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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八十六章 再疑二夫人 文 / 一個女人

    八十六章再疑二夫人

    廳上眾人都微微有些緊張,不是緊張自己,而是自然的反應,都想知道在當天的時候,都有誰傷風了。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大姐兒那時還在襁褓之中,現在不要說記得當年誰得了不重的傷風,就是自己是不是當年得過傷風也沒有人能記得。

    侍琴並沒有抬頭,她低著頭但是聲音卻異常的清晰:她也知道廳上的眾人都在認真聽自己說話,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關注。

    「那個時候得了傷風的並不少,但是有的太重根本出不了房門,有的太輕嗓音改變不大,奴婢能聽出是誰來;只有——」

    她的話音拉得有些長,廳上的人連呼吸都輕了,都在支著耳朵聽侍琴會說出誰的名字來。

    「只有少奶奶;」她猛得抬起頭來,手指向了丁氏,然後接著指了六夫人和二夫人:「和六夫人、二夫人的傷風不算重卻也不輕。」

    六夫人看到侍琴指向自己,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是說我?」她再怎麼著也沒有想到此事會提向她:「我怎麼會害大姐兒。」

    二夫人立時跟著說道:「就是,就是,我和六弟妹怎麼可能會害大姐兒。」

    丁氏看了看紅袖,對沈太夫人道:「太夫人,我不會的、不會害大姐兒。」

    太夫人看了看三人一眼,看向侍琴:「你也說當時正值冬春交替之際,府中傷風了的並不止二夫人等三人,為什麼你認為她們可疑?」

    侍琴很是理所當然:「旁人病的要麼很重,要麼很輕,只有她們三個人當時說話的嗓音變了,讓人聽不出原來的聲音。」

    沈太夫人再看一眼三個人,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她都不用問三個人,因為憑侍琴所說的話,根本不能入三個人的罪。

    而且三個人要說辯解是很容易的。

    紅袖想了想開口道:「你是當天聽到原來的四少奶奶和人說話之後,才留意到府中傷風的人嗎?」

    侍琴搖了搖頭:「不是;當天奴婢到六夫人那裡送東西,知道了六夫人是傷風了的;第二天才知道二夫人、丁少奶奶等人傷風了;嗯,當時傷風的還有江少奶奶,不過她病得太重出不了屋的,所以奴婢一直認為……」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六夫人的臉漲得通紅,但是她沒有再繼續分辯下去:三個人裡也許有那個人,也許沒有那個人——全看老天的意思了,如果那人連兩天傷風不見好轉、也不見加重,那麼那人不是二夫人就是丁氏。

    不過,單憑侍琴的話,反倒是她的可疑最大;六夫人不辯解,是不想讓那個真正的壞人藉機脫身。

    紅袖看了一眼六夫人,雖然她很想說一句六夫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說六夫人一人,那麼二夫人怎麼辦?都是一樣的嬸娘,她太厚此薄彼不說,而且還讓二夫人心裡明白,自己早已經懷疑她了。

    她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和沈太夫人一樣搖了搖頭。

    侍琴的話已經說完,再也沒有可說的之後,沈太夫人讓來旺帶著人把她送到了官府手中;她被斷了一個逃奴之罪,最後執行了絞刑。

    沈府的下人們是人人都心下警醒,尤其是一些老人兒再三的以此事,提醒那些自己不聽話、好鑽營的子侄們:踏踏實實做人吧,不然小命說沒有就沒有了;逃是逃不掉的,自家主子是不會放過逃奴,也不會放過犯了大錯的僕從。

    沈府因此倒是清靜了一二分,很多僕從都自覺的不再說三道四,不再背後鑽營了;而只苦了那想暗中行事的人:近來她想找人做些事情,也要再三的掂量,不敢隨便找那些她早已經埋好的棋子。

    因為她也不知道經過侍琴一事之後,那些人裡會不會心中生出其它的想法來;她不想冒險,所以好多事情只能放緩下來。

    沈老祖都明顯感覺僕婦們比以前做事要認真,十分認真的誇獎了沈太夫人;沈太夫人也不好把事情的起因什麼說給沈老祖聽,怕她再生氣只能微紅著臉接受了沈老祖的誇獎。

    打發走了侍琴便已經到了午時左右,沈太夫人讓眾人各自回房用飯,她留了沈夫人、紅袖夫妻一起用飯:有些事情他們要好好的商議一番。

    因為房裡已經沒有了旁人,所以紅袖很直接的道:「我認為六嬸娘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而丁氏嫂嫂也不可能。」

    沈夫人點頭:「丁氏只是庶出子的未亡人,娘家也不顯赫;先不論她的為人,她在府外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助她,那百家衣是她不可能尋得來的東西。」

    沈太夫人也點頭,她看向紅袖:「你認為你二嬸娘有可能?」

    紅袖偏頭微微一想便搖了頭:「應該不會的吧?二嬸娘的那個性子擺在這裡,而且她一直極為疼愛我們,不會害大姐兒的才對。」

    她雖然是否認,但是話中卻有著極大的不肯定;沈夫人也沉默著沒有說什麼:二夫人身上的確是有些難解的地方,只是無憑無據也不能就說二夫人如何如何了。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道:「無憑無據的就不要亂說了,免得讓楚太夫人以為我們是在欺負人;楚太爺曾經可是救過你們二叔父的,沒有什麼憑據還是不要亂開口為好。」

    紅袖和沈妙歌對視一眼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沈夫人問了一句:「此事,是不是就此丟開手?」

    「誰說要丟開手了?」沈太夫人嗔了沈夫人一眼:「因為不無憑無據所以才不好開口的,但總是有些疑心,事關我們家子嗣的大事不能馬虎半分,你們暗中……」她並不糊塗,以此想到了太多太多。

    沈妙歌曾經身中奇毒,沈府無論嫡庶男丁向來極難長大,尤其是長房為甚:沈妙歌庶出的哥哥弟弟加一起總還有十幾個,但是長房嫡出的當年紅袖嫁進來時只有沈妙歌一人,而且眼瞅著也是命不長久的人。

    而且後來沈妙歌的嫡親弟弟沈琛也是曾經幾次中毒、受害,只不過因為沈妙歌中過毒,所以防得緊一些,叫大夫也不是叫一個所以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後來沈夫人和紅袖對沈琛院子裡的人是挑了又挑,再加上有個墨神醫,沈琛也就沒有再被人下毒害過。

    不過沈琛也不是沒有其它危險,他自小到大,算一算吧:在府中就掉到湖裡一次,自樹上摔下來一次,險些掉井裡一次,而下雨下雪的摔得很重有過兩次——都是摔折了腿腳或是胳膊的。

    如果不是紅袖給他在身邊的幾個會武的丫頭,就不止是摔折腿腳這麼簡單了。

    事情說起不少,不過也是沈琛十幾年裡總共的數量,每次的事情都看起來像是意外,查也查不到什麼;沈太夫人等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只是卻尋不到那下手之人;曾經,還有人以害沈琛嫁禍到紅袖頭上呢,只是沒有成功罷了。

    所以,現在沈太夫人聽到侍琴的話後,立時便想起了許多的陳年舊事,當然不會把此事當成一點小事兒來對待。

    沈夫人應了一聲放下心來,她也是一直想找到那個暗中下手的人;她想,不止是她,像是二夫人、六夫人、七夫人等一樣也想找到那個人吧?

    因為二夫人就是因為第二次有喜小產之後,才再也沒有懷上的;而六夫人、七夫人不是小產過,就是兒子早夭過,哪一個不對那個暗中之人咬牙切齒?

    想到這裡,沈夫人忽然喃喃的道:「二弟妹也不太可能吧?說起來,她應該最恨那個下黑手的人才對。」

    紅袖不明白,沈妙歌卻因為母親的話也想起了關於二夫人當年小產的事情,他悄聲對紅袖說了原委,紅袖也沉默了。

    下午沈府並沒有再聚一起議上午的事情,因為希蘭夫人再次造訪。

    希蘭夫人還是來看大姐兒的,不過她給沈老祖帶來了一樣點心:一樣沈老祖小時候在南京邊吃過的點心——現在沈府的廚娘也會做,外面鋪子裡也有賣的;但是,卻不如希蘭夫人帶來的點心地道。

    紅袖當然要陪希蘭夫人的,沈老祖原本不想嘗希蘭夫人的點心,但是在紅袖的逗趣下,她還是嘗了一口,然後便微微的一愣: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滋味兒。

    沈老祖忍不住誇了兩聲兒,而希蘭夫人便謙了兩句,正好又引出了南邊沈老祖家鄉的一些趣事來說,引得沈老祖打開話匣。

    紅袖便沒有再多說幹什麼,由著希蘭夫人和沈老祖說話:她就知道希蘭夫人帶來的點心有名堂,不想居然有這樣奇效;希蘭夫人當真是蕙質蘭心啊,和沈五老爺那是極為般配的。

    希蘭夫人並沒有提及五老爺一個字,只是說些沈老祖家鄉的事情,並且也沒有久坐,說到正高興的時候,她取出一方帕子:「這是我一個親戚自那邊過來帶來的,上面繡得正是沈老祖所說的花兒,您看像不像?」

    紅袖探頭瞧過去,那帕子的秋冬時節用的,綢緞的料子並不是極好,只能說是不錯,但是織法卻是紅袖從來沒有見過的。

    沈老祖接過去時卻有激動,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到這種綢緞,也沒有看過到那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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