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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埋禍 文 / 一個女人

    第三十一章埋禍

    吉雁一掌正正打在了點嬌的臉上——點嬌根本沒有想到吉雁會動手,因為她可是老太太的人,不要說吉雁現在是個丫頭,就算是姨娘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點嬌哪裡能嚥下這口氣,當即一伸手抓住吉雁的頭髮,撕扯了幾下便扯下了幾絡頭發來;只如此還不算,她放開吉雁的頭髮後,便又向她身上打了過去。

    吉雁被扯落了頭髮,便伸手也去扯點嬌的頭髮,你來我往兩個丫頭扭打到一處;趙氏等人當然是要勸解的,只是她們勸解的十分有技巧,總是在點嬌要打人時,扯住了吉雁讓她動彈不得;或是吉雁要打人,卻正好被人扯住了胳膊。

    趙氏等人做得很巧妙,扯一扯便放手;再加上吉雁一心都在點嬌身上,並沒有發覺趙氏等人在偏袒點嬌。

    亂了一陣子,趙氏使個眼色便有小丫頭上前把點嬌二人分開;趙氏看她們還在掙扎著要繼續,便咳了一聲兒:「兩位姑娘,你們是想要繼續撕打是不是?可以!到東屋裡去,當著五爺的面兒任憑你們打;或是到西屋當著我們姑娘的面兒也成,我絕不攔著你們,怎麼樣?」

    點嬌是得了便宜的,不過她也並不是沒有吃虧,只是她的傷都在明面上;而吉雁雖然是吃了虧的,但她的傷處都在身上;看上去,倒像是點嬌被打得不輕——點嬌可是得了趙氏的眼色,才及時想起來的,沒有去招呼吉雁的臉。

    兩個丫頭聽到趙氏的話,都不敢再撕打,各自立在那裡喘氣;趙氏便讓兩個小丫頭各自扯了她們到房裡去收拾一下,不要讓五爺和姑娘知道此事。

    點嬌看到臉上五個紅紅的指印自然是有火氣的,而吉雁胸腹之間與頭皮都疼痛的很,當然也是怒火難平;兩人各自一面梳洗一面咒罵對方。

    點嬌沒有再到沈妙歌跟前伺,卻立在了東屋外的陰影兒處:此事,當然不能這樣完了;她要伺機讓姑娘知道——姑娘雖然不能為她做主,可是沈老祖能為她做主啊。

    一個下午,吳氏等人都在沈妙歌身邊伺候著,所以到晚飯時,伺候他用飯自然也就不用「麻煩」紅袖了。看到紅袖接過了丫頭手中的碗,吳氏急忙上前把碗取到自己,還是由我來伺候爺用飯。」

    誰伺候的多,自然沈妙歌也就同誰熟悉;而且耳鬢廝磨的,也容易出感情不是?吳氏倒打得好主意,只是錢氏和吉雁自然也不是那愚的。

    紅袖卻輕輕一搖頭道:「你們也累了一天,由映舒幾個在這裡伺候著就好,你們下去用飯吧,不必立規矩了。」還點了兩個菜賞給吳錢兩位,讓她們立時便走。

    原來吳錢等人也沒有得到過幾次近身伺沈妙歌的機會,今兒能得了這種機會,雖然已經伺候了一個下午,但幾個人心猶未足。

    映舒已經知道吉雁打了點嬌,在她的眼中,那就是姨娘的人,打了她們這些五爺的人!不論以前如何,只看眼下她們可是比吉雁高了不少的——吉雁不過是姨娘的丫頭。

    她看到在紅袖面前,吳氏等人還要搶自己等人的差事兒,心裡更是窩火;所以聽到紅袖的話,她伸手便把那碗自吳氏手中搶了過來:「吉雁,你還不伺候姨奶奶們去用飯?姨奶奶可是累了一個下午了。」

    姐姐兩個字她都省掉了,為了防止那飯再被吳氏奪回去,她反手就把碗遞給了一旁的花奴,示意她自管去伺候五爺用飯:只要五爺一用飯,姨娘主僕就只能滾蛋了。

    吉雁狠狠瞪了一眼映舒,她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卻在沈妙歌跟前不敢亂說什麼;只是看到吳、錢二人在交換眼色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也就立在一旁沒有動。

    錢氏看沈妙歌什麼話也沒有說,以為這兩日她的媚功有了作用:五爺已經不捨得她們離開了,便上前一禮:「還是由婢妾們來伺候吧……」說著便失眼色給吳氏,讓她去奪花奴手中的碗兒。

    吳氏心領神會,還怕自己一人不好到手,使了一個眼色給吉雁:兩個人出手總會有一人得手,到時坐到了床上把飯送到了五爺的嘴邊兒,此事也就成了定局。

    紅袖一直沒有再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心底卻有些煩燥:不過是一碗飯,也不過是餵人吃飯的小事,居然……!這侯門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啊。

    她瞄了一眼沈妙歌,同時也知道自己並無退路:要活就要向前走,不論她喜歡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日子。

    花奴也是一個下午都在生悶氣,看吳氏和吉雁都移步過來心裡哪裡能忍得下?不過她同映舒不同,不會把心思擺在臉上。

    吳氏的手伸了過來,花奴一動未動,好似因為屋裡發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可是吳氏的手還沒有碰到碗兒時,她的手卻一鬆,那白瓷萱草碗兒便直直落在了地上,跌成了幾塊兒。

    紅袖的心一抽:就算現在這個碗算不得古董,不過只看那瓷、那花紋便頗有些價值的東西;錢啊,這可都是錢——她現在除了心煩侯府內的事情,另外一塊心病便是她手上無錢。

    碗兒落在地上的脆響把吳氏嚇了一跳,她怒瞪花奴:「你為什麼把碗扔掉?」

    花奴好似被嚇得不輕,全身發抖,用極小聲回道:「是姨奶奶沒有拿穩,不能、不能怪到婢子的頭上;再說,左不過一隻碗罷了,姨奶奶也不必如此生氣。」

    沈妙歌似乎也被嚇了一跳,他掃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的碗怒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沒有聽到姑娘的吩咐嗎?」

    映舒被吉雁自身旁搶過就在生悶氣,後來看以那碗摔破了,心下不但沒害怕反而有一絲痛快:讓你們再搶!她一直盯著看向吳氏、錢氏和吉雁,聽到沈妙歌的話後,她更是漲了三分膽氣。

    沈妙歌喝的人絕不是花奴。

    吳氏跪在地上:「五爺,是花奴這個丫頭故意把碗兒丟在地上的。」

    錢氏卻沒有分辯,反而看了一眼滾到吉雁腳下的碎片兒,然後她才似乎被嚇到一樣跪了下去;只是她驚嚇過度跪得急了,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身子不穩便自然伸手抓向了身邊的吉雁。

    而吉雁被錢氏拉得向前衝了兩步摔倒在地上:那碎片兒正正劃在她腿上;血幾乎立時便湧了出來,她的痛呼也同時響起。

    沈妙歌在這個時候氣得臉色煞白,一掌拍在床上:「你們是一心要氣死我是不是?是不是?!」紅袖急忙上前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背:「五爺何必同她們動氣,身子要緊;莫動氣,我這就打發她們出去。」

    說完,便轉身看向了地下的吳氏三人,喝道:「來人,把她們都給我弄到花廳上去!有什麼要吵要鬧的到廳上去吵去鬧,莫要在這裡讓五爺看著生氣。」

    趙氏答應一聲帶著小丫頭把吳氏三人拉了出去,而映舒和花奴看了一眼趙氏,不用人拉也不用紅袖斥責,都是一福跟著出去了。

    屋裡清靜下來後,韻香也不多話,帶著一個小丫頭把地上收拾乾淨,然後淨手便過來伺候紅袖和沈妙歌用飯。

    紅袖輕輕一歎:「你也到花廳看著,不讓再讓她們鬧將開來;飯啊——,唉,今天晚上是用不多少了,倒也用不著人在這裡伺候。」

    韻香勸解了紅袖兩句,又勸了沈妙歌一句這才帶著小丫頭出去了。

    茶香看了看紅袖和沈妙歌,不用人說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沒有事兒吧?」紅袖放鬆的坐了下來:「你一拍還真嚇我一跳。」

    「沒事兒。」沈妙歌的神色間也並不開心:「袖兒,你說她們連一碗飯都要爭嗎?」

    紅袖斜睨他:「她們要爭的不是一碗飯,爭得是你的心;因為她們都知道,你只有一顆心,哪個在你的心裡佔得地方大,哪個在你的心裡生了根,那便是她日後在這深宅大院裡生活下去的倚仗;換作是誰能不爭呢?除非她是不在意這一輩子的生活。」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只是在說一個道理,並無其它意思。

    沈妙歌沉思一會便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這些:想也是想不明白,不如不費這個心思,反正有沒有這些侍妾也沒有什麼關係。他看向紅袖:「我們趕緊用飯,一會兒老祖宗說不定會來,就算老祖宗不來,祖母也是要來的。」說著話掀被下床坐到了桌前——他早就可以下床活動了。

    紅袖知道他孩子心性還是重一些,也不擔心他會存住什麼心事兒,便不多話陪他一起用飯。

    只是這頓飯一波三折,似乎今天的日子和他們小夫妻用飯相沖一樣,就是讓他們吃不消停。

    「姑娘,五爺;」門外茶香的聲音傳來,十分的焦急:「她們、她們又鬧將起來了。」沒有紅袖和沈妙歌的吩咐,除了趙氏之外所有的人都不得直接進屋裡。

    沈妙歌看了看紅袖,繼續低頭吃飯,好似根本沒有聽到茶香的話。

    紅袖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筷子,只是淡淡的道:「鬧就鬧吧,你們該勸的就勸一勸;門外面放個人看著,如果老祖宗或是太夫人來了,急急來回我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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