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天上的白雲時刻變化著,時而是她橫眉冷對的樣子,時而是她壞笑的樣子,時而是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爺……」焦急的聲音乍然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天上的雲也只是雲了。
蕭鳳兮蹙了蹙眉,側頭,門外匆匆走進一人,面部表情極為嚴肅。
「什麼事?」蕭鳳兮的聲音並不高亢,卻透著一股子威嚴和不滿。
「王妃可能出事了!」來人不敢看蕭鳳兮,垂眸看著地上,額上有細細的汗沁出,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不是自己來稟報這事兒!
蕭鳳兮騰地坐起身,唇角笑容瞬間隱去,滿臉陰霾,低沉的語氣壓抑著一絲怒火,「什麼叫可能出事?派去保護她的人呢?都是幹什麼吃的?」
「派去保護王妃的人在城內遭到了襲擊,據回來的人說,應該是暗欲閣的人所為!」來人繼續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稟報,「但似乎還有一股勢力參與了其中,暫時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對方人手眾多,保護王妃的人寡不敵眾,皆身負重傷,是以……」
「咕咕……咕」雪白的信鴿撲騰著翅膀慌亂地飛開,晃動著腦袋看那突然站起身往外奔的人,待身邊不安的氣息消散,撲騰著翅膀直接飛到石桌上,啄著小盒子的的吃食,吃飽了,就蹲在一旁,養神。
蕭鳳兮不等來人將話說完,已是飛奔出了大門。蕭鳳兮一路疾馳,直奔玉蟾寺而去,信上說,她要去玉蟾寺小住幾日!
「沒到?」蕭鳳兮挑高了眉看著王府的小廝,鳳眸裡閃過無數的焦急。
「之前王妃身邊的寒侍衛也來過,不過聽說王妃沒來,就走了,看樣子很著急!」小廝用眼角餘光瞄著蕭鳳兮——難道王妃出事了?為什麼一個個的表情都這麼嚴肅?
「寒侍衛走了多久了?」蕭鳳兮心裡咯登一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遲,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他如何向君臨天交待,如何向自己的心交待。
「有好大一會兒了!」小廝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只因為蕭鳳兮的聲音冷的好似要結冰。
「施主怎麼一直低垂著頭?」一年輕和尚站在小廝面前,和氣地問道,「可是有什麼苦悶之事?心中有苦,便與佛祖說說,佛祖會為你解答一切!」
「嗯?」小廝茫然地抬起頭,四處張望一番,眸子裡閃過不解,喃喃自語,「蕭公子人呢?」
小廝回過神的時候,蕭鳳兮已經奔到了山下,千里寶駒正在樹下打著響鼻,見蕭鳳兮來,歡快地搖了搖尾巴!蕭鳳兮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便飛奔起來。
「我們就快到岔路口了,這兩日去玉蟾寺的人應該很多,你們倆別管我,趕緊跑去找輛馬車,回去報信!快!」冥月忙推攘著塵兒和碧荷,前方模模糊糊的人影,讓冥月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采。
「月妃,我留下來陪你吧!」塵兒皺眉。
「不用。」冥月連忙擺手。
先前黑衣人經過之後,原本碧荷是可以先跑去求救的,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但是冥月心中太過於擔憂,忘了將心中的懷疑告訴碧荷她倆。碧荷認為夜冷寒武功高強,只要他趕得及,那麼小姐就一定不會有事,是以她並不是很擔心,即使看到黑衣人馳馬而過,她也沒有多想,是以她就沒有想著要先去搬救兵,而是同塵兒一起攙扶著冥月往回趕。
「月妃是擔心寒侍衛打不過那幾個黑衣人嗎?」塵兒再次疑惑的問道。
冥月看了塵兒和碧荷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是擔心他現在要對付的不止是那幾個黑衣人,剛才過去的那個怕是去報信的,所以……」
「糟糕了!」冥月話還沒說完,碧荷已是提了裙擺朝前面瘋狂的跑著。
塵兒隨後也追了上去,一來若是她不去,冥月就哪眼睨著她,二來她還想著和碧荷套近乎呢!
碧荷和塵兒很快就尋到了馬車往王府趕去,車的主人知道她們是臨王府的人,二話不說就將車借給了她們,順便還借了馬車伕給她們。成管家聽到消息後,立馬安排了侍衛趕往平定崖。
這邊,冥月坐在岔路口的茶棚裡,休息著,腳踝處的疼痛越來越甚,額上豆大的汗珠撲簌簌地落著。
城門方向,馬蹄聲聲,塵土漫天飛揚。
冥月扭頭一看,頓時胸口一窒,手上一抖,砰地一聲,茶盞摔落在地。
一行十人,皆是一身黑衣勁裝,頭戴黑紗帽,騎著馬往平頂崖的方向疾奔而去。「怎麼辦?怎麼辦?」冥月用手摀住胸口,一臉痛苦焦急。
「這位姑娘沒事兒吧?」小二拿了新的茶盞過來,重新沏好茶,遞給冥月,又忙將地上的碎片拾起,見冥月一直望著平頂崖的方向,笑了笑,「姑娘是不是被那些人的陣勢給嚇著了?江湖恩怨,時常有之,不知道這次平頂崖那邊又要添多少孤魂野鬼了!」
孤魂野鬼?不會的!冥月猛然一怔,回頭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
美人瞪眼看在小二眼裡卻是另外一番風情,小二看著冥月,愣了愣,臉上一紅,忙退了開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冥月機械的轉動著頭,將目光看向平頂崖的方向,而後又看了看城門方向,全身緊繃的難受,心裡慌得不知所措,趕緊一口接一口的喝著茶,試圖平息內心的不安。胃裡面全是水,身子微微一動,就能聽到汩汩的響聲。
通往玉蟾寺的路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馬正疾奔而來。馬背上的男子纖塵不染、俊美無鑄。
「蕭公子?」冥月慌忙站起身,想要衝出茶棚,攔住來人,可是起身的動作太猛,膝蓋狠狠地撞在了凳子上,秋水眸子立馬蓄滿了淚花,「蕭公子,蕭公子……」冥月扶著茶棚的柱子,看著那如風般疾馳而過的馬匹,雙眸裡充滿了失望與痛苦,垂下眸子,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渾身無力的轉身。
「冥月?」雪白的馬兒嘶鳴著,蕭鳳兮坐在馬上,鳳眼微瞇。
「噗!」夜冷寒一個不擦,被青衣男子一掌擊中,鮮血從嘴裡噴薄而出。
舒子非瞪大了雙眼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自己身體的夜冷寒。舒子非的喉頭縮動著,下巴不停的抖動,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才反應過來,撲到夜冷寒身邊,緊緊地扶著他,「夜冷寒,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夜冷寒的臉泛著青白之色,聲音冷沉的可怕,緩慢站起身,用一雙冷清的眸子睇著青衣男子,眸裡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青衣男子微微別開眼,用低沉而略帶的沙啞的聲音說道,「就憑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救得了她的,把她留下,我放你走!」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使用飛魚山莊的劍法?」夜冷寒暗沉了目光,聲音冷得好似要結冰——師父說飛魚山莊出現了叛徒,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從小到大在山莊長大,山莊裡的每一個人他都很熟悉,每一個人都是俠肝義膽,爽朗坦蕩。只是師父受的劍傷分明是飛魚山莊的劍法,老莊主又在山莊無故中毒,再到現在的王妃或許可稱為小師妹被追殺,而眼前這個人竟然也會使用飛魚山莊的劍法,儘管眼前這個人在極力掩藏,可是終究還是被他給發現了。這一切的一切,讓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飛魚山莊真的有叛徒!
舒子非看了青衣男子一眼,輕輕扯了扯夜冷寒的衣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因為他很有可能是飛魚山莊的人!」
「不會的,不可能!」夜冷寒心裡不停地念著,似要催眠自己。
青衣男子並不回答夜冷寒的話,一劍刺了過來,夜冷寒忙推開舒子非,再次和青衣男子打鬥起來。
「將她給我帶回去!」青衣男子一邊和夜冷寒糾纏著,一邊冷冷地命令。夜冷寒受了傷,又面對著高手糾纏,一時不查,舒子非就被面具男給抓了起來。
「卑鄙下流,真丟飛魚山莊的面子,這麼多人齊齊欺負我們兩個,有種的就一對一啊!不是男人!」舒子非不爽地瞪著將她緊緊抓住的兩位面具男,使命地掙扎著,「大熱天的帶著面具,你們也不怕捂出痱子!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很酷?還是說你們長得太對不起父母所以才帶著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