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紅袖沉穩的吩咐丫頭們把郡主和萱姑娘、馬姑娘等人帶到廂房去梳洗;不過郡主和萱姑娘的貼身之人都謝過紅袖,沒有用沈家的丫頭執意自己來就可以;而沈大姑奶奶更是沒有讓人服侍女兒,她自己親自扶著女兒出去了。
紅袖沒有動,她坐在酒席上神情自若:各人在打什麼主意,她心裡早已經清楚;她低垂的眼中閃過幾分譏諷:今天晚上的情形,卻不是郡主、萱姑娘或是沈大姑奶奶能控制的了。
不過,她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和沈妙歌議定要保持清醒,不被人所乘;而且正好借幾位的心思,躲過今天晚上。
至於明天晚上,紅袖也並不擔心了:她和沈妙歌已經想到了法子。
紅袖想著不覺微笑了起來:沈妙歌,今天晚上會被人搶奪吧?他可要藏好了,或是一直呆在燈光通明、人來人往的廳上;不然——。
平南郡主剛剛離開偏廳,謙親王隨身的太監便到廳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他帶到內宅的來的人只有不會武的內監,這當然是有深意的。
廉王好似口渴了想喫茶,卻不想酒吃得多了,剛剛把茶盞取到手中,茶盞卻一滑茶水潑灑了他一身。
沈妙歌看到這裡,忽然眼睛一閃:他其實不想一直坐在廳上,他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在今天晚上還能看到紅袖;只是他卻不便出去,現在卻讓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他立時吩咐人取來自己的衣服給廉王換下來,不過他的衣服拿出來的不只一件,沈家的子侄們雖然也有人弄得一身狼狽,但自有沈有的奴僕去取衣服來,倒也用不著他的。
但是馬家的表兄表弟也醉得一塌糊塗:他們是沈家的親戚,沈妙歌便不能等他們去取自己的衣物,當下把自己的衣服給他們暫時換下來。
他身邊的堂兄忽然張口吐了自己一身,弄得十分的狼狽;沈妙歌便吩咐人把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了下來;而他在忙亂間,不小心也弄了一身的酒水;正好堂兄的衣服取來他便老實不客氣的穿了堂兄的。
他打翻酒水的時機剛剛好:堂兄的衣服剛剛送到,他便弄得自己**的。
折騰到現在已經定夜了;奶娘們都來催沈家的姑娘們回去,夢喜便帶著妹妹們回房了。沈家的子侄們卻不能告退,因為廉王沒有走啊;不過他今天晚上好像也走不成了。
廉王換好衣服之後,擺手不讓太監跟著,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出了屋子:他想要去小解,酒吃多了嘛,這是正常的。
剛出屋子不久,他便被人扯住了衣衫;他的身子立時一緊、手掌已經握起成拳式,卻聽到一個女子的聲氣輕輕的道:「是五爺吧?」
外面的燈籠不知道為什麼十分的不明亮,何況他是要小解所以也沒有向明亮的地方走。
五爺?沈妙琦?廉王在心裡笑了,他故意含糊著點了點頭。
那人便扯著他走:「爺是要小解吧?怎麼能在院子裡,小心著了涼;快隨婢子來。」廉王沒有做任何反抗就隨著那丫頭一直走,話也沒有多問一句。
「爺,您在這裡小解吧;今日可是您的好日子,人家可等你好久,日後一定要好好的待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唉——!」輕輕歎息著,那丫頭關上了房門。
妙的是,屋裡沒有點燈;只有朦朧的月光照進屋子裡,屋裡的東西都是半明半暗,而床上半放下了床幔,自然是更看不清楚床上的人了。
廉王無聲的笑了,他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影,然後先去小解——原本他可以在沈妙歌的房裡小解,不過他不習慣用另外一個男人用過的馬桶;但是這屋裡的馬桶應該是全新的,所以他不介意。
小解之後,他便坐到床前撫摸床上的人;那人並沒有醒,連動都沒有動,好似真的睡著一樣,鼻息沉穩。
嗯,一個姑娘家怎麼也會害羞的;廉王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過,她既然真得豁出來,他也不用憐香惜玉了;這算是對她不知道好歹的懲戒!
不過,正妃還是留給她吧;誰讓她那個倔強的樣子,很讓自己心動呢?廉王一面想著一面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陰了,月亮躲進雲層裡,屋裡屋外都不見了一絲月光。
綠珠在屋裡等到現在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已經過了二更,怎麼賀客還沒有走?還是爺被紅袖姑娘纏住了?她在屋裡坐立不安。
忽然,她聽到門外有聲音便起身打開門來看一看:五爺來了?她心下的不安煙消雲散。
「你,給爺取杯水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含混不清。
綠珠答應著回屋取了水:雖然沒有看清臉龐,但是身上的衣服的確是五爺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換了一身衣服。
她轉身出來時,不知道是不是屋外的風吹了進去,屋裡燈閃了閃便滅了。
那男人取水時觸到了綠珠的小手:十分的滑嫩,心下便是一蕩;水取了之後用另外一隻手拿著,他又伸手握住了丫頭的手。
綠珠心裡似乎是慌張又似乎是甜蜜,掙了一掙便任由五爺握著,小臉卻已經羞紅更不敢抬頭看五爺了。
男人漱完口之後,便把杯子隨手放在一旁的扶欄上,然後牽著那丫頭的手就向廂房走去:他在自己的院子裡,卻好像有些找不準方向;雖然如此,他卻沒有向上房走去。
那上房裡燈光通明自然是不方便的,方便的地方當然是廂房。
綠珠看了一眼人語喧嘩的上房,也就沒有說什麼,任由五爺拉著他向廂房走去;她心下並沒有懷疑:夜已經深了,可是客人還沒有走,五爺想另外找個房間休息也沒有什麼不好。
她看五爺走路歪歪斜斜的,便主動走上前去扶住他,然後由她帶著五爺走進了一間廂房:這是一間客房。
進了房間之後,綠珠把五爺扶到床上,剛想轉身去點燈卻被五爺一把抱住並且上下其手起來;而綠珠被五爺一抱身子便軟了一半,再被人一輕薄哪裡還有半分力氣,直接癱軟到五爺的身上。
而綠珠不知道,在她和五爺一起走向廂房時,在不遠處的柱子後立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沈妙歌。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綠珠扶著一個男人向前走,直到看綠珠他們進入客房之後,他才輕輕轉過身去;他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也許如此對綠珠並不公平,可是那樣一個女子他是真不想留在身邊。
眼下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意思,而綠珠也是自願隨那人而去的,同他沒有半分關係;他為什麼要出聲?
沈妙歌嘴角含著一絲冷冷的笑回身走向花廳:他今天晚上,他會一個睡在臥室?不,還是睡書房吧——反正他也吃醉了,睡那裡明兒就好解釋;嗯,最好能扯上一個兄弟一起睡。
這樣,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麼,都同他無關;原本也就和他無關。
紅袖自偏廳的柱子後出現,和沈妙歌遙遙一望,她對綠珠還是有著一分不忍的:同是女子,她實在是狠不下完全的心腸來;因為綠珠雖然心計很深、也有城府,但並沒有做過傷害她或是沈妙歌的事情。
沈妙歌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在深宅大院裡生活多年,有一些事情比紅袖看得透;他輕輕搖頭示意紅袖不可以過去。
紅袖也沒有要過去,雖然她有不忍,但是她卻不喜歡養一條毒蛇在身邊;並且她同樣認為,綠珠眼下的處境,並不是因為她和沈妙歌造成的。
那個男人穿著沈妙歌的衣服,只是一個偶然,這個偶然卻是平南郡主等人造成的;而綠珠原本應該老老實實的守在自己的屋裡,等沈妙歌打發人去喚她,可是她偏偏心急等不得出門來看。
也許,這就是天意?
紅袖又看了一眼客房,壓下去心中的不忍回轉身子走回偏廳:她從來不是一個肯犧牲自己的人——紅袖不是不會去做好事,但她做好事首先便是確定不會因此而傷到自己,其次對方要是一個好人。
顯然,綠珠不符。
而沈妙歌目送紅袖進入偏廳之後,他也轉身欲回花廳:廉王已經不在廳上,所以他這個主人家也要想個法子盡快拉個兄弟去書房歇著;他,還真是乏了。
窗外,依然是沒有一絲月光,月亮今天晚上好似不會再出現了。
床上女子並沒有髮飾,身上也只著了中衣,這讓廉王心中多少有些怒氣:就算是平南郡主想要生米煮成熟飯,也不能如此輕賤自己,沒有一點兒自矜吧?她的一舉一動可事關皇家的臉面!
廉王早已經把平南郡主當作自己的女人,所以見她如此不知自愛心下生出惱怒來,手上便有些粗暴用力:幾下便把女子的衣服扯落了。床上睡著的女子醒了過來,但是她吃酒吃得太多了,並沒有完全清醒。
廉王查覺到身旁的女子好似要醒過來,立時便伏下頭狠狠的、帶著懲罰的吻上了女子的唇:男人的氣息只是讓女子一驚,然後便一下子迷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卻又感覺到很熱、很熱,雖然有些不舒服,但身體十分的眷戀這種感覺。
廉王原本只是想快些把生米煮成熟飯,可是一吻之下他也失了魂:身下女子出乎他意料的嬌小、柔弱,全身上下的滑膩也是他從來不曾經歷的。
他的心不知不覺的敞開,吻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