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風揚懸空後退兩丈開外才堪堪剎停住身形,含胸往前一振臉上現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胸膛上的青蓮已經消失不見,他連胸襟上的衣扣都沒損掉半顆。
「還有兩劍,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龍風揚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容,言語滿是調侃之意,步入聖境就能開啟苗祖命盤附帶的防禦功能,等同於一面強悍絕倫的無形氣盾,即便是聖境武者全力攻擊也難對他造成半點傷害。
徐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伸手從腰間的掛件上摳出兩顆天晶按入嵌孔,雙掌緊握劍柄橫擺腰間,劍尖呈四十五度角斜指下方,腳下提勁拔身而起,挾著一股飆風撲到龍風揚頭頂三尺處,手闊劍驀然往上一舉,轟隆!空氣好似被劍尖刺破一般發出一聲震顫耳膜的爆響,劍鋒卻遲遲沒有落下。
武癡抬頭望向天空,雙瞳驀然一縮,他看到在那柄直指蒼穹的闊劍上方有一團烏雲凝聚成形,雲依稀可見湛藍雷光閃爍,搖曳不定的雷光好似千百條游弋的靈蛇,頭尾相接蜿蜒落下。
湛藍雷光凝成一線落向闊劍頂端,彷彿將烏雲與闊劍連成了一個整體,徐青仗劍挺立,雙眼俯瞰下方,他此時好像一尊寂然不動的雕像,靜靜迎接天雷的洗禮。
龍風揚沒有抬頭,他雙臂環抱等待著徐青出招,他對苗祖命盤的防禦信心十足,只要再接兩劍就能大搖大擺的在兩名聖境武者面前安然離開,想到這裡,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烏雲的雷光托著一條細長的尾巴疾投入劍尖,旋即隱沒不見,徐青一聲沉喝翻身直落,手龍淵劍好似星河倒懸雷霆劈落,劍鋒過處隱隱帶著風雷之聲,勢要將身負纍纍血債的龍風揚斬於劍下。
龍風揚不閃不避,聽到頭頂風雷聲連頭也懶得抬上一抬,直到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巨力當頭罩下他心裡才驀然一驚,可惜已經遲了,整個人好像穿過大氣層的流星般疾墜落。
趁著龍風揚下墜的時機徐青從腰間的掛件摳出最後一顆天晶,他迅把天晶嵌入劍內,雙手仗劍隨著龍風揚疾墜而下的身影撲落。
轟隆!龍風揚四仰八叉狠狠砸在地上,居然把地面砸出了一個人形深坑,騰起的泥塵瞬間將他吞沒,饒是有苗祖命盤護身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血氣翻湧,那四腳朝天的模樣活脫脫成了一隻翻了殼的陸行龜。
騰起的泥塵模糊了龍風揚雙眼,依稀能看到一道耀目的藍光破空落下,視線未清藍光已經臨體,耳邊傳來一聲喀嚓脆響,他只覺腹部傳來一陣蝕骨灼心的劇痛,下一秒他能感覺腹部驟然一空好像有什麼玩意兒從腹飛了出去,或許那些剖腹產的女人們最能理解這種感受。
龍風揚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腹部,觸手處一片滑膩,把手湊到眼前,他看到了一隻染滿鮮血的大巴掌,腦海一片空白,賴以自傲的苗祖命盤已經被徐青一劍挑走,能看到腹部白膩的肥腸在緩緩蠕動。
徐青一劍給龍風揚來了個剖腹產,將他藏在腹的苗祖命盤劈成了兩瓣,連同他丹田也被一劍劃開,被劍尖挑走的除了苗祖命盤還有一顆人形內丹。
如果把龍風揚腹的苗祖命盤比作最強的盾,那徐青手的龍淵劍就是最銳利的矛,兩者相碰的結局早在軒轅大帝時代就已經注定,現在只是等同於一次歷史重演而已。
龍風揚仰躺在地上,一雙充滿不甘的眼睛望著天空,他此時早已萬念俱灰,躺著等死也許是最無奈的選擇。
「唉!我輸了,現在只求給我個痛快。」龍風揚沒有求饒,他在求一個死,失去苗祖命盤也許不是致命的,丹田被毀才是真正要命的,沒有了內丹的古武者就是個廢人。
徐青冷眼望著地上的龍風揚,沉默了良久才低聲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什麼時候殺你不是由我來決定的……」當初龍風揚在聖武堂欠下纍纍血債,他準備做個順水人情把龍風揚留給武癡處置。
嗖!一道暗紅流光破空落下,只聽得龍風揚脖頸傳出喀嚓一聲裂響,一顆雙目怒睜的人頭滾出數尺開外,無頭的脖頸遲了半秒才狂噴出一股血柱,武癡手持吳鉤呆呆站在原地,身子仍保持著下撲的姿勢,吳鉤尖端有兩滴殷紅血珠子緩緩滴落。
龍風揚是當初血洗聖武堂的元兇禍首,武癡能親手斬下他頭顱也算是為枉死的徒子徒孫們討回了一筆血債,此時他心並不平靜,報仇了又如何?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復生,聖武堂再也不是當初的古武聖地……想到這些,武癡心沒有絲毫復仇的暢快,神情也變得一派黯然。
徐青收劍入鞘緩步走到武癡跟前,壓低了聲音問道:「前輩,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請您告訴我姓龍的抓來的女人在哪裡?」
武癡低聲說道:「抓來的女人應該藏在以前木靈子居住的房子裡,就是南面最後一間,房間地下有間暗室,女人應該就藏在暗室……」
「謝了!」徐青撂下一聲謝語,彈身掠向南面房間,李蘭是大哥唐國斌的女友,但願沒出點什麼事兒才好。
徐青去暗室救人,武癡則帶走了龍風揚的頭顱,苗祖命盤和一顆聖境內丹被同時挑飛,居然陰差陽錯落進了一處深不見底的巖溝,也只能無奈歎一句,留待有緣了。
為了隱藏真實身份徐青站在暗室門前用一塊黑巾蒙住了臉面,還把闊劍用帆布袋裝妥背在了身後,就在他準備推門入內的當口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心頭一凜驟轉過身來,看到張瑞這傢伙踱著小方步兒朝這邊走來。
徐青和張瑞一起進入聖武堂,原本商量好一人跟龍風揚正面對戰,一人負責堵其退路,現在姓龍的已經掉了腦袋,這位慢半拍的神族才慢悠悠的現身,也不知玩的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