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想不到的一諾千金
廉親王看著拉著琉璃美人兒的馬車走了之後,心情舒暢的上車道:「走,沈府。」
沈老侯爺的病已經好轉:京中許多王爺公主的病都已經好轉了不少,大家心知肚明,就是皇帝那也是心中有數兒的;只不過沈家和鄭家做的並沒有破綻而已,就是皇上也不能說人家是裝的,只能說其它人裝病,而沈、鄭兩家的人趕巧罷了。
到了沈府前,廉親王面上的笑容更盛:「來人,遞上爺的貼子去。」
沈府門房早已經看到廉親王的馬車,當下便有人進去報信而門房的頭兒迎了上來,先跪下給廉親王請了安:「王爺,您府裡請。」
廉親王一面走一面問:「你們小侯爺在不在府中?」他可是為了沈妙歌來的,如果沈妙歌不在,那他可真就白走這一趟。
「回王爺的話,我們小侯爺剛回府不久。」門房回了話後,不想居然得了廉親王的一塊銀子,足足有五兩之重。
這下子可讓門房喜出望外,這位王爺不是來尋自己府上爺麻煩的,只是他每次來並不是都有賞銀,全看他老人家的心情而定;看來今兒皇上的賞賜讓王爺很高興啊。
廉親王坐下不久,沈侯爺過來見客:他的腿還有些不方便。
「咱們是通家之好,你腿這樣還出來做什麼?有沈賢弟來就可以了。」廉親王欠了欠身子。
沈侯爺笑著給廉親王道了喜:他們早得知了廉親王事情,當然是十二分的高興;至於廉親王為什麼要放棄,他們並不深究,反正這位爺的性子就是如此。
只要此事不假就成。
廉親王笑著和沈侯爺閒話了兩句,沈妙歌便過來給廉親王見禮:「怠慢了王爺,剛剛在下在後面陪小女,換衣服耽擱了一點時間。」
廉親王笑得很開懷:「無妨無妨,嗯,賢弟坐,坐。」然後轉頭道:「侯爺有什麼事兒自管去忙,不瞞你小王今日是特來尋沈小侯爺說兩句話。」
沈侯爺看了一眼兒子,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小心應對,便起身笑著留廉親王用飯,轉身出去了。
廉親王看著沈妙歌笑得更歡快,卻笑得沈妙歌全身發毛:「王爺,您有什麼事兒要說?」
廉親王左看右看:「嗯,你有沒有小書房,我們去你的書房談如何?」
居然還這麼神秘?沈妙歌卻也沒有推辭,起身帶著廉親王向書房而去;說實話,他應對這位王爺,每每都有履薄冰的感覺。
廉親王到了書房坐下後,直接開口:「小王當日曾說,日後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事情,對不對?」
「不敢,在下哪裡敢……」沈妙歌剛說了半句話,便被廉王打斷了。
「敢,你一定要敢才成;」他笑得如同一個狐狸:「我都已經做了,並且還給你在皇帝面前表了功,你怎麼能說不敢呢?不敢,那不是陷小王我於欺君之罪?」
沈妙歌有種不妙的感覺:「王爺……」
「唉,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的,你也不用謝我;我嘛,決定要做一個逍遙王爺,懂了嗎?這事兒,小王可是在賢弟你的要求下做出來的決定,小王我可是完成當日的承諾了——向來我都是一諾千金的。」
沈妙歌聽得大愣,他知道廉親王得了賞,也聽到宮中傳來消息說廉親王交上了許多銀錢等等,那造反之事,他是不為了的。
只是,此事同自己有什麼關係?
廉親王看著沈妙歌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你是沒有說出來,不過你我兄弟相交,小王深知你們沈家為國為朝廷的一片赤膽忠心,如果有事求本王答應,當然除此之外不作他想;所以小王便直接做了,也免得你再費心思、想法子來讓本王答允你的所求。」
沈妙歌愣在了當場:打死他,讓他求廉親王一件事情,也絕對不會是求廉親王不要造反了!如果他那樣說,不是找死賺命長嘛;這可和他們沈家是不是忠君愛國沒有半點關係。
他如果真那麼做了,不是忠君愛國而只是一個大傻蛋而已。
雖然他不是一個大傻蛋,但是被廉親王笑瞇瞇的扣上了一個大傻蛋的帽兒:他不戴也要戴。他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皇上聽到廉親王如此信口胡說,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
廉親王看沈妙歌立在那裡不動,收了三分笑容:「唉,我說沈賢弟,就算我是事先有應諾在前,但是我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你就不說一聲謝謝給小王聽一聽?」他居然明明白白的說什麼犧牲了很大,讓沈妙歌的額頭都要見汗了。
他可是敢說,沈妙歌可不想聽的。
沈妙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他如果一謝此事便板上釘釘——他就是史上最傻的那個蛋。
廉親王很認真的看著沈妙歌:「賢弟,親兄弟明算帳,你不能連個謝字也沒有吧?我可是……」
沈妙歌不得已經躬下身去,打斷了廉親王的大逆之道的話:「謝謝王爺。」成全兩個字他可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廉親王大笑:「不謝不謝,兄弟相交何用一個謝字。」聽得沈妙歌這一肚子的氣,不是你應硬逼著我謝你,我會謝你?
他收了笑容:「不過,小王來不是為了此事;小王是為了王妃的病而來,賢弟啊,小王平日裡沒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夫妻的地方吧?」
這一下子沈妙歌的頭疼了起來:這位廉王爺,當真是能胡攪蠻纏。
他也是聰明人,立時上前伏身低聲道:「我的王爺,我的親王,您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好不好?在下謝謝王爺了。」
廉王這是有所為而來,讓他再兜圈子下去,吃虧的人只能是自己。沈妙歌立時叫破了廉親王的心思。
廉王有些不快的看向沈妙歌:「小王正高興呢,你怎麼能打斷小王的興致?賢弟,你要知道,小王的目標就是要為禍京中——」他拉了長長的聲音。
聽得沈妙歌心提了老高。
「王公大臣們。」廉親王說得很理直氣壯:「我感覺我們兩府交情不錯,是小王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才特意前來尋到賢弟府上的。」
沈妙歌忍下了翻白眼的衝動:敢情,我們交情不錯,所以您才先來禍害我們家?
只是,他也只能忍了;對方是王爺不可怕,是太后最愛的王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位王爺脾氣古怪,這位王爺他是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論,只憑自己心情好壞行事。
為了不給沈府尋麻煩,沈妙歌只得再次賠禮:「王爺,您就饒了在、饒了小弟吧;有什麼事兒,兄弟之交有什麼不能說的?還請王爺您示下的吧?」
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和廉王稱兄道弟:廉王一次次的稱賢弟,而且越來越重,他如果再不識抬舉,天知道這位王爺會再尋他什麼麻煩。
廉親王終於又笑了,還拿扇子拍了拍沈妙歌的肩膀:「很好,不錯。」他咳了一聲兒:「有道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算是不能眾樂樂,也要兄弟一起樂是不是?賢弟你有好東西卻藏著,哪裡如小王我這麼待賢弟大方——你一句話,我連江……」
「王爺,您說得是什麼東西?」沈妙歌的汗都要下來了;廉親王今天擺明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請王爺您明示,小弟我立時給王爺奉上。」
「賢弟又來裝傻,還是心意不誠啊;那麼有趣兒的東西,怎麼就給小王府上一份,而且還是讓王妃那麼不雅的一種?」廉親王一面說話一面連連搖頭。
聽到這裡,沈妙歌明白了:這當真是好心沒有好報,他助了廉王居然被反敲竹槓!
只是此事他不能做主:因為東西是墨神醫的,要問過墨神醫才行。他一面應酬著廉親王,一面使眼色打發心腹去後面傳話兒。
廉親王看到有人出去也知道是沈妙歌問此事去了,他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不過倒也不急在一時,便和沈妙歌閒談起來,一副我今兒要在你府上用晚飯,說不定還會用早飯的樣子。
王爺要耍賴,那還真就無人有法子;沈妙歌也只能苦笑相陪:滿朝的王爺,不管內裡如何,都很愛面子的;只有這位是什麼也不論,只論他自己高興不高興。
紅袖聽說廉親王居然是為此而來,笑著搖頭:「都說這廉親王沾不得,還真如此啊;」她打發映草去問墨大夫了,好在廉親王也不是當真的惡劣不堪的王爺,如果墨大夫不同意,也不是不能打發走廉王的,只是不知道他又會想要什麼罷了。
按著廉親王的性子來說,反正不為難的事兒,他絕不會讓你做!紅袖終於領教了廉親王的憊懶之處。
墨神醫卻不在意那些藥,只道:「隨意,如果還想要新樣兒的,我這裡還有,這幾日無事又弄了幾種新鮮樣兒。」
聽得紅袖不知道應不應該笑:怎麼淨這麼古怪人!讓人把墨神醫送來的藥取出一半兒來,另外裝到一個精美的匣子裡,打發人送到了前面。
沈妙歌看到匣子鬆了一口氣,把東西送到了廉親王面前:「王爺,您請看一看。」
廉親王打開匣子之後,細細看了各藥的使用法子及後果,大笑:「好,果然不愧是小王的賢弟啊!」
他把匣子交給身後的人抱好,回頭忽然又神秘兮兮的道:「你不會,再給旁人了吧?」他不問沈妙歌還有沒有,只問他會不會給他人。
他斷定沈妙歌還有存貨;只是要用這些藥來禍害人,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最好是除了沈府只有他廉親王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