對,是你要說,我也想你。」韓少廷固執上了,堅持要宋令姿說出那幾個字。
宋令姿假裝糊塗。「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是如此啊。」
「宋令姿!」韓少廷氣黑了臉。「你是故意的?」
宋令姿眨了眨無辜的雙眸。「我哪有故意的?你自己說的話不清不楚的……」
韓少廷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嗯,我說的話不清不楚,是吧?」
從韓少廷的眼裡,宋令姿看到了一抹危險。她急忙從韓少廷的懷裡退了出來,打算開溜,不過,她還沒有脫離韓少廷的掌控,就被韓少廷一個打橫抱起。
宋令姿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隨即牢牢抱緊韓少廷的脖子。
韓少廷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一隻腳伸出去,踢開臥室的門,將宋令姿拋向那張kingsize的大床。「老婆,你剛才嫌棄我說話不清不楚,對不對?」
宋令姿嚥了嚥口水,想起一句話,叫做識時務為俊傑,雖然她成不了什麼俊傑,不過,虎口拔牙,也不是她個人的作風。「哪有,是你聽錯了,我老公口齒伶俐,口若懸河,怎麼可能說話不清不楚的?」
「現在求饒,太遲了!」韓少廷摸著自己的下巴,戲謔地看著宋令姿,想看她怎麼收場?
宋令姿支起身子,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隻手順著韓少廷的線條,慢慢滑到他的胸前,然後在上面若有似無地畫圈圈。她的指甲修的很平整,劃過他的胸口就像帶著一團火似的,燒得他全身都像點了火似的。
韓少廷不爭氣地嚥了嚥口水,暗想,他是不是娶了一個會法術的狐.狸.精回家了?
抓住女人不安份的手,韓少廷用暗啞的嗓子,嚴正警告:「老婆,你這是想惹.火.燒.身嗎?」
宋令姿再次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無辜的眼眸流瀉出一抹天真,看得韓少廷有一種想狠狠蹂.躪她的衝動。
暗自壓下胸口漫溢出來的衝動,韓少廷俯身,側躺在她的身邊。
宋令姿見韓少廷躺在她身邊,一雙水眸眨也不眨地望著韓少廷。
韓少廷著魔似的伸出一隻手,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滑,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在自己的記憶深處似的。
「令姿。」韓少廷輕輕喊出聲,這一聲,包含著他千絲萬縷的思念,也讓他徹底明白自己對她的渴望,永遠超過預期。他盯著那雙湖水一樣寧靜的黑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很想你,很想你。」
宋令姿聽出韓少廷話裡的眷戀,突然明白了,眼前的男人也許剛剛經歷了一番生死之爭。於是,她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我也想你。」
這句話沒有任何敷衍,沒有任何雜質,她說的時候,很坦然地面對男人的目光。
韓少廷聞言,一雙深海似的眼眸流蕩著些許流光,讓宋令姿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宋令姿沉迷在他的視線中,彷彿她是海裡的一尾魚,韓少廷就是那張網,明知道落網的魚,等待它的會是殘酷的現實,她還是願意自投羅網,就為了享受那片刻的親暱和美好。
將紅唇湊近他的唇瓣,宋令姿吻上他的唇。如果愛是不可說的秘密,就讓她用自己的全部行動來告訴韓少廷,告訴他,她對他的眷戀,她對他的愛戀,也包括了她對他全部的奉獻。
或許感受到宋令姿傳遞過來的虔誠,韓少廷壓著宋令姿,狠狠回吻她。韓少廷的舌頭很靈活,如一股旋風探入她的牙關裡,勾起她的香舌,隨著他一起起舞。比起宋令姿蜻蜓點水似的吻,韓少廷的吻就像洶湧燃燒的烈火,吻到哪裡,就在哪裡留下深深的印記,似乎藉著這些痕跡,才能表達他內心的感情。
沒有一會兒,宋令姿就覺得自己全身冰涼,低頭審視,才發現自己的睡衣已經被這個男人褪了一乾二淨。望著韓少廷身上完整帶著一絲凌亂的衣服,宋令姿不滿地嘟囔一句:「不公平!」
韓少廷的嘴角彎起,他當然明白宋令姿嘴裡說的不公平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他還沒有脫下衣服。
他伸出一隻鐵臂牢牢抱緊了宋令姿,迅速低下頭堵上她的唇,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然後,他抽空伸出另一隻手,解開自己身上某一處的束縛,將自己深深埋入她的深處。剛進去的時候,韓少廷就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那裡的緊.致和溫暖,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宋令姿感覺到一抹充實填滿了自己,就知道韓少廷偷襲成功,舉起自己的拳頭,不甘地錘了他一下。韓少廷悶哼一聲,猛然發力,像上足馬力的發條,驚得宋令姿尖叫連連。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小別的一對男女,此刻就像乾柴遇到烈火,燃燒出前所未有的熱情,能把一切融化掉。
這一天的清晨,注定是旖旎的早晨,滿室的春光,一點都不遜色外頭的風景。
一次又一次,兩個人就像兩尾魚,緊緊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只看到一對交頸的鴛鴦互相廝纏。
在整個過程裡,宋令姿一直抱著韓少廷的脖子,隨著他的動作擺動自己的身子,配合他的進攻。每一次的纏綿,宋令姿都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像是要淹沒在漫無邊際的海洋裡。
等到雲收雨散,宋令姿躺在丈夫的肩窩處,問起韓少廷這一個月的行蹤:「老公,你這一個月去哪裡了?「
「執行任務。「韓少廷抱著宋令姿,直言相告:「這個任務很凶險。我若是算錯了一步,可能就回不來見你了。」
張隊長,不,準確說冥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這次的主要任務,不是清除黑道上的那股勢力,而是要剷除警隊裡這個奸細。本來,張隊長是不會暴露他的身份,偏偏他太過自信,以為自己收了錢,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韓少廷,還能繼續隱藏在警隊裡。
殊不知,韓少凡早就在黑道中安排了一個棋子,就等著冥少死了,取而代之,徹底掌握整個黑道的動向。冥少不顧危險地要殺韓少廷,就等於自尋死路,也怨不得別人設局來害他。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股勢力想要消滅黑道,那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自己手裡的人來控制黑道,讓它為自己所用,而不是千方百計去收服或者消滅。
宋令姿早就知道做軍人的危險,只是第一次發現軍人這個職業比她想像的還要危險。「少廷,你現在已經是上校了,為什麼不能拒絕參加這麼危險的任務?」
宋令姿承認自私,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愛人隨時和死神打交道。作為女人,要的就是男人,孩子,熱炕頭,而不是什麼崇高的理想。
「我是軍人,軍人是不可以臨陣退縮的。」韓少廷說完之後,又後悔了。他不該加重宋令姿心裡的負擔。
可他又不希望宋令姿一無所知。一個人若是對不幸的事情早就做好了防範措施,那麼,等到不幸降臨的時候,她就不會被不幸擊倒。若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實情,等到有一天遭遇到不幸,就會發現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再也湊不全了。與其日後看著她痛苦,不如先給她打一針預防針。
思緒百折千轉了幾回,韓少廷終於下定決心,要讓宋令姿直接面對這個可能存在的結果:「令姿,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加重你的心理負擔,而是作為軍人的家屬,你有權知道這些。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如果有一天犧牲了,那也是為了這個國家奉獻……」
宋令姿用一根食指阻止韓少廷往下說:「我不要聽這些,我要的很簡單,就是要和你白頭偕老。如果你有一天真的離開我,我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守著空蕩蕩的房子過一輩子,我會立馬改嫁,讓你後悔去……」
韓少廷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了一抹危險的訊息:「改嫁?你準備嫁給誰?」
「我愛嫁給誰就是誰,你管得著嗎?」宋令姿翻身下床,拾起地上散落的睡衣。
韓少廷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一把拽住宋令姿,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說清楚!」
「怎麼說清楚?」宋令姿譏諷一笑,「說不定也和你一樣,直接在大街上看對眼,然後立馬……」
宋令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少廷堵住了嘴巴。她揮舞著小拳頭,錘了他幾下。
韓少廷倒吸一口涼氣,鬆開宋令姿,往後退一步。
宋令姿察覺他的面色有異,立即上前要撕開韓少廷的上衣。韓少廷帶笑地阻止宋令姿:「老婆,你別急嘛,想要,我立即給你就是了。」
若是平時,宋令姿一定會羞的滿臉通紅,落荒而逃,可今天,她柳眉倒豎,手腳麻利撕開韓少廷的上衣。
等韓少廷身上的衣服落在地上,宋令姿睜大圓眸望著他身上遍佈的傷痕。雖然這些傷痕經過簡單的處理,看在宋令姿的眼裡,依然是觸目驚心。
宋令姿倒退幾步,嘴唇抖索,連一句話都講不利索:「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沒事。」韓少廷急忙安慰宋令姿,——道:「就是看著可怕了點,回頭養幾天就沒事。」
「混蛋!」宋令姿咒罵不停:「你當你的身體是金剛嗎?你有沒有為我想過?你要為國家捐軀,怎麼就不想想自己的老婆守寡,孤苦伶仃的?要是我真的有了孩子,你扔下我們娘倆就走了,難道就不擔心我們娘倆受欺負嗎?混蛋,韓少廷你是大混蛋……」
晶瑩的淚珠滾出來,讓韓少廷心疼極了,這比挨刀子還讓他不好受。「我錯了,老婆。」
宋令姿坐在床頭,她知道自己的脾氣發得不是時候,可她就是難過。眼前的男人是她的老公,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她私有的財產,看到自己的財物受損,她若是不心疼,那肯定是鐵石心腸的。
「老婆,對不起!」韓少廷這輩子,第一次低頭,第一次覺得自己錯的離譜。「我不該讓你擔心。」
宋令姿見他低聲下氣賠不是,心裡的火氣也漸漸消散了,望著他暴露在外頭的傷痕,她的心又湧起了一抹心疼。這些傷痕不是很嚴重,可是面積太大了,想包紮都無從下手包紮。「我去拿消毒水給你消毒。這幾天,不許你洗澡,我幫你清理傷口。」
韓少廷抿嘴不說話。
「怎麼了?」宋令姿以為韓少廷不高興,結果,韓少廷問出一句話,當場讓宋令姿啞口無言。
「老婆,我不洗澡,你回不會趕我去客房睡覺?」韓少廷知道宋令姿有潔癖,要是自己一個禮拜不洗澡,別說宋令姿,就是他自己都聞不慣自己身上的味道。
宋令姿撲哧一笑,雨過天晴。「非常時期,當然不算了。你受了傷,我再趕你走,你當你老婆沒有人性嗎?」
韓少廷握著宋令姿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我老婆是全天下最溫柔,最體貼的……」vtbm。
「得,別給我拍馬屁。」宋令姿站起身,去了隔壁拿消毒藥水和紗布來。
「哧—-」消毒藥水輕輕抹過,帶來些微的刺痛,讓韓少廷倒抽一口氣。
其實,要是擱在醫院,韓少廷是一聲不吭,咬牙硬.挺.著。現在在老婆面前,韓少廷就覺得,那些英雄作風還是不要的好,要是讓老婆心疼心疼,興許今晚就有一頓美好大餐可以吃了。氣個本趕。
宋令姿當然沒有看出韓少廷耍的小心機,以為自己的動作太粗魯了,弄傷了他,就連連道歉:「對不起,老公,我會輕一點的。」
韓少廷聽出宋令姿話裡隱藏的慌張,皺眉,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做法,的確不厚道。於是,後半晌,他是一聲不吭。
宋令姿抹完消毒藥水,眼淚跟著啪嗒啪嗒落下來。
韓少廷見後面半天沒有動靜,轉過身,就看到宋令姿哭的梨花帶雨。「怎麼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宋令姿覺得自己這輩子該學醫才是。這樣一來,不管韓少廷受的傷怎麼樣,她都能第一時間想出辦法來救治。「若我是個醫生,你就不需要這麼辛苦。就連抹點消毒水,都讓你不舒服……」
韓少廷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眼前這個例子就是最佳典範。「沒有,你做的很好,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有點痛,不過和你無關,可能那些傷口比較嚴重點,經不得抹。真的不關你的事情。」
「真的嗎?」宋令姿淚眼婆娑地問韓少廷。
「當然是真的。」韓少廷保證道。「老婆,難道我說的話,你也不信嗎?」
宋令姿破涕為笑。「嗯,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韓少廷沒有想到宋令姿會這麼快陰轉晴,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宋令姿白了韓少廷一眼,隨即又湊近韓少廷的耳邊道:「再不去吃早餐,我怕你的胃疼又犯了。」
韓少廷聽到這句話,只覺得五臟六腑,無處不熨帖。「老婆,你對我真好。」
「我對你不好,對誰好?」宋令姿嘟起嘴,不滿地嘟囔道。「告訴你,外頭的野草再好,也比不上我這朵解語花。」
「那是。人家是草\你是花,當然是你這朵花香。」韓少廷站起身,輕輕摟著宋令姿的細腰,低頭啄了她的唇瓣一下。「早飯要去哪裡吃?」
「小區剛剛開了一家早餐店。」宋令姿知道這個小區在慢慢發展,準備發展成一個有超市,商場,飯店的小區。「我想去那邊試一試。」
「今天就不要了,我肚子真餓了。」韓少廷並不喜歡去陌生的地方吃。「要不,我們去媽那邊吃,怎麼樣?」
韓少廷提到莊雅,宋令姿這才記起母親的腳傷,不禁暗罵自己粗心大意。「我真該死,居然忘了我媽身上還有傷。」
韓少廷見她用手敲打自己的頭,心疼。「別打了,你不心疼自己的腦袋,我心疼。」說著,韓少廷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宋令姿的頭。
宋令姿抬眸,望著男人認真的視線,不由地一笑。如果愛情會讓人軟弱起來的話,那麼,她願意軟弱一次,讓他有機會照顧這樣的自己。
坐著電梯下樓,宋令姿和韓少廷攜手走進莊雅的公寓。
莊雅看到韓少廷,臉上有了幾分笑容。「少廷,幾時回來的?早飯吃了沒有?」
「剛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早飯,我就先過來看看你的腳。」韓少廷彎下腰,查看莊雅腳上的傷勢。「媽,你的腳傷不是很嚴重,過兩天,你的腳就能痊癒。」
莊雅很高興,韓少廷作為女婿,能有這份心已經很難得。「既然你剛回來,就先去吃早飯吧。等下吃完飯,回家休息。男人更應該保重自己的身體,要是累垮了,怎麼照顧自己的老婆?」
韓少廷的臉上泛著一抹微紅,「媽,我知道了。」
宋令姿也有點不好意思,只好低著頭,裝作沒有聽到。
匆匆地在莊雅的公寓解決了早餐,韓少廷就返回軍校去報道,宋令姿則留在母親的公寓,給莊雅作伴,順便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晚上,韓少廷難得早回來,還帶回了不少添飯的菜。宋令姿心情不錯,又見到有現成的菜擺在面前,就萌生下廚煮飯的念頭。於是,她親自下廚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順便請陸書記一起過來吃。
晚飯後,韓少廷和宋令姿攜手同歸。
夫妻倆站在電梯裡,韓少廷望著不斷上升的數字,開口說道:「令姿,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麼話?」宋令姿有點奇怪,有什麼話,韓少廷不敢說的?
「你想過媽媽的晚年嗎?」韓少廷蹙起眉頭。「說實話,做子女的,永遠代替不了伴侶的。所謂的伴侶就是要互相照顧,相濡以沫。你做得再好,還是有些地方沒有辦法顧及。至少,在你媽媽需要你的時候,你無法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
宋令姿望著不斷飆升的紅色數字,歎了一口氣。「我也想,問題是我媽媽脾氣倔。」
「我明白你的意思。」韓少廷對莊雅也有一點瞭解。「其實,媽對過去的事情還是有點介懷,不管是秦峰還是爸,都給她留下了不好的陰影。」
宋令姿一想起宋景,就有點糾結,她知道宋景期望一家團聚,可是,這個想法現實嗎?夫妻兩個之所以是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原因就在於,彼此肌.膚.相親,親.熱起來就如一.體。一旦感情破裂,橋歸橋,路歸路,就完全變成陌生人,成了不相干的人。
「我爸想復婚。」宋令姿靠在電梯牆上,有點無力。「可你看現在這個情形,你覺得我媽會同意嗎?或許,當年我媽會容忍我爸有外遇,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我,可是,還剩下另一半的原因是什麼?說白了,那個時候,我媽還愛著我爸爸,就允許他犯錯,容忍他的錯。」
「我也沒有想到媽會容忍這麼多年。」韓少廷看得出莊雅是個驕傲的人,或者說,宋令姿和她母親一樣,都是非常驕傲的人。這種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背叛,可是莊雅卻忍了宋景二十多年,若是沒有一絲感情因素在裡頭,打死韓少廷也不相信。「她對爸的感情,絕對比你我想像的要深一點。」
宋令姿輕輕歎息一聲,韓少廷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女人要是沒有下定決心離開那個男人,就會為自己找千百萬個借口,留在那個男人身邊,包括子女也是一個借口。若是女人一旦下定決心離開那個男人,就很難有回心轉意的時候。當初有多堅持要留下來,後來走的時候,就有多堅決地要離開。莊雅就是這種女人,一旦離開了,就不會再回頭了。
「愛情會讓人放下全部的驕傲。」宋令姿用這個解釋回答韓少廷的話。「一個人愛著另外一個人,就會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最好,低到塵埃裡。可惜,塵埃裡的花,注定是得不到上帝的垂憐。卑微的愛情,到最後都是無疾而終的。」
這世上,最怕的就是卑躬屈膝的愛情,一個人彎下腰來,另外一個人就直起腰來,兩個人的距離在無形中拉開,還怎麼能成為一對?所謂的天造地設一對,就是要兩個人站在相對同等的地位上,才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莊雅和宋景,從一開始就不是在平等位置上,又怎麼可能會得到圓滿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