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狗肉大餐,讓阿拉卜將軍過足了癮,大大咧咧,昂首挺胸的坐在位置上,左右兩手各抓一塊狗腿,呼嘯呼嘯的大吃,就連他兩親信,也是吃的孜孜有味。水月不敢碰狗肉,只吃一些素食。
金田自上次跟黃少交手,又見水月那神奇的武功,對他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當時礙於山口組的十二武士,沒有機會研究武術,對於他這個武癡來說,是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如今看到黃少他們到來,金田心裡大喜。
一百多萬的藏獒,一眼不眨的,說殺就殺,他雖不心疼,但是為他豢養藏獒的手下,卻心疼之極,嚴重對黃少他們儘是敵意,特別是對阿拉卜。一手下心中記恨,藉著上狗肉湯的機會,故意摔跤,一大碗的滾燙熱湯朝阿拉卜潑去。
阿拉卜可是匈奴將軍,身手了得,而且精明之極,不亞於衛紅林,匈奴大王能放心讓他率領六千精兵作為前騎,自是有了得之處。這熱湯潑來,身手再高明的人,也躲不過這樣的偷襲,但是這潑湯之人卻沒料到,他遇到了混跡在冷兵器時代,即便是毒水也有辦法躲開的戰士。
只聽阿拉卜嘴裡怒喝了一聲,人已離開了座位,身上的青色麻布衣袍不知何時被當成盾牌,把熱湯擋在自己身外。而那潑湯之人卻慘叫半聲後,喉嚨咕嘟一下悶響,人滾到了一邊,痛苦的縮成了一團,脖子處被阿拉卜手中的狗腿骨給打中,一片青腫。
說時遲,那時快,只是眨眼功夫,但是這一場鬧劇,卻讓在座的眾人嘩然。金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下,又看著阿拉卜,眼神流露出十分佩服的羨姿。
一番怒喝之後,金田讓下人立刻收拾,阿拉卜卻不在意,手裡油滋滋的,依舊滿足的抱著狗頭在啃,神色即貪婪又傲氣。
此時,一手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金田的耳邊嘀咕的說了幾下,金田臉色一緊後,急忙向眾人告退,說出去幾分鐘,讓大家慢慢用餐。
黃少看在眼裡,和眾人相視了一眼後,大家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阿拉卜也放下了狗頭,說:「看來,那些追兵追上來了。黃將軍,此地不宜久留。」
水月身子一飄,離開餐桌,向眾人做了個手勢,讓大家繼續說話,自己卻飄然而出,黃少意會,對阿拉卜說道:「地方這麼大,他們沒這麼快找到這,想必是另有他事。」黃少一邊說,眼睛一邊向門外看去,只見水月的身影,朝金田走的方向而去。
阿拉卜讚道:「好身手,想不到大華之地,如此秀弱女子,也有這樣敏捷的身手。」
黃少淡淡說:「我中華大國,上下五千年,人傑處處,英雄輩出。」語氣之中帶著傲氣,意思是說,中華大國,五千年來,人才眾多,何曾見有外族入侵中華,能佔到一絲便宜過。
阿拉卜身邊的兩名親衛怒氣沖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但是阿拉卜卻哈哈大笑,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兩眼直視黃少。
黃少正視著阿拉卜的眼光,兩人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戰場上,注定是天生對頭。黃少和衛紅林以一千二百之人對阿拉卜六千精兵,打到全軍覆沒,兩主帥被俘。這生死交戰,讓他們心底刻骨銘心,雖然這次他們碰頭走在一起,但是並不表示他們是一夥。
阿拉卜一臉黝黑,看著黃少這不到雙十年華的少年,居然絲毫不懼自己,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口中卻冷笑:「手下敗將,何以言勇!」說話間,兩親衛見自己主帥如此之說,虎視眈眈的盯著黃少,只等主帥一聲下令,便撲上去。
黃少神色自若,大有星星之火怎可與日月爭輝之勢,正在此時,水月已經回到了餐桌的位置上,臉色怪異之極。黃少心裡大奇,正想問她聽到了什麼,還沒開口,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金田回來之後,和眾人又喝了一番,然後叫下人安排了房間讓眾人休息後,他乘坐自己的專車匆匆的離開山莊。
這麼急著走,大家心裡都雪亮,那些山口組的人應該追上那輛貨車,並得到了他們的下落,要不然,金田又怎會如此匆匆的離去,一定是怕得罪這些山口組的人。
月光皎潔,照射在四周,看似平靜的日騰莊,卻暗含著一股蕭殺的氣息,5雙眼睛在黑暗中,隱隱的發出寒光。對於金田,黃少心底倒是十分感激,這人雖是日本人,但卻是光明磊落,癡武之人多少也比其他人單純。
半個小時裡,他們沒在金田安排的房間裡休息,而是各自在山莊四周的暗處潛伏起來,等候著前來追殺他們的山口組。遠處斷斷續續的傳來了汽車聲,黃少向遠處看去,車燈漸漸朝山莊方向移動。
來了!眾人漸漸握緊了拳頭,水月在黃少耳邊說道:「不要硬拚,拖住他們一個時辰,把他們引上山,我們就撤離,去和師姐會和。」
車子離山莊越來越近,奇怪的是,只有一輛車,等眾人看到前來的車子後,更加奇怪,車子只有一輛,裡面就三個人,是金田和他們的兩個手下。
車子駛進山莊後,山莊裡傳來了幾聲狗叫後,又恢復了平靜。阿拉卜向兩名手下使了個眼色,讓兩人暗中去搜尋周圍。黃少看到金田從車子裡出來,臉上儘是憂慮。
兩名手下從後車廂裡搬出了眾多東西,金田和他們用日語嘰裡呱啦的低聲交談,然後三個人搬著東西出山莊,往山莊後一個密林中而去。這金田表情甚是奇怪,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黃少和水月相視了一眼,偷偷的跟了上去。
山莊後的這片密林是人工種植的,因此排得十分的整齊,說是密林,其實跟一個綠化得十分好的度假村沒什麼區別。
走進密林十多分鐘後,有幾個十分別緻的房子,看起來倒是有中國四合院的風格,只是院子十分的大,擺設這很多訓練器具,這地方看來是金田平日鍛煉的地方。
金田走進院子之後,房子裡幾名手下急匆匆的出來迎接,其中的一名手下和金田正說著,屋裡突然間傳來了慘厲的咆哮聲,那種慘絕人寰一樣的聲音,是來自心底的絕望和痛苦的聲音,夾著一種不甘和憤怒。這聲音進入耳朵,讓人心底萬分的不舒服。
裡面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他正在遭受怎樣的痛苦?一連串的問題,充滿了黃少的腦海,他只想知道,金田為何把這人囚禁在這裡。
可是金田的反應,出乎黃少的意外,他聽到這聲音後,也嚇得連連後退幾步,臉色慘白,直到手下把那房間門關上,他才舒服了許多。
水月和黃少兩人,在暗處觀察著他們,看到金田如此,水月問道:「那裡面關著的,跟金田一定有深仇大恨。」
黃少問:「你怎麼知道?」
水月說:「這還用問嗎?被關的人一定是受了酷刑,不然怎麼會發出那樣的慘叫。以金田的為人,不似那種陰險狠毒的人,除非這人跟他仇深似海。」
「我看不像!」黃少搖了搖頭,說:「如果這人跟金田仇深似海,金田聽到他的慘叫,應該是十分的痛快才對,但是你看金田的表情。」
「哼,我才不信呢!」水月冷哼了一聲,說:「跟我來!」兩人趁著那些手下轉身之際,悄悄的靠近大院,翻過高牆,躲在一屋子的簷下。
他們看到金田正緊張的拆開帶來的那些東西,在一布袋裡面抓出了一把黑黑的東西,然後走進了屋裡,那屋裡傳來幾聲悶哼嘶啞的聲音後,漸漸的,慘叫聲越來越大,然後便是眾多怒喝聲和大喊聲,辟啪的一聲碰撞聲,似乎有人摔倒,只有便是一聲十分巨大的慘叫聲。
金田在這慘叫聲吼起的時候出了屋子,一臉的狼狽,頭髮顯得十分的凌亂。他咬牙大喊了幾聲後,又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個瓷罐,一邊打開瓷罐,一邊進屋裡。沒幾秒鐘,傳來了瓷罐破碎的聲音。
水月趁著沒人注意,身子一閃,到了院子中間,手裡抓了一把袋子中黑乎乎的東西,然後再躲回來,水月一臉疑惑,問:「你知道那袋子裡的東西是什麼?是黑糯米!」
「黑糯米?」黃少愕然,十分的不解。
「你看!」水月把抓來的那一把黑糯米放在黃少的手中,說道:「我聽師父說,糯米治屍毒,而以黑糯米為最。黑糯米甚至有驅魔除妖之效。」
黃少和水月相視了一眼,兩人心底不知為何沉沉的,這時候,屋裡忽然間紅光一閃,金田一聲慘叫,呼的一下從屋裡飛了出來,一扇半開的門被撞破。黃少立時躍了出去,接住金田,叫道:「金田!」
金田臉色蠟黃,兩眼眼圈漆黑,似乎有邪氣纏繞,看到黃少出現,他原是一喜,後立刻催促道:「黃君,黃君,拿……拿瓶子,瓶子裡的東西,」話沒說完,被咳嗽聲打斷,因為心裡太極,他只能指著一個瓶子,氣喘吁吁的。
「血……血,潑他,潑他!」金田一邊咳嗽一邊說話,嘴裡噴出的口沫儘是紅色的血漬,黃少拿出銀針插在他背後的穴道上,這時候他的咳嗽才停止。金田讓黃少拿瓶子裡的東西潑在裡面的人身上。
「快,快!請黃君幫忙!」金田一臉急切的看著黃少,黃少把金田扶到一邊,水月拿著那瓶子,打開之後聞了一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水月捂著鼻子,說:「是黑狗血!」
又是黑狗血,又是黑糯米,兩人想到這,面面相覷,二話不說,兩人拿著黑狗血進了屋裡。
屋裡十分空曠,金田的那些手下一個個捲著身子躺在四周,表情十分痛苦,而在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木樁上,用鐵鏈綁著一個人。
一個老者在屋子的一角盤膝而坐,看到黃少他們進來,他立刻喝道:「黑狗血潑他!」黃少聽到聲音十分耳熟,來不及多想,把瓶子裡的黑狗血往被綁的人身上潑去。
被綁的人一頭短短的銀髮,臉色醬黑,眼睛發出一股幽幽的藍光,嘴角不知何故裂開,讓整個嘴都顯得十分的巨大,猙獰的笑,一邊笑一邊搖動鐵鏈,似乎要把鐵鏈給掙斷。他看到黃少對他潑黑狗血,那張狂猙獰的臉色,瞬間變得驚恐和憤怒。
黑狗血潑在他胸前,立刻冒出了一股青煙,就像是燒紅的鐵塊突然間被放入水中一樣,??的響。
一旁的老者大聲說道:「混蛋小子,潑他的頭。」但是黃少瓶子裡的黑狗血早被潑光了,倒是水月聰明伶俐,聽到老者的提醒後,她手中的黑狗血,一下全潑在那人的頭上。
黑狗血碰到那人的頭後,那人嘴裡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那聲音之痛苦,讓人心底難受,雞皮疙瘩瞬間冒出來,每一個細胞幾乎都能感受到他那悲痛絕望的叫聲。
黃少和水月臉色蒼白,心裡堵得慌,十分的難受,一種發自心底的強烈同情之心升起,在憐憫這種絕望的慘叫。兩人眼睛迷惘,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個可憐的人給解救出來。但是,四周傳來了另一種對抗的聲音,那是一種輕靈的梵唱,這種聲音具有著無比的力量,穿透那悲絕的慘叫聲,讓兩人漸漸回過神來。
黃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定神一看,那老者……居然是古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