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這詞兒透出一股子濃重的殺氣,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對曾經相愛的人兒身上,如果把夫妻間這點事兒看成是一樁生意,那就需要兩人用一輩子來悉心經營,離婚就是最大的投資失敗,像霍振康這種夫妻反目成仇的那就是血本無歸了。
徐青並不會全信霍振康所說的,但有一點他知道,那群海盜是沖這頭大肥羊來的,他瞟了一眼身旁的唐大少,低聲說道:「哥,我想順路去澳門看一個人,耽擱不了幾天工夫,你去不去?」
唐大少腮幫子一鼓道:「廢話,上次你小子去澳門沒帶上哥,恨得哥牙癢了一個禮拜,不過那兩女人麻煩點,誰做思想工作是個問題。」
霍振康雙眼一亮,忙不迭說道:「只要兩位肯出手幫忙,兩位小姐的工作我來做,一定會讓她們滿意的。」
徐青點頭道:「也行,你可以讓她們跟其他遊客一起,到時候有什麼狀況咱兄弟不好兼顧。」他之所以起意去澳門也是動了俠骨柔腸,俠骨是見不得懷孕的女人被殺,至於柔腸暫時要藏起來,到時候要給美女房東一個驚喜。
霍振康一改剛才的苦哈哈模樣,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他拎起個酒瓶給兄弟倆倒滿了杯,顫聲道:「兩位的恩情霍某無以為報,只要這次能保住我全家不死,霍某願意把畢生的積蓄送給兩位略表心意……」
徐青眉頭一皺道:「要是為了錢我們就不答應了,到了澳門有沒有狀況發生還兩說,總之有我們兄弟倆在你儘管放寬心就好。」
霍振康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一個勁點頭道謝,都說越有錢的人就越怕死,看來是說得不錯的。
酒足飯飽,兄弟倆離開各自回房,唐大少把昨天從女海盜屁股上摘下來的水晶骷髏交給了徐青,他自己繼續找樂子去了,這哥們有桿閒不住的槍,越磨越亮光。
此時在澳門西灣的一幢花園別墅內一個懷抱藍色波斯貓的中年婦人正站在私家泳池旁發呆,這女人身穿一襲黑色桑蠶絲吊帶禮服,背影高挑豐盈,她赤著腳站在泳池旁,用手輕輕撫弄貓兒蓬鬆的絨毛,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彷彿在水池邊追憶自己逝去的年華……
女人懷裡的藍色波斯貓是個稀罕物兒,據說以前維多利亞女王就養過兩隻這種毛色的波斯貓,這種純種波斯貓每一隻價格都在五位數以上,還是美金,典型的富人玩物,這種肥嘟嘟的貓兒早就不知道老鼠該怎麼抓了。
這女人就是霍振康的前妻劉愛飛,水中的倒影被風吹出一層漣漪,也能掩蓋住她眼角的皺紋,她把貓兒腦袋抬高些湊近了自己胸脯,用力擠動一下,她發現自己好像比以前更敏感了。咬咬牙低聲罵道:「該死霍振康,我有那點比不上那個小狐狸精了……」說到一半臉上的神情徒然一黯,喃喃道:「我是比不上她,她年輕、漂亮、會生孩子……唔,會生孩子!」
說話時女人的手用上了幾分力氣,把波斯貓身上的長毛揪下來一撮,喵!貓兒吃痛之下尖叫一聲,利爪條件反射似的撓在主人手背上,它雖然養尊處優慣了,但仍然保持著老祖宗的那股子野性,這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利爪在女人手背上留下幾道血痕,尖銳的刺痛讓她眉頭皺了皺,嘴角揚起一抹神經質似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小畜生,你是不想活了麼?那就死了吧!」說完她雙臂往前一振,懷裡的波斯貓像個大毛球似的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在池水裡。
波斯貓連老鼠都不會抓了,掉進水裡驚慌失措的掙扎了幾下就沉了下去,泳池對它來說實在太大了,可以要了它的命,有人說貓有九條命,那是扯,一肚子水灌飽了照樣變成一具蓬鬆的浮屍。
咚咚咚——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讓欣賞死貓的女人皺眉轉過身來,對面走來了一個穿花格子襯衫的魁梧男人,這男人劍眉環眼,刀削斧鑄般的臉龐上帶著一股子讓人心悸的寒意,眼角那幾道深皺紋和鬢角的白髮彷彿在告訴外人他已年過不惑,那股子戾氣卻絲毫不見收斂,這是個很脾氣不好的主兒。
男人徑直走到泳池旁站住,望一眼漂在水面上的死貓,淡淡的說道:「這個月已經淹死十二隻貓了,看來下次叫人找只會游泳的貓過來了,比起它們來霍振康那傢伙就幸運多了,再過兩天就帶著新婚的老婆上岸了。」
劉愛飛眉頭皺得更深了,良久才吐出一口長氣說道:「海蛇幫那群廢物,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殺了他,現在連自己都搭了進去,真是可笑。」說完她嘴角掀動了兩下,卻沒有笑出來。
男人上前上前兩步,伸手輕輕搭在劉愛飛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那麼想他死?」
劉愛飛側了側肩膀,卻沒能滑脫男人的手掌,她徒然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巴掌重重按在了自己胸脯上,她能感覺到胸前的大手在縮緊,捏得她發痛。
「用力,老娘要試試你的虎爪老了沒有,哈哈哈!」劉愛飛甩動著滿頭黑髮,神經質似的大笑了起來,她面前的男人嘴角揚起了一抹酷笑,五指開始一分分發力,一雙環眼緊盯著女人的臉,他想找到一些痛苦的表情,然而卻再一次失望了。
咕唧!咕唧——在五指的縮緊的力道下胸脯發出一陣陣濁響,就像灌滿了水的皮口袋被反覆搓捏時發出的聲音,劉愛飛臉上的表情終於開始扭曲,很痛,痛徹心扉,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能感受到一種特別的快感。
「唔……虎,我要你殺了他,殺了那個女人……」劉愛飛被這個叫虎的中年男人橫抱在了懷中,一隻虎爪繞過肩膀狠狠的捏住胸脯,她嘴裡發出一陣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的聲音,**蝕骨的同時又帶著一股凜然的殺意。
叫虎的男人臉頰的線肉劇烈抽搐了兩下,額頭的皮膚上顯出幾道黃斑紋,看起來酷似一個簡體字,一個很清晰的『王』字,他嗓子眼裡發出一聲野的低咆,抱著女人徑直向別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