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妙歌笑了,笑得十分的歡快:「袖兒妹妹,你說錯了話;應該是你想如何處置我們的妾侍才對。」
紅袖感覺他笑得非常欠扁:「不許喚我妹妹!」聽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叫自己妹妹,她還真受不了。
「不許喚你妹妹?你本來就比我小,為什麼不能喚你妹妹?」沈妙歌不明白紅袖為什麼會先爭執此事,而丟下小妾的事情不理會。
「你、你還學不學武了?我教你學武那就是你的師傅,你怎麼能叫師傅妹妹呢?」紅袖強扯了一個理由,看沈妙歌滿臉的不以為然,她又加上一句:「至少也是半師。」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有些心虛。
雖然喚聲妹妹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她聽到耳中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沈妙歌聽到學武二字想了又想,最終還是無奈的同意了:她的理由有些牽強,但也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雖然向自己的妻子低頭,不是男人大丈夫所為,但是他真的不想放棄學武,所以他只能低一次頭;並發誓他這一輩子只向紅袖低頭這一次。
「那怎麼喚你?總不能喚你師傅吧?」他相信紅袖敢讓他以師相稱呼她。
「嗯,喚我的名字吧。」紅袖想了想,他們關係很特殊,所以稱呼便有些麻煩了。
「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喚名字當然可以,不過當著人我還是要以妹妹相稱的,不然我便會被父母責備了。」沈妙歌對於紅袖的所言不太同意,因為與禮法有些不合。
兩人達成一致後,再一次提起了小妾。
紅袖知道眼下的情形,要把兩個小妾趕出去府去是絕不可能的,便想了想:「既然規矩是讓她們隨我住,便讓她們過來吧。」
沈妙歌聞言卻不太放心:他的病不知道是因何而起,也不知道是因誰而起;現在他能安心吃飯的地方就是紅袖這裡,他哪裡放心把那兩個女子放進來?
紅袖聞言沉默一會兒:「放到你那裡不妥吧,你就不怕日後被人詬病?」
沈妙歌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道:「你所慮極是,只是你的院子太小,當初我也忘了她們兩個人,不然要個小跨院,也就不必如此為難了;跨院,嗯,我看你院子北牆邊緊挨著有三四間房屋,把它們圈過來,在你的左牆上再開道門就自成一個小院兒,讓她們搬進去,又合規矩又方便……。」
紅袖聞言起身透著窗子看過去,左牆外是有房屋,不過比她兩房的廂房還要略低矮一些:「那是做什麼用的房子?」
沈妙歌道:「我哪裡知道?」
「你不知道還敢說,萬一不能住人呢?」紅袖哭笑不得:「不能住人的屋子,你去求老祖宗不也是白求。」
沈妙歌不以為意:「是屋子就能住人!那屋子是比廂房還差一點兒,但也比粗使下人們住的房子強多了;再說不過是住幾年罷了。」說完,他瞟了一眼紅袖。
紅袖聞言看向他,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他想過幾年能立門戶了,便給她們分院子圓房?想得美!住個二三年,她一定要在她們和沈妙歌圓房之前打發出府。
她決定,一定要好好的對沈妙歌教育一番,讓他知道妻妾成群的壞處。
「你先去問問老祖宗吧,萬一老祖宗不同意就讓她們住在西廂裡,讓人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紅袖也沒有好法子。
沈妙歌卻搖頭道:「老祖宗一定會同意的,如果請先生來看過,如此做不合適的話,她也會讓人把你這個院子想個法子改成小跨院兒的。」
紅袖不膽白沈妙歌為什麼如此說,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晚飯時分要到了,他們要趕到沈老夫人那裡去。
沈妙歌卻搖頭道:「以後非節慶的大日子,我們是不必到祖母那裡去了;因為,我需要靜養,不能每日總是奔波勞頓。」
紅袖聞言倒是高興:她可不喜歡去那個地方用什麼飯!
大廚房的飯菜依例還是送來,雨兒兩個人每天都擺一下次飯,然後她們轉身出去不久,韻香二人便又把那些飯菜收起來。
紅袖並不懂醫術,不過她卻知道久病身子便會虛弱不堪,不可以食太過油膩和生涼之物,所以飯桌上便少了冷盤,而多了清淡的菜色;就是主食與輔食也是粗細搭配,頂多是用燕窩之類溫補的東西,人參卻是不敢用的。
就像沈妙歌所言,沈老祖還真同意了沈妙歌的法子,也請了風水先生來府中看過:關礙不大,只是牆要高出幾分便可以。
吳添香與錢倚翠在沈妙歌的院子裡住了兩日,心裡正自高興:近水樓台啊!同時對紅袖的輕視又多了一絲;如今她們日日挖空心思,就是如何能到沈妙歌跟前去伺候,借此才可以讓沈家五爺對自己生出好感來。
可是沈妙歌身邊的丫頭卻極厲害,不論是由虹兒改名的彩兒,還是其它幾位,雖然臉上帶笑但卻不容她們近沈妙歌之身;那彩兒的話中,還直直的透出幾分輕視:哥兒年紀還小,少姨娘們用心太早了些,還是晚些時候再動這些心思為好。
吳氏二人雖然被彩兒氣得不輕,卻也不好對著她發作出來:那可是沈妙歌眼前一等一的紅人兒。
紅袖那裡修院子的事情,她們倒是聽說了,只是卻不知道把院子修成跨院是做什麼用的;這一日一大早沈妙歌便打發雨兒過來,讓她們收拾東西搬到紅袖那邊去。
吳氏兩位才知道自己前兩日高興的過早了,但是在雨兒的眼皮下,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再次收拾行李跟在沈妙歌的身後來到了紅袖的院子裡。
她們住到沈妙歌的院子裡後,天天能看到沈妙歌不說,而且每次他都對她們微笑溫言——她們相信,假以時日五哥兒一定會對她們另眼相看的;所以現如今讓她們搬到紅袖的院子裡,她們當然不滿了。
她們的不滿在看到她們日後要住的小院子時,便有些忍不住了。
小主母也欺人太甚了!這屋子雖然裡裡外外收拾的乾淨,擺設什麼的都不缺,但是卻比她的大丫頭住得房子還要差一等,但是要知道她們可是姨娘、是主子!所住的房子怎麼能比丫頭所居還要低一等呢?
紅袖只是在廳裡見了吳氏二人,便打發她們去收拾自己的屋子,一句話也沒有同她們多說;等吳氏二人走了之後,她轉頭對沈妙歌道:「事情是你做得主,所以還是由你告知她們前後的原委比較好;我,卻是不想無端和人結怨的。」
沈妙歌愣了一下:「雖然屋子矮了些,但是裡裡面面卻不曾虧待她們一分,就是因為屋子矮了些,所以擺設上也就多了些,也算是補償還;而且她們應該也知道,那小跨院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事情,就是會有不滿也不應該遷怒於你才對。」
紅袖閒閒的彈著長長的指套玩兒:「這是你想的,卻不是她們想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過去看看,我想她們自然會對你說一說她們所受的委屈,點出我這人的可惡來。」
沈妙歌看了一眼紅袖,心下依然不信:「我平白為什麼要過去?不去。你也想得多了,不會有的事兒。」
「打賭吧。」紅袖聽到他的話眼皮都沒抬:「誰輸了的話,就準備幾桌好席面,改日哪天我有興致,便請姐姐妹妹過來耍耍。」
沈妙歌一笑:「不過幾兩銀子罷了,好,就依你。」說完起身帶著人出去了。
紅袖不再彈指套了,她看著沈妙歌的背影兒無聲的笑了笑:她上一世就知道,教育員工最忌諱的便是說教!同理可證,所以機會教育一定要抓得住、抓得准才可以。
你說一千道一萬,不如他親眼所見。
「茶香,你去取我們的好茶,準備著給五爺好好沏碗茶。」她輕輕的取下了指套:「奶娘,你取那個針線小簸籮來,我繡得那朵花兒,你看看可還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茶香和越氏都領命各自去了,韻音卻悄悄的掃了一眼紅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錢氏性子陰沉些,所以雖然極不高興,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了自己的房間是哪個,便扔下一句:「把東西給我送到房裡來。」便自去房間,看都沒看丫頭們一眼。
她剛到屋中,門外便響起一個丫頭的聲音:「姨奶奶,婢子給您送東西來了。」她一聽唇邊便浮起了笑意:還真有那機靈的人兒。
錢氏便喚丫頭進來;那丫頭把東西放在椅子上,然後一福道:「婢子來時,五爺到了,姨奶奶是不是到花廳上去見禮?」
錢氏一聽顧不得和眼前的「機靈丫頭」多說什麼,急急起身便奔向花廳:她剛剛故意不拿東西回屋,也不指定丫頭便是有心要尋一個貼心貼肺的丫頭收到身邊來使喚。
沈妙歌來的時候,小小的花廳上只坐著吳氏,她兀自在生氣;根本沒有想到沈妙歌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她急急的起身福了下去:「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