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中的雙頭蛇蓄勢代發,身後的猴王狂怒凶戾,小六耳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樹下的徐青掌中鴻鳴刀輕輕顫動,抬手準備先把威脅最大的雙頭蛇現行斬殺,這樣才能震懾住猴王。|
嗡——鴻鳴刀龍吟聲響,彷彿在期待飲血的酣暢一刻,徐青默運一口丹田氣灌注刀柄,鴻鳴刀顫擺振動,刀尖虛對蛇頭,只要它動上一動就有斷頭之災。
吱吱——疾衝下來的六耳好像察覺到了他的念頭,尖叫著一個勁的搖頭,就是這一眨眼工夫,猴王已經撲到它身後不足三尺,一個騰身揮爪扣向六耳後背。
徐青看到了六耳搖頭的動作,手上不自覺頓了一下,就是這一頓,猴王飛身撲到了小傢伙身後,現在想出手已經遲了。
吱吱——六耳尖叫兩聲,腳下猛的一蹬樹桿,前爪抬高往前竄出,它現在完全失去了任何攀附,身軀好像落石般疾衝而下,速度瞬間激增了數倍,猴王的利爪堪堪蹭著它脊背滑過,只撈到了幾根猴毛。
猴王不敢像小傢伙一樣玩命,不管是撲縱還是遞爪都不會完全脫離樹桿,它後爪兒勾住樹桿,撈空的前爪不甘心的落了下來,下落的位置正好是樹洞邊沿。
吱呀!猴王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怪叫一聲準備縮回前爪,就在這時兩個蛇頭從樹洞中疾射而出,其中一個蛇頭猛的張開嘴咬住了猴王前爪,另一個蛇頭趁機往前一伸張嘴咬在了猴王肋下。|
這條怪蛇兩個蛇頭都能捕食,牙齒裡的毒液無疑也是雙份,它剛才之所以在六耳上樹時不發動攻擊原因很簡單,小傢伙實在太瘦了,根本不夠它一頓嚼得,這只肥碩健壯的猴王就不同了,吃了這一頓又能管很久了。
可憐的猴王被注入了雙倍毒液,徒勞的掙扎了幾下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渾身抽搐著被雙頭蛇拖進了樹洞,隨後趕來的老猴們嚇得吱吱尖叫,但沒有一隻敢上前救它們的猴王,只能抓耳撓腮乾著急。
六耳獼猴從高空墜下,樹下的徐青拋下短刀一個閃身就把它接在懷裡,連塊油皮都沒蹭破,它故意用爪兒摀住眼睛,然後慢慢放開,瞪著烏溜溜的眼珠子怯怯的望著徐青,那模樣萌到讓人忍不住發笑。
徐青眉頭微皺,故作不悅的說道:「你小子搞什麼?想當猴王也不用這麼玩命吧?」懷裡的小萌物吱吱叫了兩聲,搖了搖頭,眼眶裡竟然含著淚水,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吱吱——六耳低低叫了兩聲,徒然從徐青懷裡彈身跳起,腳下一點落到了地上,小家從地上撿起一塊尖石頭找了塊平整的地面畫了起來,好像要告訴徐青一些事情,以前剛認識小傢伙那會它就是用圖畫跟人交流,它在繪畫方面的天賦堪稱奇跡。
這次六耳用了很久的時間畫好了幾幅畫,然後拉著徐青的褲管示意他蹲下來,用爪尖指著第一幅吱吱叫了兩聲。
第一幅畫是一隻大猴子懷裡抱著一隻小猴,雖然線條不大清晰但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大猴子身旁還有兩個歪歪斜斜的小字,媽媽。
六耳好像生怕徐青不知道似的,特意用爪兒指了指地上畫的小猴,反過來指了指自家鼻子,這隻小猴就是它,大猴就是它的母親。
「嗯!這個我大概懂了,你和媽媽原本就是在這個猴群生活對吧?」徐青伸手指了指老松樹,點頭回了一句,他和六耳之間的交流已經有了一種默契,有時候根本不需要太多解釋。
六耳點頭叫了兩聲,把爪尖挪向了第二幅畫,上面畫的是大猴子伸開雙臂,小猴子被一個抽像畫的人拎在手上。
徐青點頭說道:「這幅畫是說你被人抓走了對吧?」其實他以前就聽耿娜說過,六耳好像是在一家小餐館裡被發現的,小傢伙繪畫的天賦已經到了可以氣死任何抽像畫大師的地步,刻意在抓它的人襠部畫了個扭曲,證明抓走它的是個帶把的男人。
六耳叫了兩聲,爪尖指向了最後一幅畫,它的爪子在輕輕顫抖,眼眶裡淚汪汪的,好像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兒。
徐青循著它爪尖望去,眉頭禁不住微微皺了起來,畫面上是一株樹桿,一隻大猴正用爪子把另外一隻猴子往樹桿上推,可以看到樹桿上伸出了兩個並排的蛇頭,被推到樹桿上的大猴子身邊寫著兩個深深的字,媽媽!
一隻猴把六耳的母親推到了雙頭蛇面前,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六耳不在時發生的慘劇它一定是從其它同類口中得知的,而禍害它母親的大猴就是那隻猴王,今天小傢伙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猴王,看懂了這三幅畫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六耳是一隻高智商的靈猴,它不知道猴王為什麼會把母猴推去餵蛇,或許是嫌棄它年邁也或許是其它原因,但猴王怎麼也想不到六耳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用同樣的方式為母親報仇,證明智慧還是可以勝過力量的,只要運用恰當,即便是表面弱小的六耳也能輕易殺死強壯凶狠的猴王。
徐青望著最後一幅畫,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他可以感受到小傢伙此時心中的悲傷,雖然報仇了,但母親還是永遠離開了它,有的東西失去了就永遠找不回來了,有句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這話不僅適應於人,也同樣適應於動物之間的親情。
「小子,我就為你做一件事情,宰了那條雙頭蛇。」徐青伸手撿起身旁的鴻鳴刀站起身來,刀尖虛指老松樹方向,他可以看到在樹洞中雙頭蛇正美滋滋的享受著獵物,把那只毒斃的猴王從頭往下吞,現在已經吞到了肩胛部位,不用多久就可以把這隻大猴完全吞入腹中。
六耳靜靜的站在徐青腳邊,抬頭望著大松樹上抓耳撓腮的同類們,徒然張嘴發出一聲尖叫,幾乎在同一瞬間,鴻鳴刀化作一道驚鴻射向樹桿,奪!刀身在樹桿上微微一頓便完全鑽了進去,只留下一條巴掌寬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