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氏集團出來,宋令姿就接到了高洋洋的電話:「令姿,我想問一件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高圓圓有關?」
宋令姿停下腳步,有點訝然:「你怎麼會這麼問?」
「感覺,女人的感覺。」高洋洋的聲音暗啞低沉:「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宋令姿躊躇了一下,還是告訴高洋洋實情:「是她搞的鬼。」
電話那端的高洋洋沉默下來。
宋令姿有點擔心:「洋洋,別想那麼多,高圓圓這個人就是犯賤。」
高洋洋苦笑:「令姿,我真的不明白,她已經擁有那麼多東西了,為什麼還要對付我?是因為那件事嗎?」
「不是。」宋令姿知道高洋洋的心思。「就算沒有那件事,她和你也會越走越遠。」高圓圓心術不正,注定和高洋洋分道揚鑣。
「令姿。我很難過。」高洋洋的聲音裡有著一絲疲憊。「這麼多年,我一直當她是親姐姐一樣看待。」
宋令姿明白高洋洋的心情。一個人會失望,是因為對那個人還抱著希望。若沒有希望,又怎麼會有失望?「洋洋,人和人之間存在緣分的,若是緣分盡了,自然就會分開。你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呢?」高洋洋有點害怕。「你會不會離開我?」
「傻瓜。」宋令姿坐上新買的瑪莎拉蒂,關上車門。「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還記得這個約定啊?」高洋洋的聲音明顯輕鬆了許多。「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約定?」宋令姿答道。「你呀,別胡思亂想了。」
「叩叩叩」當敲擊玻璃窗的聲音傳來,宋令姿連忙回眸,就看到了藍斯宇彎著身子,對著她笑。
「洋洋,我有事,改天再和你聊。」宋令姿掛斷了電話,拉下了玻璃窗。「藍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你從韓氏走了出來。」藍斯宇的聲音一如以往那樣溫潤悅耳。「最近在忙什麼?好久沒有見到你出現了。」
「我哪有什麼事情忙?還不是瞎忙。」宋令姿的美眸一轉,「家庭主婦就是這樣的。」uksp。
藍斯宇的眼眸閃過一絲黯淡的光。「這是你新買的車嗎?」
「我老公送的。」宋令姿沒有隱瞞,「他說是驚喜。我還真的被他嚇了一跳。」
「你老公很疼你。」藍斯宇帶著一絲酸味。「有空去喝一杯咖啡嗎?」
宋令姿搖頭。「我得回家煮飯了。」
「難道你沒有興趣知道珠寶大賽,你的作品得了多少名次?」藍斯宇問道。
「你這樣做是違規操作。」宋令姿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冽寒意。「再說,我對自己的作品也有信心。」
「只是喝一杯咖啡的借口而已,你何必那麼緊張?」藍斯宇笑了笑。
「不是不想去,是真的不行。」宋令姿還是拒絕了藍斯宇的要求。「我老公等我回去煮飯。」
「令姿,你在躲我。」藍斯宇篤定地說道。
宋令姿抬眸,定定地看著藍斯宇一眼。「我為什麼要躲你?再說,我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回去煮飯給老公吃,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怎麼到了你眼裡,就成了躲避的行為?」
琥珀色的眼眸瞬間黯然,藍斯宇低著聲音:「我只想和你多說幾句話而已。」
「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宋令姿很慎重地說道。「希望你能明白朋友的界限在哪裡。我才能繼續當你是朋友。」
宋令姿的意思非常清楚,聰明如藍斯宇,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上次,是我冒犯了。」
「過去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裡頭,同樣地,我也不希望再次發生。」宋令姿的表情十分嚴肅。「這是我的底限。」
藍斯宇想裝傻,也裝不了。「我為那天的事情致歉。」
宋令姿不想過多提起那件事情。「我現在要回家了,改天再聊。」
「改天再聊。」藍斯宇選擇了撤離。「希望下次見面,我們可以一起共事。」
宋令姿閃過一絲笑意。「希望如此。」也僅僅是如此,宋令姿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話。
藍斯宇望著淺藍色的瑪莎拉蒂遠去,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隱光。
夕陽漸漸西沉,落日的餘暉像是碎金子灑滿了大地。韓少廷闊步走出軍校,往公交車站走去。他把車借給了一個同事,今天只能搭公交車回家了。
在公交車站,站著一對母子,母親一直拿著手機不停地說話,兒子自得其樂地玩足球。
韓少廷蹙著眉頭,掃了一眼孩子的母親,那個女人白了韓少廷一眼,逕直走到公交車站的另一邊,繼續煲電話粥。
韓少廷暗自歎息,這樣的母親,實在是不合格,難道她一點都不擔心孩子的安全嗎?公交車站臨近馬路,孩子才五六歲,萬一衝出馬路怎麼辦?
男孩似乎感應到韓少廷的關心,回頭,衝著韓少廷一笑,又玩起手中的足球。韓少廷想也不想地站起身,衝著孩子微笑:「到叔叔這邊來。」
那個女人見到韓少廷衝著兒子講話,急忙衝了過來,對著兒子吼道:「我不是說過了,不許和陌生人說話?」
還就裡心。孩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露出了一絲委屈,一絲無辜。
韓少廷氣結,真的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女人。若是男人,他早就一拳揍過去。「看好你的兒子。」
韓少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蕭殺的味道,嚇得那個女人急忙把兒子拽到身邊,狠狠捏了兒子的肩膀一下:「不是跟你說了嗎?乖乖呆在媽媽身邊,你到處亂跑做什麼?」
孩子忍著痛,五官微微皺起。
韓少廷看著就覺得心疼,要是他的兒子,他怎麼也捨不得讓孩子跟著這樣的母親生活。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韓少廷不得不移開視線,接起電話。
電話一接通,韓少廷就聽到妻子柔柔的聲音透過信號傳了過來:「老公,你今天幾點回家?」
韓少廷望了一眼公交車的方向,有點不確定:「不知道,我現在在等公交車。」
「什麼?」宋令姿大吃一驚:「你的車壞了?」
「沒有。」韓少廷悶悶說道。「就是借給同事用來搬家。」
宋令姿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幾時能回來?」
「我不知道,快的話,也要一個小時。」韓少廷估計了一下時間。「慢的話,至少要一個小時半。」
宋令姿一下子失去精神了。「怎麼這麼久?」
「想我了嗎?」韓少廷低低笑了。「你放心,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宋令姿沒有心思繼續講下去。「我先去煲湯吧,你什麼時候回來,記得打我手機。」
韓少廷嗯了一聲,就掛掉電話。
「吱——」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韓少廷抬眼望去,就看到心驚動魄的一幕。男孩子的足球跑到馬路上,不知危險的孩子跟著衝了出去,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疾馳而來,差點撞上了男孩子。若不是有個身影如閃電般衝了出去,抱著孩子就地一滾,那個孩子肯定被壓成了肉餅。
「啪地」一聲,孩子的母親手機掉落在地上,雙眸裡盛滿了恐懼。
韓少廷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孩子抱到一邊,仔細看了一眼,見孩子的臉色蒼白,手臂上有一大片的擦傷,就安撫地摸了摸孩子的後背:「別怕,沒事了。」
說完之後,韓少廷轉向那個見義勇為的女子:「你沒事吧?」
女孩子抬起臉,露出一張韓少廷熟悉的臉龐。「教官,我沒事。」
韓少廷一怔,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子是秦蕾。「秦蕾?怎麼是你?」在韓少廷的眼裡,秦蕾是一個嬌寵出來的刁蠻千金。「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蕾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燦爛的笑:「我學會開車了,今天準備自己開車回家。結果,半路上看到教官往這邊走來,就想著下車載你一程,誰知道,一下車,就看到這個孩子衝出馬路,若不是教官教的好,我的性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韓少廷五味雜陳,「你今天的表現很出色。」他的眼睛移到匆匆趕過來的母親身上,一雙黑眸閃著冷厲的寒意:「你是怎麼做人家母親的?放任孩子在一邊玩,自己煲電話粥?」
孩子的母親有點委屈:「他平時不是這樣調皮的。」
韓少廷暴跳如雷:「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的話,把孩子交給他親生母親。」
孩子的母親露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
韓少廷雙手叉腰,俊朗的臉龐充滿了怒意。站在一旁的車主小心翼翼上前問道:「沒事吧?沒事我先走了。」
「走什麼走?」韓少廷衝著車主怒吼,「孩子都沒有驗傷,你趕著去投胎嗎?」
車主手足無措。「這點小傷,沒有什麼大礙的……」
「你再說一次?」韓少廷揪住車主的衣領。「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說一句,我揍你滿地找牙。」
車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暗暗叫苦,今天真的是出門不利,怎麼遇到這麼一個煞星?
秦蕾走上前,輕聲細語:「教官,我沒事,就是擔心孩子的傷。」
韓少廷聽到秦蕾的聲音,不禁放緩了語調。「你們都去醫院檢查,萬一真落下什麼毛病了,及時發現也是好事。」
秦蕾沒有反對,車主也沒有反對,至於孩子的母親更加不反對。
四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浩浩蕩蕩去了醫院。
「教官,疼。」秦蕾在包紮傷口的時候,緊緊抓住韓少廷的手臂,失聲叫道。
韓少廷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種程度的疼也就叫做疼的話,這個秦蕾還真的是嬌氣了。
秦蕾以為自己喊疼,會讓韓少廷心疼,結果,韓少廷眉眼動都沒有動一下。於是,她加強了語調:「真的好疼啊。」
「這點疼算什麼?」韓少廷不解風情。「作為一個軍人,就要忍得了疼痛。」
秦蕾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詫,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個節骨眼,韓少廷會說出這樣的話。
韓少廷看出秦蕾眼裡的沮喪,就安慰道:「沒事,過兩三天就會好起來。」
秦蕾很想抓狂,關鍵不在這裡好不好?她現在就想得到韓少廷的心疼,關注,而不是這種安慰的語氣。
「教官,我開不了車,這幾天也不能上課了。」秦蕾的聲音柔軟似水,「你說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韓少廷扶額:「你可以請假。」
秦蕾氣的腸子都打結了,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可我怕落下課程,趕不上進度。」
韓少廷非常懷疑,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來了?「你沒有發燒吧?」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沒有撞壞腦子吧?
秦蕾咬緊了銀牙,若不是眼前的男人讓她心動,讓她無法割捨,她早就發脾氣了。「沒有,就是擔心趕不上大家。」既然急火攻不了他的心房,秦蕾就選擇了慢火攻心。
「這點小事,你不要擔心。」韓少廷真的沒有聽清楚秦蕾的暗示,還以為秦蕾改邪歸正了,想奮發圖強了。「等你病好了,找其他學員瞭解一下就可以了。」
秦蕾嘟著一張紅唇:「他們都是半桶水,還不如我了。教官,不如你幫我?」
「我不會。」韓少廷直接拒絕。「我教的是體能訓練,其他課程我幫不了你。」
秦蕾再大膽,也不敢明目張膽說出自己的目的,只能壓下內心的悸動,裝出善解人意的樣子:「今天的事情,謝謝教官了。」
韓少廷眉頭微微一皺,「那個母親,實在是不合格。」
「是啊。那個孩子真可憐。」秦蕾附和韓少廷的話。「怎麼投胎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去了?」
韓少廷聞言,置之一笑:「現在的大人,都是父母嬌寵出來的。沒有吃過苦,也沒有經歷過多大的波折,責任心薄弱,對人對事,任性妄為。」
秦蕾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勁。「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現在的生活競爭強,壓力大,誰還有心思花那些時間去想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