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畫面裡的司徒楠楠已經站在了埃克蘇佩裡學院的校園裡,她朝著某個方向遠遠得走過去。
畫面一轉,前方有個人影出現。
是木村柘寒。頎長的身軀包裹在深色的校服裡,看起來有些陰鬱,他眼眸裡的焦慮還沒有散去。
然而看到司徒楠楠,木村柘寒卻還是丟掉了身上的陰霾,顯得很開心,衝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司徒楠楠的手說道:「真是對不起,上次失約了。」
司徒楠楠強笑了一下,說道:「嗯,沒有關係的。」
「他們還是弄錯了,這個是第二次了。」木村柘寒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沒有事情了。」
司徒楠楠木然得點了點頭,突然間拉住了木村柘寒的手說道:「木村柘寒,其實我在人類世界這麼久,還沒有去遊樂場玩過呢!」
「咦遊樂場?」木村柘寒聽到司徒楠楠的提議,笑了起來:「看來,每個女孩子不管年紀多少,都有一顆童心啊。」
司徒楠楠看了木村柘寒一眼,不說話,而木村柘寒呢,卻以為司徒楠楠是在生氣了,立即認真得聲明說:「當然了,人魚的年紀來算的話,你基本還是蘿莉時期。」
司徒楠楠強笑了一下,捶了一下木村柘寒的肩膀,然後說道:「你少糊弄人了。」
「我是說真的!」木村柘寒卻很認真。
「快帶我去啦!」司徒楠楠看了看天空立即催促道。
「好!」木村柘寒點了點頭。
兩個人立即往校門口走去。
到了半路,木村柘寒突然奇怪得問道:「你現在和我是手牽手哦。」
「嗯那怎麼了?」司徒楠楠被木村柘寒這麼一說,下意識得握緊了木村柘寒的手,心裡眷戀這個小小的溫度。
很快,就不會記得了。
沒有人能夠明白,當你的心裡在下雨,卻必須露出晴朗的笑容的時候,那種心情有多麼得難以忍受,沒有人。
好多的苦澀,好多的傷心,只有自己可以忍受,自己會知道,別人永遠無法理解。
司徒楠楠知道自己心裡的苦,看著木村柘寒微笑著的樣子,也知道他的歡樂,還有還有就要出現的痛苦。
可是,現在卻是不能說的。
「你從前可是很緊張傳緋聞的哦。」木村柘寒笑瞇瞇得問道。
「那是從前,現在不同。」司徒楠楠下意識得拉住了木村柘寒的手,握緊了,不鬆開該有多好呀!
「是嗎?你改變主意了嗎?」木村柘寒驚喜得說道。
「看你今天的表現啊!」司徒楠楠笑著說道。
「哦是的,老佛爺,奴才必然要伺候老佛爺伺候得開開心心!」木村柘寒立即開心得笑了起來,將這個當做了希望。
司徒楠楠看著木村柘寒的眼,略略得失神,她想起他們兩個人曾經最親密的瞬間,雙唇所帶來的溫度,所帶來的悸動,她要好好得感受一下,因為很快就沒有辦法感受到了!
這一天的遊樂場,有木村柘寒的快樂,也有司徒楠楠的快樂,然而更多的,是司徒楠楠心裡的苦澀。
眼前的所有景色都是灰色的,因為色彩只在木村柘寒的身上,那些本來可以經年都留存的記憶呵卻要一點點得從她的生命裡褪去了。
司徒楠楠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表現出難過的樣子,不要傷心,不要痛苦,因為,這樣的交換是值得的。
可以保護木村柘寒,也可以保護千葉菲菲和廣瀨靜,還有什麼不值得的呢?
她失去掉的只不過是記憶而已。
也許,有人會覺得,司徒楠楠的答應太過草率了,就算千葉菲菲和廣瀨靜如果知道了這些,恐怕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司徒楠楠卻知道,從走近埃克蘇佩裡學院校長辦公室的那一刻起,裡面的那些氣息就將司徒楠楠壓迫得無法反抗,無法抗拒。
司徒楠楠也曾經試過和安福保奈美談判的,但是,都是徒勞,因為,司徒楠楠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不要以為這一場談話是多麼得平和,其中的氣場較量,其中的法力對換,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談判可以說明的。
司徒楠楠輸了,沒有懸念得輸了。
是的,能夠成為埃克蘇佩裡學院的校長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普通的角色呢?
對現在的司徒楠楠來看,辦公室裡的那一場較量其實只是自己自不量力的表現,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然而,安福保奈美到底是寬容的,還會願意給她一點點的時間,和木村柘寒做一個決斷。
太陽,已經落西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司徒楠楠和木村柘寒坐在了本市的一座高樓餐廳,俯首便是萬家燈火,星星點點,是等待歸家的光芒,車流穿梭,是回家的信號。
司徒楠楠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念想,不過終究只是在一瞬間。
如果可以和木村柘寒在一起,多年以後,他們是不是也會有這樣的結果呢?
沒有結果的如果,都不要去想了。
「你今天並不是十分開心。」木村柘寒看著司徒楠楠漂移的目光,輕聲說道。
「啊沒有。」司徒楠楠笑著搖頭。多麼人和。
「你是不是有什麼和我說的呢?」木村柘寒繼續追問道。
司徒楠楠沉默下來,剛才她說謊了,這一次不能說謊了,於是,司徒楠楠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是什麼?」木村柘寒緊張了一下。
司徒楠楠柔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那是當然。」木村柘寒笑了起來,暗自笑自己太過緊張:「這個毋庸置疑。」
「可是」司徒楠楠看著木村柘寒的眼,淡淡得說道:「可是我發現我其實不喜歡你,」
木村柘寒的笑臉展露到了一半,僵住,看著司徒楠楠,眼眸逐漸被不可置信所替代:「不喜歡我,是嗎?」
「是啊,而且,你這個人怎麼說呢?」司徒楠楠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是只有十幾歲啊,很青澀,什麼都不懂。」
「你不也是嗎?」木村柘寒應道。
「你是說我今天來遊樂場嗎?」司徒楠楠看著他,毫無表情得說奧:「我只是想考驗一下你的成熟度,事實證明,你真的很幼稚。」uxmb。
「司徒楠楠」木村柘寒的表情開始苦澀。
「我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糾纏下去,這個是我今天要和你說的話。」司徒楠楠狠了狠心,看著木村柘寒的眼說道:「還有,為了避開你這個人,我不會再在埃克蘇佩裡學院出現了。」
「是他們吧,是校長他們吧?」木村柘寒拉住了司徒楠楠,不死心得問。
「我來埃克蘇佩裡學院的目的就是地圖,現在地圖消失了,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本來就是想要走的。」司徒楠楠站了起來,推開木村柘寒的手,離開座位。
「我不會死心的。」木村柘寒在身後喊道。
「你會死心的。」司徒楠楠丟下了這一句話,走進了樓梯,然後,看著玻璃門關上。
看著,木村柘寒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第一次看到男孩子的淚水。
第一次知道原來陽光下的雨水是如此得令人揪心。
可是,對不起了,誰讓我們要認識呢?
我正在忘記呢。
我想,你也會如安福保奈美所說的,忘記我吧。
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彼此的交錯,其實都是命運的玩笑而已。
樂極生悲的結果,只能讓玩不過命運的人來承擔。
你也快忘記吧,木村柘寒。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司徒楠楠,我只是一隻人魚,不停變換名字的人魚。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