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冰珠妙手空空
夢春的笑意一閃而逝,然後便是驚愕出現在臉上。
霜霜伸手抓住了夢梅的衣服,而把她扯住了;雖然夢梅現在還是要倒下的樣子,卻不會再摔下去了,因為丫頭們已經驚呼著圍了上來。
霜霜離夢梅很近,所以才能及時捉住她。
把夢梅扶好後,霜霜擔心的問:「你還好吧?沒有閃到腰吧?」
夢梅倚在丫頭的懷中:「謝謝夫人,可能、可能閃到了腰。」她伸手撫上肚子,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疼痛,不過卻並不重。
霜霜一面讓丫頭把夢梅扶到廂房中躺好,一面吩咐人去紅袖那裡請靈禾過來,然後轉身看向夢春:「春妹妹,你為什麼要撞的梅妹妹跌了一跌?你要知道她是有身孕的人,在廊上如果跌下去,那有個不小產?你行動舉止要小心在意些才可以。」
聽到霜霜的話,夢春一愣:這個小夫人在說什麼?!
她急急開口:「夫人,你誤會了,不是……」
霜霜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和梅妹妹一起時,你應該多在意一些;今兒是我救下了梅妹妹,不然你能擔得起後果嗎?」
「好了,我還要去看梅妹妹就不多說了。」霜霜說完,便扶著丫頭去了廂房,並吩咐人去請大夫過來。
她雖然沒有多少誠府、心計,但是在大宅院裡長大的孩子,她可是見過不少姨娘和她母親之間的爭鬥;所以,她才不想嫁給沈二爺。
還真就被她猜到了,夢梅二人不過是剛剛回來,便尋她的麻煩;她不知道夢梅為什麼會跌倒,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夢春下的手——但,絕不是因為她。
但是很明顯,不管是夢梅、夢春,最終都會把這件事情安在她的頭上;夢春眼中閃過的得意、夢梅被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霜霜臨時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便下手為強以大房之尊先訓斥了夢春,把夢梅跌倒的事情安在她的頭上:夢梅想來也會繼續指認夢春的,她應該很早就想除掉夢春才對;而霜霜只是想自保,並不是想要夢春的命。
事情的出乎意料,讓夢春呆了半晌後跟著霜霜進了廂房:她一定要讓沈家長房的人相信,夢梅跌倒的事情,同她無關。
紅袖帶著靈禾、韻香等人都來了;這是明面上,暗地裡白逸塵當然是跟著的。
紅袖一聽說夢梅差一點跌倒小產,心裡就是一跳:事情也太巧了,夢梅一回來見到霜霜就會小產;她怕霜霜應付不來,所以才會急急趕了過來。
靈禾給夢梅診了脈,然後取出銀針為給她紮了幾針後道:「服幾付安胎藥便不會有事兒了。」
霜霜聽到此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沈夫人也到了。
霜霜和夢春的話自然是不同的,沈夫人看向夢梅:「你是怎麼跌倒的?」
夢梅的眼簾垂下:「侄媳當時嚇壞了,什麼也不記得了。」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嗯,這事兒只能怪你們都不小心。夢梅帶著身子,不用每日到霜霜跟前請安。」
然後又看了一眼夢春:「你,以後看到夢梅時也應該小心些;在她摔倒時,你能扶她一把也不至於會讓夢梅閃到了腰。」
夢春喃喃的道:「我到時也被嚇到了,才沒有想到應該扶一扶夢梅。」
紅袖看了看床上的夢梅,再看一眼夢春:她能斷定這兩個人都對霜霜沒有安好心。
夢梅那麼答,根本就是想把夢春和霜霜都拉下水;不過眼下她沒有出什麼事兒,就算是把兩個人拉下水,也不過是被沈夫人責幾句而已;她只為了一口氣?
看看夢春,她是想把事情推到霜霜的頭上,以便能讓自己無錯;對於夢梅肚中的孩子無事,她應該是很失望的。
紅袖看一眼霜霜,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這個家,總是不能讓心靜,不能讓人好好的過日子;人人都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卻一絲一分也不肯替人考慮,只是可憐了霜霜。
沈夫人又嗔了霜霜幾句,便帶著人走了;夢梅跌倒的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這讓霜霜都沒有想到。
沈夫人是把每個人都打了五百板子,明著看沒有偏著霜霜,其實還是偏著她的。
紅袖和霜霜吩咐丫頭們好生伺候著夢梅,又和夢梅說了兩句話,便出了廂房。霜霜拉了紅袖到房裡坐:「真的不是我。」
紅袖輕撫她:「我知道,二嫂嫂。只是你沒有防備罷了,忘了我告訴你的事情?她們兩個是水火不容的。現如今有了你,害人還可以嫁禍,一舉兩得之下怕是你要不得安寧了。」
她說到這裡笑了:「你倒也是好手段,居然把個夢春喝住了。」
霜霜苦笑:「我只有這麼多的本事兒。說起來,這事兒奇怪的很,應該不是夢春撞的她,因為夢春在她身邊,應該是扯不是撞,而且倒得方向也不對;可是我,當真沒有撞到她,頂多是碰到了她的衣衫,廊上很乾淨無水,不可能碰碰衣衫人就倒了吧?」
「說是夢梅故意為之也不像是不是?」紅袖的眉頭也皺了皺:「這個孩子對她很重要的,她不會拿孩子來開玩笑。話雖然如此說,不過我還是以為是夢梅自己做的。」
「為什麼?」霜霜很奇怪。
「直覺。」紅袖笑了,拍了拍霜霜的手:「你把今天的事情,在二哥回來後,記得說給他聽。不過,你記住,只說你知道的,不說你猜測的;只說自己沒有照顧好夢梅,不要提夢梅或是夢春一個字的不是。」
霜霜委屈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知道母親和姨娘們在爭鬥之後和自己的父親說什麼,但是讓她如此說她十分的委屈。
夢梅剛回來,她能怎麼照顧夢梅?這事兒處處都透著奇怪,她為什麼要向沈二爺請罪。
紅袖輕輕一笑:「二嫂,你認為我們二爺傻嗎?」
霜霜愣了愣也就明白過來,雖然心氣上有些拗不過來,但還是點頭答應了紅袖:「明兒,讓韻香教我一招,我就全照弟妹說的做,好不好嘛。」她扯過了紅袖的衣服來扭。
她根本就沒有當自己是紅袖的嫂嫂,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卻還是一味的耍賴。
紅袖想到她和韻香學了幾招後居然能如此眼疾手快,沒有被人陷害成心下動了念頭讓她學武,只是此事她可做不得主:「平日裡,二嫂和丫頭們玩玩也就罷了,如果真想學武,你要問過二爺才成。」
「他同意,你們就教我?」霜霜追問一句。
紅袖點頭,霜霜便點了點頭:「好吧。對了,你說得那個就是夫妻相處的那個什麼吧?母親在我出嫁前嘮叨了幾日,我也沒有聽進心裡;日後你可要多教教我才成。」
紅袖笑著點了頭,又叮囑了她幾樣注意的事情,這才帶著人走掉了。
霜霜送走了紅袖輕輕一歎:「幸好,這裡有我的救命恩人在啊。」她雖然沒有問過紅袖為什麼當日救她不留名,不過現在她早已經打聽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廂房:想來那個夢梅也一點不感激自己救她吧?說不定還會恨自己也說不定,好人當真是難做啊。
沈二爺回來聽說之後,又去了夢梅和夢春哪裡,最後黑著臉回來;雖然沒有對霜霜說什麼,不過霜霜看他的樣子,也知道那兩個對他哭訴了。
這天早上用過早飯後,四少奶奶房裡的丫頭便過來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問紅袖好不好;然後說家中妹妹成親,她想給妹妹打個簪子,前兩日看到紅袖頭上的一支喜字簪兒樣子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借她看一看。
紅袖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四少奶奶的人,她可不敢亂賞東西,不然回去之後這丫頭少不了一頓打:「冰珠兒,倒是要恭喜你了。」
冰珠欠身:「多謝少奶奶。既然奶奶賞臉,那讓婢子多看兩眼——我們奶奶,婢子不敢提此事兒。」
紅袖點頭讓韻香和茶香陪她過去看頭面:她不明白四少奶奶巴巴的使人來,只為了看自己首飾;她心裡不解,所以才由著冰珠。
有韻香和茶香,倒也不怕她動什麼手腳。
看完首飾之後,冰珠謝過了韻香和茶香,幫她們一起收拾好妝盒;然後又拿起梳子來看了看誇道:「好樣子。」
最終收完了妝台,韻香和茶香也沒有看出她倒底想找什麼:只能看出來她在找東西。
冰珠沒有再坐下,起身告辭走了,由韻香親送她到院子外。
韻香回來微微皺眉:「四少奶奶想做什麼?讓這個冰珠來我們示好不是一趟兩趟了,這一次居然來借簪兒看樣子,真是奇怪的很。」
紅袖也搖頭,不知道沈四少奶奶這一次葫蘆賣得什麼藥。主僕們說了半盞茶功夫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正說著話,白逸塵閃進了屋中,他的手中握著,好似有什麼東西握在掌心裡。
他對紅袖輕輕的一施禮:「那個丫頭居然會兩手空空之術,當真是希奇;我把她偷偷取的東西取了回來,又給她塞了一些東西,不然早就回來了。」
他把手伸向了韻香,韻香接過來一看臉色一變:「她偷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