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聲的還有賀亦兵,他還看到徐青抬手撈了一把,心臟倏然一緊本能想低下頭去,他沒有護身罡氣,光憑身體擋不住子彈。
徐青伸手一把托住賀亦兵手腕,用傳音入密說道:「槍手在斜對面的教學樓上,把身子貼近些,咱們先把這群人帶去安全的地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樓上的槍手交給我處理就好。」
賀亦兵沒有多說什麼,側轉身子盡量跟徐青站成一條直線,這樣可以借他的身體做掩護,讓槍手沒辦法瞄準目標,他定了定神對高有才微微一笑,抬手一指不遠處的一棟標有九號的嶄新學生樓說道:「高校長,我想去那邊參觀參觀。」說完也不理會眾人異樣的眼神,跟徐青一起快步朝那棟學生樓走了過去。
九號學生樓是新建成不久的學生宿舍樓,說起來這裡的情況還有些特別,大學裡談戀愛的現象非常普遍,有人甚至還把大學生活中的戀愛關係稱之為高質量戀愛,有一項調查表明,大學生中談戀愛的比例高達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有的大學生甚至把談一場戀愛作為步入社會前的必修課,已經發育成熟的戀人們迫切渴望瞭解對方的身體結構,大學周邊的小旅館和廉租房成了莘莘學子們約會的好地方,幾度纏綿下來絕大多數人不採取相應的安全措施,直接導致死人的事情經常發生,一些刻意開在學校周邊的小診所小藥店生意爆棚,那些讓子彈到處飛的情侶們付出的往往是健康。
九號學生樓就是江大為學生戀人們著想興建的宿舍樓,那些戀愛中的情侶們支付一定的費用可以入住其中,還有許多計生用品購買發放,在普及生理知識的同時也給學生們做了一件實事。
堵不如疏,正確引導學生們談戀愛的確是一件大好事,九號樓也被戲稱為『鴛鴦樓』是江城大學的一大特色,入住這裡的戀人們可以選擇短期和長期,總之是把安全第一排在了首位,
賀亦兵提出參觀鴛鴦樓的建議確把所有校方高層們雷得外焦裡嫩,同時也感覺到事情嚴重,要是這位新書記進去參觀到了什麼『造人運動實況轉播』,從今往後不但江大顏面無存,就連這些老師校長們一樣臉上無光。
校長高有才對九號樓略有所聞,原本他心裡也存了阻攔一下的意思,但人家市委書記此時已經快步走到了樓門前,其他人只能一溜小跑跟了過去。
賀亦兵來到鴛鴦樓的目地其實是為了避免誤傷,瞧著身後那些人滿頭霧水的模樣他也沒必要把事情挑明,就在師兄弟兩人走到鴛鴦樓門前的當口,徐青腳下突然一個加速閃身從學生樓側面繞過,身形猶如風馳電掣般掠向槍手所在的教學大樓。
徐青運氣灌註腳底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普通人的眼神根本無從捕捉他飛掠閃縱的身形,轉瞬間人已經衝進了教學大樓,直接順著樓梯往上縱去。
頂樓天台上的槍手並沒有離開,一槍不中還在等待機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專業槍手。
徐青騰身跳上頂樓,腳下落地無聲,台沿上的槍手規規矩矩的趴著,單眼貼住瞄準器,手指扣住扳機微微內縮,槍口對準鴛鴦樓,只等賀書記冒頭就會再給他一槍。
這個槍手有點怪,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被人發現,也不用理會要射殺的是誰,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射殺指定目標,槍手身旁擺著一瓶礦泉水和兩片吃剩下的麵包。
站在背後的徐青皺眉打量著槍手,他已經知道為什麼槍手不會離開的原因,兩條空蕩蕩的褲管說明了一切,這是一個沒有了雙腿的殘疾人,不知道是誰把他送上了天台,即便是完成了任務也無處可逃,只有一條路最合適,往前爬出兩米從樓上一頭栽下去。
這不僅是一個槍手,還是個抱著必死之心的死士。也許從他上天台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到過要活著離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個合格的槍手感官因該是相當敏銳的,對週遭環境的感應極其敏銳,稍有風吹草動都無法逃出專業槍手的感知範圍,包括徐青在內,他沒有特別隱藏,正抬腳一步步向前走去。
槍手對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置若罔聞,他好像有些口渴了,伸手抓起身旁的礦泉水揭開蓋灌了幾口,然後把瓶子蓋上放到了原位,伸手抓起一旁的麵包塞進嘴裡嚼。
所有動作都是那麼簡單,這位雙腿殘疾的槍手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身處險境,他吃喝純粹是為了補充些許體力,作為一個未完成任務的槍手,他現在要想盡一切辦法保持體力,直到目標被射殺為止。
徐青往前走了約十米光景,人已經站在了槍手背後一個抬腳能踢到槍手八月十五的位置上,他甚至還咳嗽了兩聲。
咳咳!兩聲咳嗽並不能讓趴在水泥地面上的槍手回過頭來,徐青只能抬腳踹在他八月十五上,可能角度略有偏差,居然直接踢中了槍手褲襠,這下他再也忍受不了,猛轉過頭來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定定望著身後的年輕人。
時間過去了兩秒,槍手突然調轉槍口對準年輕人扣動扳機,可他動作始終慢了半拍,在槍口調轉的瞬間徐青飛起一腳踢在他手腕上,吃痛之下手中的自動步槍拿捏不穩,呼一聲脫手飛出數米,天台邊沿都是斜坡,步槍落在上面很快滑下了樓,這裡可是有十二層的高度,要是落下的步槍不長眼砸到了學生,那可真成了無妄之災。
徐青一個箭步衝到步槍落下的位置俯身查看,發現步槍不偏不倚落進了樓下一個金屬垃圾桶裡,根本沒造成任何不良影響,就算有人經過也不會把垃圾桶裡伸出的槍柄當成真貨,只以為是哪個吃飽了撐的傢伙丟出來的仿真垃圾。
槍手瞪大雙眼望著徐青,嘴裡發出兩聲單調的叫聲,原來他除了下肢殘疾外還是個聾啞人,那雙瞪大的眸子裡不知何時盈滿了淚水,即便是再可憐,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不能輕易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