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之王的到來輕易把莊艷娥所有的計劃都變成了笑話,王巢只需往那兒一站就能壓得它們透不過氣來,其實這都源於殭屍這種特殊生物不一樣的森嚴等級劃分。
假設代入古武者等級,旱魃王巢等同於半聖境武者,那麼毛僵進化到極致也頂多是個天境巔峰,在半聖境武者面前屬於不破防的級別,就是給它們再移植幾個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挑釁王者的尊嚴,既然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又何必以卵擊石?
旱魃是殭屍中最頂尖的存在,它除了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外還擁有無法抗拒的氣場威壓,能讓低等殭屍發自本能的畏懼,王巢初次見識到莊艷娥的高智慧時感覺到了驚艷,可接下來它帶走木魁和銅甲屍的行徑又讓老旱魃非常惱火,但並沒有起誅滅它心思,直到現在才產生了些許轉變。
王巢在聽過主人一番話後才做出了選擇,他要做一個真正的人,能夠擁有一個全新的身份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哪怕只有三年五載,也算是重新活過,但讓他現在動手殺死毫無反抗之力的同類仍舊是做不到。
莊艷娥大睜著一雙殷紅似血的眸子靜靜的望著旱魃,過了兩分鐘光景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前輩,您要殺死我們何必找什麼借口,只管動手就好,想不到您堂堂旱魃竟然會屈身在一個人類武者手下……」
「住口!」王巢一聲斷喝,右肩輕動右掌悄無聲息的扣住了莊艷娥脖子,往上抬起把它百來斤重的身體輕輕巧巧拎了起來。
喀喀喀——王巢原本已經修剪乾淨的指甲突然間暴長出兩寸有餘,蠟黃的指甲呈現出一種深埋地下的老玉沁色,散發著點點潤光,隨著五指慢慢捏緊,莊艷娥頸骨發出一陣陣炒豆子般的爆響聲,彷彿只要再加幾分力就會立刻折斷。
莊艷娥已經不能出聲說話,但嘴角依然帶著一抹淡淡的冷笑,或許就是這抹笑刺激到了王巢,他五指緊縮再次加大了力度。
咯咯——站在一旁的木魁喉嚨裡發出兩聲濁響,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縱身撲到了王巢跟前,兩隻利爪往前一探扣住了主人的手臂,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裡不住咯咯嗚叫,這傢伙好像是在為莊艷娥求情,跪在對面的毛僵端木低著頭,眼中一抹厲芒瞬閃即逝,深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東西好像在驅使它做一件事,這個念頭彷彿是一顆蓬勃燃燒的火種,開始在腦海中熊熊燃燒起來,螻蟻且偷生,它不能就這樣留在原地任人宰割。
王巢掌中抓著莊艷娥,猛不丁又被幾百斤重的木魁撲過來吊住了胳膊,手臂被拉得往下一沉,盛怒之下飛起一腳踢在木魁胸口,把它踢得往後一仰,但這傢伙手上用了力道,愣是吊著老旱魃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該死的東西!」王巢怒火中燒,抬腳又是一記狠的踹在木魁胸口,這一腳踹得極重,竟然把它胸骨踹凹下去一片,一個皮卷順著腳尖飛出,不偏不倚落在了徐青腳下,他眉頭微皺,彎腰撿起了皮卷,這東西是從殭屍胸口掉出來的,想必也是件有意思的物件,他也來不及細看,順手揣進了戰鬥服口袋。
木魁是個認死理的傢伙,被接連幾腳踹在胸口就是不肯撒手,嘴裡還不住低聲嗚叫,好像在乞求王巢放開手上的莊艷娥,可換來的卻只是一記記骨折筋斷的窩心腳。
徐青面無表情的望著王巢,他也懶得去催促,對身旁的胡凱打了個手勢,用傳音入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胡凱會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從身後取下一個帆布包,從裡面取出來兩把黑漆漆的棗核悄然遞給了徐青,這種棗核一端被打磨成了圓錐形,又名棗核釘,是進入養屍地前茅山道姑林平子給的物件,只要把七顆棗核釘打入殭屍脊背穴就能制住它們的行動,這東西在外面已經試過,效果槓槓的,半聖境武者內勁雄厚,用起棗核釘來可謂得心應手,甬道內所有殭屍就是用這物件暫時制住,等攢夠數了再一併收拾。
「滾開!忘恩負義的東西。」王巢喝罵一聲,抬腳猛踹在木魁胸前,這一腳他用上了七成力道,強橫無匹的衝擊力讓木魁再也沒辦法抓牢主人的胳膊,被當場踹飛出去,接連撞翻了幾副棺材滾到了牆角。
莊艷娥被王巢扣住脖子動彈不得,兩隻眼珠子不停往上翻,它雖然不會因斷氣再死一次,但不能呼吸的感覺讓它渾身乏力,想張口說話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吐出半個字來,原來聲帶需要空氣才能震動發聲,殭屍也不例外。
王巢表面上在嚴厲懲罰莊艷娥和木魁,實際上他是在變相拖延時間,腦海中念頭如走馬燈似的疾轉,他尋思著想出個折中的辦法,盡可能給木魁留條後路。
落到牆角的木魁掙扎著撐起了身子,但很快又仆了下去,它胸前的骨頭被主人踹斷了大半,身體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但它很快開始用雙爪扣住地面緩慢向主人立足的門口爬動。
王巢望了一眼向自己爬來的木魁,渾身氣勢驀然一斂,歎了口氣道:「蠢東西,這又是何苦?」
就在老旱魃氣勢收斂的瞬間,跪在地上的毛僵端木騰然竄了起來,身子好像出膛的炮彈般射向出口,它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好不容易等來了逃脫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王巢神情一滯,毛僵端木已經從身旁衝了過去,徐青和胡凱站在出口兩旁,好像根本沒有出手阻止它的意思,就在它躬身衝出大門的剎那間,忽覺後背傳來一陣輕顫,奪奪奪……七顆棗核釘在氣勁包裹下瞬間刺破毛僵皮肉,深嵌入脊背穴。
噗通!端木身體仍然保持著前衝的姿勢,在慣性的作用下撲倒在了門外,毛僵的智慧終究還是有限,在沒進化成旱魃之前根本不值一哂。
王巢單爪扣著莊艷娥轉過身來,幾顆黑漆漆的棗核釘連成一條虛線迎面飛來,他翻掌往前探出,把棗核釘盡數接在掌心攤開略掃一眼,不多不少十四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