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就像透明的帷幕,在中國神奇的陣法之下,只是邁開的一步和收回的一步,隱藏著宇宙最神奇的一面。
向前一步,身處一個四面環山的幽幽山谷,而後退一步,卻又身在沙河鎮的一個充滿朗朗唱詩聲古宅大院之中,這種奇奧無比的妙境,別說黃少,即便是長風,也聞所未聞,臉露異色。
水玲玲是一身素裝,十足一個小家碧玉,兩隻靈活的大眼睛之中,多了幾分江湖人的睿智和沉著,她是紫幽山莊玄堂的大師姐,一身玄功盡得師門真傳。單是布的這一個乾坤困仙陣,擔保連古晶,又或者是崑崙雙傑,甚至是完顏渡劫這樣的奇人異士也說不上是何陣勢。
顧名思義,連仙都被困的陣勢,其威力可想而知,又其實凡夫俗子能理會得了的,古中國的五千年文化,又有幾個能一窺真跡的?
supp化,把鬼神傳說,民間奇聞拿來做線索,他們在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文化上,定義了一個詞:古代科技。
不管這個時代的科技有多文明,西方的計算機技術有多先進,至今為止,沒有一個程序員能夠寫出古代科技的一些典型軟件,比如,伏羲八卦的演變方式,比如,金算盤算命術,甚至是連最常見的,九章算術中的那個神秘數學公式,他們都無法破解。
科技,何謂科技,最先進的科學,往往也是一種迷信,因為你解釋不了……就如這個乾坤困仙陣!
衛紅林挺著他偉岸的身子,手拿麒麟刀,保護神一般,威風凜凜的站立在水玲玲的身邊,而阿拉卜和張羽誠兩人,手持紅線在不斷的抖動。
再仔細一看,黃少不禁愕然,這陣勢之中,不只他們幾人,一群身穿黑衣,臉塗黑漆的人散步在山谷的四處,有的一動不動,有的不時的在換位置,手中都拿著紅繩。
水玲玲用手勢指揮著這些人的移位,在每一次移位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閃過一絲亮光,就像電流一樣劃過。
長風看了好一陣,心裡十分震撼,這些閃動的亮光,簡直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自下而上籠罩著。
陣勢的四周就像佈滿了淡淡的迷霧,在陣中間一大團的黑霧被這張網給裹住,三丈多高,有如實體一般,不斷的蠕動,讓人看了毛髮悚然。
黃少暗中拉了一下水月,在她耳邊低聲說:「那東西是什麼?」水月顯得十分慌張,心不在焉的,刻意的和黃少拉開了距離,聲音有點顫抖:「我,我不知道。」頓了頓後,她長舒一口氣,有點不耐煩的說:「你難道不會自己去問大師姐嗎。」
看著水月奇怪的反應,黃少疑惑的打量著她。他現在一肚子問題,水月怎麼了?這阿拉卜怎麼出現在這裡,還跟衛大哥在一起,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麼人?
中間那一團陰森寒悚的黑霧中,終於有了動靜,一個短髮的男子從裡面探出頭來,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呻吟,額頭處的青筋清晰可見。只是這麼一眨眼,這人瞬間又縮進了黑霧裡。
黃少還沒反應過來,又有兩個人探頭出來,嘴裡大聲的呻吟,幾乎是嘶吼著喊救命,那表情滿是絕望。長風心裡一下震撼,正想出手相救,邁出的半步忽然間收了回來,因為他看到這幾個人的眼珠子-----黑漆漆的,沒有瞳孔!
水玲玲發覺了長風的異動,轉頭淡淡的說:「他們沒的救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楊修驚呼了一聲,難怪怎麼覺得探出頭的這三個人這麼眼熟,他們正是之前遇見的那日本學生。
仔細看了一陣,也沒見到有女的探頭,反覆就那三個人,黃少心想,可能那個叫做櫻子的女孩已經死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那幾個人漸漸不再呻吟,而是變得暴戾,滿是凶氣,臉部就像扭曲了一樣,凶狠之極,在他們張嘴咆哮的時候,可以看到又黑又長的舌頭。
「三破日,即遭罪,天譴之極無顧地獄之門而波若,聚怨氣而三破,三破而極怨,極妄,極凶……本家小女水玲玲,以神賴北斗九皇,而為樞轄。執天地之中氣,理天地之中政,萬物無罡不生,無罡不育,掌雷霆之號令,握天地之樞機,論取天罡正真之氣,破邪!」
「破邪!」
「破邪!」
「破邪!」
……
一聲聲的「破邪」自水玲玲的嘴傳出之後,悠悠蕩漾在四周,而緊跟著,在陣勢中的每一個人臉色凝重的喝出了這兩個字。
聲波蕩漾之下,那團黑霧發出辟啪的炸響,自上而下冒出一縷縷的青煙,化作白霧,散在四周。
長風臉上肌肉抽搐,十分的不自然,看著水玲玲,他的手心漸漸冒出一層冷汗。剛剛的那一段,明顯是道家的驅魔咒,但是自己卻從未聽過是哪個道派傳下來的。
長風兩腳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後,從隨身小布包裡掏出一疊黃紙,一桿毛筆,墨硯,裝著金液的小瓶子等,他把小布袋鋪在地上做檯子,奮筆疾書,在黃紙上寫上一道道的往生咒,金液寫的字顯得金光閃閃。
一道道符咒從長風手裡向四周飛去,隱入淡淡的霧中,水玲玲驚詫的轉頭看了一眼,說:「往生咒?你倒是慈悲心腸,哼!」重重的一哼,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長風只是微笑,依舊不停的寫著手中的符咒,黃少走近問:「往生咒是做什麼的?」
「這些符咒是給怨靈指路,讓他們去該去的地方。」長風繼續寫他的符咒,嘴裡卻沒停:「我師父說,很多時候,人不如鬼,是因為有些時候,人如果迷失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而鬼迷失了,雖然困難重重,但是它們從來不放棄。」
黃少愣楞的看著長風,說:「如果有人能駕馭怨靈,豈不是無敵於沙場?」這話一說,長風手中的筆一停,抬頭正視著黃少,臉色凝重,徐徐的說:「這個世界,是講究平衡和規則的。」
「平衡?規則?」
「太極分陰陽,人性分善惡,這是平衡,所謂有正必有邪,獨陽不生,獨陰不長!」長風頓了頓,眼光投降那被困的黑霧,說:「世間有惡靈,克制之法,有邪術,必有正法以克之,這就是平衡。」
「修身學道,是為了參悟天道,維護正氣,一旦有作惡,必有惡報,這是規則。」長風冷笑了一下,說:「如有人破壞此規則,驅鬼為惡,他必定深受其害,而且從此無法再參悟天道。人有人途,鬼有鬼道。」
長風問:「兵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軍紀!」黃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士兵如果違反軍紀怎麼辦?是不是軍法處之?」長風繼續問,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黃少,說:「萬一這個士兵逃避軍法之懲,怎麼辦?」
黃少想了想,說:「軍法處之,逃避者罪加一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逃到天邊,也必有被懲之時。」
長風淡笑,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規則。不管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規則,不可隨意違背,包括我們這類人!」最後三個字,他特別加重了語音,帶著一股滄桑和說一種不出的那種感覺。
這類人,在古代被人敬仰,擁有者高深道術,能為人驅魔除妖,是當時百姓的守護神。但是,當這類人漸漸消失在人們眼中幾百年後,人們把這類人的傳奇事情當成是傳說之後,當一切被科學這兩個字代替之後,還有幾個人能接受擁有這樣能力的人,還有幾個人能相信有這樣的能力?
這是怪力亂神,在這個時代,很有可能讓人驚呼你是妖怪,是惡魔!很有可能讓人把你當成另類,對你避之不及。
黃少忽然間很同情長風,在很多年後,長風在他的回憶錄裡寫下這麼一句話:當一個人擁有不凡能力的時候,他也會承受不凡的痛苦,能力越大,痛苦就越大。
當然,他還在回憶錄裡寫下了更重要的一句話,這句話看似很平淡,但是卻暗示了《有若見鬼》主角黃少的事跡,這句話是這麼說的:當我在默默的承受這樣痛苦的時候,似乎有一個生死相伴的老友、知己在我身邊,他瞭解我的痛苦,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這種感覺何時在我身上起效應……
往生咒起了效應,12片符咒同時呈現在,金光一閃後,淡淡的霧氣漸漸蠕動,之後就像米粒一樣,散落在地上,彷彿之前它們都不受地心引力,而在符咒觸動之後,紛紛被吸引下來一般。
一個個小指般大小的晶瑩光,就像珍珠一樣,在歡快的飛舞後,紛紛聚在了長風的耳邊,似乎在訴說什麼,之後長風只是一句「去吧」後,這些晶瑩光又繞在水玲玲身邊,水玲玲伸出柔荑,哪些晶瑩的光的落在了她的掌中,也只聽水玲玲說「走好」後,這些晶瑩光便向上飛去,一直到消失。
水月看到這些晶瑩光,眼睛都瞪大了,老早便跟隨著想一探究竟,見到落在水玲玲手上,她嘴裡哇哇的驚歎,之後看到飛走之後,她高興得扯著黃少的衣袖,手舞足蹈的叫道:「他們走了,他們走了。」
黃少說:「他們?」之後一陣愕然,轉向了楊修,楊修也搖頭不知。
「嗯嗯!」水月連連點頭,開心道:「是啊,是啊,他們可以回去了。」
水玲玲之前念的那些咒文,似乎起了效果,那群人都不再移動位置,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水玲玲大聲說道:「還有兩炷香時間,便大功告成,大家小心,越到後面,這些髒東西越厲害,小心反噬。」
衛紅林招了招手,把黃少和楊修給叫了過去,三人能再相聚,都十分激動。黃少知道衛紅林在這個世界經歷的種種,不禁十分驚歎,連連感慨。更讓他想不到的時候,張羽誠這個人,居然不是偶然在這裡相遇的,而是一切早有安排。
張羽誠是神風組織裡唯一的一個倖存者,這的願望便是重建神風這個神秘的組織,但是,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來歷。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張羽誠從小便是在沙河這個小鎮長大,這個古宅,便是他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