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先一步衝進樹林,可他並沒有到半個人影,眼前只有一個很奇怪的拋射裝置,數十根截斷的枯木被固定在幾架用大毛竹製成的巨大竹弓上,有幾條迅速燃燒的長導火索繫在枯木頂端,只要導火索燃燒到枯木表面就會瞬間引燃,竹弓便會把枯木彈射出去,每一截枯木表面都被塗上了一層火油,一點火星就能讓竹弓上所有枯木全部燃燒起來,這種機關只需一人引燃全部導火索就夠,省時省力。
有一點可以確定,龍門武者已經先到了一步,而且他們早已佈置好了機關,如狡猾的大蜘蛛般張開了大等特戰隊往裡鑽。
此時慧武也帶人衝到了近前,他手挽一柄薄刃戒刀騰身掠向幾架尚未激射竹弓旁,手起刀落把竹弓連同燃燒的導火索一併削斷,只要火星沾不上枯木,這些裝置就失去了作用。
徐青皺眉望著被毀的竹弓,只感覺心頭一陣揪緊,這些火木的作用顯然不是為了傷人,那龍門煞費苦心弄出這種巧妙機關到底有什麼作用?
慧武手挽戒刀,沉聲說道:「藏頭縮尾的東西,有本事就站出來明刀明槍鬥一場,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簡直無聊透頂,不過話說回來,黑燈瞎火的給咱們送些光亮也不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青聽到慧武的話腦海中閃出一個念頭,這些火木就是為了照亮,只有照亮了戰場才能完全放開手腳廝殺,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場真正的襲殺……
「我們馬上回去!」徐青一聲斷喝轉身掠起,身在半空旋身接連翻數個讓人目眩的觔斗,好似一隻急躁的老猿般射向林外,身後的慧武呆了一呆,騰身一躍緊隨其後,樹林離卡車所在的位置不遠,幾個起落就跟眾人匯合到了一處。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湖灘兩頭傳來陣陣流沙陷落般的嘶嘶聲響,抬眼望去,只見兩群黑影好似貼地疾飛的黑鴉般閃掠而至,轉眼間已經到了近前,是兩群手綽短刀的青衣人,他們俱都用黑巾蒙著臉面,僅露出一雙精芒閃動的眼睛。
兩群青衣人匯聚到一處,腳踩碎步拉開一道半圓形弧線,把聚集在三輛卡車旁的特戰隊眾人圍住,他們圍而不攻,眸子裡閃動著灼灼凶光,他們就像一群圍住獵物的惡狼,不急著撲食,先圍著獵物兜上幾個圈子,瓦解掉獵物的意志,然後趁獵物惶恐膽怯的瞬間猛撲上去咬斷它脖子。
任兵瞟了一眼對面的蒙面人,眉心微微擰起,偏頭對身旁的徐青低聲說道:「好卑鄙手段,來龍風揚為了對付咱們想出了一個珠混魚目的陰損法子,幾名半聖武者隱藏在這群蒙面人中間,來今晚會有一場苦戰。」
龍衛俱都用青巾蒙面並不是為了遮住臉面,而是為了遮掩住隱藏在其中的半聖武者,一旦混戰開始,幾名隱藏其中的半聖武者便好似虎入羊群,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橫死在他們手下,任憑徐青如何勇猛,到時候也要落得個首尾難顧下場,任兵穿了龍風揚的計策,卻不知該怎樣化解。
徐青反手從腰間抽出純鈞劍,沉聲說道:「珠混魚目對別人有用,在我來狗屁不是,待會半聖境武者交給我,你先帶人衝出去。」說話時手臂輕抬,劍尖虛指斜對面一名蒙面人冷喝道:「不要臉的老龍,別以為你蒙著臉哥就認不出你那熊樣,說好了單打獨鬥,老小子什麼意思?」
被劍尖指著鼻子的蒙面人正是龍九州,被徐青喝破身份讓他感覺老臉一陣發燒,要不是有青巾蒙著在場所有人都能到他那張臊得通紅的老臉。
徐青劍尖一轉指向另兩名站在一起的蒙面人,冷冷的說道:「楊厲公、梅千雪,你們兩個老東西怎麼不去菜市場買個豬肚子套在臉上,明刀明槍哥全接著就是,何必藏著掖著?」他指出三名半聖武者除了是讓提醒特戰隊眾人小心防備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身旁的王巢和胡凱認清各自的對手。
「殺!」一聲斷喝如平地驚雷般炸起,只見不遠處的密林中閃出一條紫影,喝聲未竭紫影已如秋空雁行凌空飛到,抬手間一道銀光宛如匹練墜空般罩著徐青頭頂洩落,殺招遞出,身後的特戰隊眾人才清楚飛來的是一個身披紫袍的蒙面人,但他出手實在太快,沒人清楚他手中所持的是什麼武器,
徐青把頭一抬,身如嶽峙淵岐屹立不動,手中純鈞劍反掠而上,一道白虹好似銀河倒懸般迎了上去,此時他不能閃避,也不願閃避,唯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打出自己的威風,同時也能讓身後的特戰隊眾人到希望。
嗆啷!一聲金鐵交鳴震得人耳膜發麻,徐青單手持劍硬生生架住了破空落下的單刀,紫袍人身形在半空中停滯,整個人好似倒掛金鉤般握刀下挫,騰騰氣勁好似翻湧的巨浪般自刀劍相交處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方圓五尺內不管是敵是友瞬間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推開,王巢和胡凱兩人除外。
任兵反手從身後抽出一柄捕天抬手一指樹林方向,大聲喊道:「大家認準一個方向,跟我一起衝出去。」他不是貪生怕死,現在的形勢刻不容緩,在這個節骨眼上保存實力比什麼都重要。
「殺!」特戰隊眾人齊喝一聲,所有人揮動手中的兵器撲向對面的龍衛,此時此刻只有殺開一條血路才能到明天的太陽,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特戰隊眾人抱團往外衝,氣勢凝聚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兩名龍衛揮動手中的短刀準備阻擋,一根銅煙槍和一柄長刀瞬間穿透了兩人胸膛,他們甚至來不及哼上一聲,屍體就被兩條突伸而來黑腳踹飛。
唐國斌手持雙刀護在任兵左側,仇別離反握煙槍守在右側,撲上前擋路的龍衛沒有一合之敵,生生把包圍圈撕開了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