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旁護城河的水很冷,但水質還是很清澈,這一點掉進河裡的便衣警察們深有體會,可惜再怎麼清澈的水喝多了也是會死人的,在被丟進水裡的瞬間他們已經不能動彈,只有等待灌滿了水慢慢往上浮了。
胡凱根本不會在乎這群便衣警察的生死,他站在岸邊望了一眼前方的皇城,轉頭冷冷的望了時差一眼,低聲問道:「現在過去?」
時差上前兩步,點頭道:「嗯!最好是能不驚動太多人。」胡凱伸手在臉上一抹,揭下來那張面具隨手丟進了河裡,手臂一伸架住了時差胳膊,腳下一蹬騰身而起,兩人的身影在夜幕中劃出一道弧線掠過護城河直接投向皇宮。
就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後不到兩秒,徐青閃身到了護城河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曲尺般的金屬文明棍掂了掂,提了一口氣腳下猛的在岸邊一蹬,整個人如出膛的炮彈般凌空射向對面的皇宮,走正門是傻瓜,學前面兩位撈偏門才是王道。
皇宮內燈火通明,因為今天是恐嚇信上約好的第三天,外表靜謐如常的皇宮內外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警視廳除了利用高科技的監控設備布控之外還調來了一支特別的隊伍,六十條訓練有素的黑背狼狗,每一條狼狗配備著一名訓犬員和一名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這支隊伍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圍著皇宮警戒,相信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一定不能瞞過狼狗敏銳的耳鼻。
豐明殿以前是天皇和群臣舉行宴會的地方,自從君主制名存實亡之後就成了一處寂靜的回憶之地,很多年了,晚上從來是不亮燈的,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殿內亮起了燈,陣陣酒肉香透過門縫飄出,讓站在殿外的幾名持槍警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實天皇很有錢。作為全世界最長君主制度的受益者明佑沒有繼承到掌國的權利,卻繼承了無法估算的財富,因此他很有錢。
有人說財富和權力是一對密不可分的夥伴,一個真正的有錢人必然會和各種權力打交道,換句話說,各種擁有權力的人必然會想到用手中的權力去換取財富,沒有權力支撐的財富是鏡花水月沒辦法長久,所以擁有巨額財富的天皇也選擇了低調,這樣才能維持得更久些。
表面上明佑是個低調人,但他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有朝一日把財富和權力這兩樣東西聯繫在一起,可現在他卻不得不為胯下的蛋憂傷,今天他讓廚師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宴,就在這豐明殿裡醉生夢死到天明。
晚宴很豐盛,各種精美的菜餚擺滿了桌子,但作陪的卻只有德川基右和北條,明佑坐在居中的長桌旁,手裡拿著一瓶清酒倒入杯中,他倒得很慢,眼睛無神的望著門口,以至於酒漫出了杯沿都渾然未覺,就這樣任它流淌到桌邊,滴下來淋濕了褲襠。
「唔!」明佑感覺褲襠一涼猛的回過神來,放下酒瓶用手抹了一把,酒精揮發很快,最容易帶著熱量,他只覺得越抹越涼,就好像裡面的東西會隨時離他而去似的。
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蓬!好像有什麼東西倒地,緊接著就是一陣凌亂的犬吠,狼狗的聲音很悶,總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裡似的,明佑雙眼一瞇,伸手抓住了放在身旁的鬼丸國綱,這把祖先留下來的寶刀彷彿能帶給他一些勇氣,他真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犬吠徒然停了下來,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發出吱呀一聲響,明佑抓住刀柄的手指骨節已經發白,其實他大可不必用這麼大力氣,因為走進來的是警視廳本部長森山也竹,這貨是個極右份子,被不少華人戲稱為深山野豬。
森山也竹望了一眼滿臉緊張的明佑,兩隻松泡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他上前兩步躬身行了個禮,沉聲道:「天皇陛下,您不用太緊張了,剛才是您養的狐狸犬驚動了巡邏的狼犬,打攪您了。」
明佑鬆了口氣,放下了刀柄,對森山擺了擺手道:「森山君,辛苦你了,留下來喝杯酒吧!」他是發自內心的想多叫一個人作陪,因為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森山也竹搖頭道:「不好意思,在下公務在身,請陛下原諒。」作為一個右派,他對明佑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明佑點了點頭,對一旁的德川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送人出去,既然人家進來了就應該有所表示,這個德川基右自然會打點妥當。
森山也竹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卻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站在門口的兩個警察居然沒有向他行禮,按他以往的脾氣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可現在他表現出了應有的克制,記得剛才進來時這兩個傢伙笑得滿臉稀爛,現在卻面無表情,這根本不正常。
想到這裡,森山也竹反手扣在了腰間的槍柄上,還沒等他拔出槍,兩條人影從天而降,他只看清楚了面前是一老一少,緊接著他胸口被老人輕輕戳了一指頭。
啪!
森山也竹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兩隻松泡眼瞪著溜圓,他現在終於明白門口的兩個警察為什麼不動了。
身後的德川基右也看到了這一老一少,這貨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嚇了一跳,捏緊的手掌一鬆,一塊碧綠的玉珮脫手落下,這是在天皇授意下準備送給森山也竹的小意思,掉在地上肯定碎一地。
就在玉珮落地的瞬間一隻手掌探伸過來,穩穩的把它撈住,胡凱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動作,因為他在玉珮出現的瞬間心頭突然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他很想把這塊玉珮據為己有。
扮裝成年輕人的時差把這一幕看在眼內,眉梢微微跳動了兩下,隨後側身讓過僵立在面前的森山也竹大步走進了豐明殿,先前談好的東西應該收了,不知道這小鬼子天皇會不會賴賬的?
明佑見到一老一少進門並沒感覺到意外,臉上反而浮起一抹喜色,不過就在他準備起身時,身後的帷帳內跳出來一群身穿勁裝的黑衣人,嗆啷!長刀出鞘,錚亮的尖端虛指向了進門的一老一少,請來的忍武界高手想體現自己的價值了,不過他們在某人眼中只是一群跳樑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