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士兵鼓起勇氣,撿起一塊石頭用力一扔,石頭飛向那樹洞,只聽「噗嗤」一聲響,一股像腦漿一樣的白色液體濺了出來。這石頭似乎惹怒了它,整個樹都在打顫,讓人覺得陰森無比。
楊修吸了一口冷氣,叫道:「頂針,跟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
兩人一左一右,在話音落下時,已經朝這詭異的樹奔去,其他的十五名士兵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凌亂,反而更加的謹慎,一個個躍躍欲試,準備著隨時接應。
水月盡看在眼裡,此時心裡不得不敬佩,衛家軍之所以能屢戰屢勝,成為國之主力,守護邊疆並開疆擴土,讓所有江湖人士所敬仰,並非靠蠻力所鑄成,而是有著這一批批精通統御和指揮的將士。
「楊修,小心!」水月低叫了一聲,這已經不再是師弟了,而是一個能讓她心裡敬佩的漢子,突然間,她想起了那個木訥而憨厚的黃少。
她師姐曾經開自己的玩笑,問她,什麼樣的男人能配得上她,她雖不說,心裡卻思量過多次,自己以後的夫婿,一定是個蓋世英雄,武功卓越,而且風趣,最好是那種笑傲江湖,玩世不恭的俠客,自己跟隨他,也不至於沒趣。
而如今,她忽然間感覺到那種人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因為越來越沒趣了,反而覺得,越是普通的人,越能讓自己心動。
她想起黃少的時候,臉色忽然間一陣紅潤,而想到黃少手裡的炎淚和水玲玲,又一陣的煞白。
那匕首炎淚是水玲玲定親之物,師父曾經告訴師姐,有一天,會有一個英雄手持定親之物去娶她。這個秘密,一直是水月心裡的一根刺。
楊修和頂針兩人折了兩根手臂粗的樹枝當武器,一左一右的打向那棵樹,那棵樹原本就在撕裂一樣,被他們兩人聯手一打,就算是沒撕裂,也會被打斷。
「砰」的一聲,那樹從碗口大的洞斷開,悲痛的哭聲,從樹根之處傳來,就像一個小孩被大人痛打得嚎啕大哭,十分的淒慘和委屈。
在哭聲之後,那剩下的半截樹一下間變成了碎末,灑在四周,楊修驚叫了一下之後,仔細打量著那樹根。
「哭聲就從下面傳上來的!」頂針用樹幹扒了幾下,略沉思了一下,轉頭問楊修:「不如我們走吧,黃將軍……」
楊修搖頭,打斷了頂針的話:「挖,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
「可,可是」頂針吞吞吐吐的,真怕挖出個什麼東西來。
楊修咬牙說道:「老子十四歲就上戰場,如今居然被這玩意給嚇著了,不挖出來看看,睡覺都不安穩,挖!」
說挖就挖,他們以手上的樹幹做鏟子,兩人一下一下的挖,沒幾下,樹幹插到了一個硬東西,發出咯咯的聲音。
這裡的泥土非常的鬆軟,特別是下雨過後,他們沒用工具,也挖了不小的一個洞,其他人也折了一些粗樹枝拉幫忙,一個人一下,那下面的東西,似乎離地面並不深,而且,哭聲漸漸的變小。
過了半響,他們終於看到,地面下是一口棺材!一口很小的棺材,就像是為5歲小孩下葬的。
那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看起來已經讓人心寒,更別說之前看到的那兩個眼睛一樣的東西和小孩的哭聲。
十八個人,圍著這個棺材,一口大氣也不敢放,靜得讓他們都感覺到那股死神的味道。沒有人知道,這棺材打開之後會是什麼。
想著之前那兩個像眼睛一樣的東西,那流血的樹木,那淒慘的哭聲,水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好不容易才擠出了兩個字:「好邪!」
楊修兩手合十,拜了拜棺材,說:「我眾兄弟無意中路過此地,如果地下生靈有知,請原諒打我們的魯莽,打擾你們的安息,我們稍後會」,話說到這裡,棺材裡忽然間「砰」的響了一下,似乎在故意打斷楊修的話。
眾人面面相覷,之後一人驚愕的說:「他,他在暗示我們,讓我們打開棺材!」
沒錯,這是一種暗示,只不過這種暗示,不知道是求助於眾人,還是故意引他們來此。楊修一咬牙,低聲道:「有怪莫怪!」
說完,他手抓棺材的一頭,用力一拉!
「吱」的一聲,棺材打開了,眾人立馬後退了一步,一股青煙從棺材裡冒了出來,過了幾秒鐘,那煙分散之後,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管理裡面躺著一個小孩子的屍體,奇怪的是,這小孩子的面是朝下的,也就是說,在棺材裡不是躺著的,而是趴著,面朝下!
那小孩穿著一身三十年代的麻布衣,依稀還能看到樣貌,屍體沒有腐爛,只是有點脫水而乾癟。
水月說道:「他怎麼會面朝下!」
楊修臉色有點僵硬,咬牙說道:「好狠的人,是誰給他下的葬,讓他死後也要受罪,難道就不怕變成厲鬼找他報仇嗎!」
這是一種葬法,據說,人死之後,如果讓屍體面朝下,亡靈將會在陰間受盡折磨,不得投胎,因此會變成厲鬼。
怪不得,之前那哭聲那麼慘,水月想到此,心軟道:「這孩子好可憐,我們不如幫幫他,把他葬好了。」
「你們看,這棺材裡面怎麼會有道符咒!」
眾人隨著水月指的方向一看,在棺材的側面,有一道紅色的符咒,楊修一拍手,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原來下葬的時候,屍體朝下一定會讓亡靈變成厲鬼,厲鬼定會找仇人報仇的,但是,這下葬的人,著實太狠了,在棺材裡下了一道禁咒,讓魂魄化成厲鬼後,又出不了棺材。即投不了胎,又報不了仇,
「要不是三破日,它根本沒有力量給我們提示!」楊修暗歎了一下,用手一抹,把那道符給抹掉。
那符一抹掉,棺材裡的屍體只是輕微的一顫動後,一股尖叫直衝雲霄,之後留下了幽幽六個字「謝謝哥哥姐姐」。
楊修鬆了一口氣,把屍體翻了過來,這小孩一臉清秀,想來生前十分的可愛,只是臉上因為肌肉收縮而變得有點恐怖,額頭上面一個**,十分的深,看起來死因是被人一槍打死。而唯一能讓人留意的,是脖子處掛著一個斷尖的狗牙。
「早日安息!」蓋上了棺材,他們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