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不用!我沒事兒!」君臨天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沁出,雙手撐著桌子,看著那封未完的家書,心中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她出事了?
「王爺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夜忙扶著君臨天坐下,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是不是太累了?王爺你這幾日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君臨天將身體靠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喝了些水,心裡果然好受了些,只是這心跳的還是很快。「蕭鳳兮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君臨天半瞇著眸子問道。
「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時機一到,便可以給予他們沉重的一擊!」夜儘管壓低了聲音稟報,可喜悅之色言溢於表——他們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
「王府最近有什麼事沒有?」君臨天執起狼毫,又放下,問的漫不經心。
「王妃這兩日都在王府待著,哪兒都沒去,不過聽說胃口不太好!」夜垂眸笑道。
「你…咳咳…什麼項鏈…不…你在說什麼?」舒子非因為突然而來的空氣,嗆得眼淚花花的——不想死就交出項鏈,靠,這些人說話都不會害臊的嗎?之前還說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就任憑那些人處置自己,那些人不就是想她死嗎?現在給她說什麼不想死就把項鏈交出來。項鏈?飛魚山莊的莊主令?那他們是……
飛魚?飛魚!舒子非突然想起了那塊木牌,那兩個字好像就是飛魚,他們是飛魚山莊的人!夜冷寒?想起來了,那塊木牌夜冷寒身上也有!怪不得總覺得熟悉。靠,這就是所謂的尋找失蹤的外孫女?這根本就是要讓她失蹤啊!不過他們是怎麼知道項鏈在自己手上的?
「少給我裝蒜!」青衣男子的耐心已經不多,眸子裡迸射出冷寒的目光。
「我沒有!」舒子非一臉的無辜,雙眸閃著無比誠實的亮光——不裝蒜才怪,反正項鏈現在又不在自己身上!自從上次夜冷寒幫她撿到後,她就一直放在屋裡沒有戴。當是還內疚來著,因為外公曾說過希望她能一直帶在身上。只是那項鏈她都掉了兩次了,雖然都找了回來,難保下次不會掉,為了避免萬一的事情出現,為了避免自己會悔青了腸子,她亦然將項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呵,幸好收起來了,不然自己現在怕是早見閻羅去了,哪還有命在這兒給他耗著等著那千分之一的幸運出現?也不知道冥月她們現在到哪裡了,會不會遇到個好心人將她們用馬車載回去報信?但願在這民風淳樸的國度,會有那麼一兩個好心人吧!
「難道那老傢伙在騙人?」青衣男子被舒子非眸裡的高光晃了晃,微斂了眸子裡的冷光,瞇眼深思,低聲呢喃。
舒子非耳朵好使,將男子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說的老傢伙是誰?是薛老頭嗎?——不可能!那還有哪位老傢伙知道她有項鏈?話說知道她有這項鏈的人不多,不知道老頭他們有沒有和君臨天提這事兒,算上一個吧,再加上一個舒丞相,估計丞相夫人也知道這項鏈,那也就七個人!這裡面算得上老傢伙的也就舒丞相和大夫人了,可是舒子非很肯定不是他倆。猶記得上次在涼亭裡,老頭曾說,若是丞相他們知道這項鏈是飛魚山莊的莊主令,便不會讓她嫁過來了。莊主令對丞相他們來說,可是有極大的誘惑力的,又怎麼會讓別人奪走呢?尋人…老傢伙…師父…夜冷寒的師父?對了,夜冷寒是飛魚山莊的人,肯定識得這項鏈,於是他就將這事兒告訴了他師父,他師父又告知了眼前這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傢伙!
靠,夜冷寒你個殺千刀的,你出賣我!舒子非雙手緊握成拳,額上青筋突突直跳,牙咬得咯蹦咯蹦響。
青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舒子非渾身的怒氣,瞳孔一縮,冷冷地睇著舒子非,或許還皺了眉,可是帶著面具看不見。
舒子非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蹙眉看著青衣男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謂的項鏈是什麼,所以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找錯人?」青衣男子沉思了半晌,突然大聲笑道,「讓我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找錯人!」話音一落,舒子非只覺右腿一涼,低頭一看,右腿處的裙衫被割的粉碎,一顆鮮紅的血痣在潔白的**上分外奪目。
「流氓!」舒子非挑眉看著眼前笑聲格外刺耳的男子,手中鞭子啪的揮出,鋒亮的劍光一閃,馬鞭斷成了好幾節——在這樣下去,她就該裸奔了!
「看來我並沒找錯人!」青衣男子緊盯著那顆鮮紅的血痣,笑容隱了下去,目光在瞬間變得冰冷懾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項鏈在哪裡?要不然就讓我親手送你去見你那短命的母親!」
「我是真的不知道!」舒子非矢口否認,杏眸毫不畏懼的瞪了回去——聽他這意思,幾年前那場劫殺,是他主導的?飛魚山莊的反派角色?難不成老莊主尋外孫女多年未果就是他在後面搗鬼?如今收到消息,便決定搶了項鏈,再下殺手。想來這人定是隱藏的很深,不然林老莊主豈會至今都沒有查出當年幕後的指使者!項鏈要是交給他,這也太對不起那未曾見過面的母親了!沒準兒,林老莊主也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聽聞那莊主令在江湖上可是呼風喚雨啊!這玩意兒,她若是有機會,是不是也該拿出來顯擺顯擺,好好懲治一下這幫人面獸心的傢伙。
「老大……」有人低聲在黑衣人面前說著什麼,聽的黑衣人臉上的表情那是一個千變萬化。為首的黑衣人忙點了點頭,很快在大伙不注意的時候,有一人偷偷摸摸地撤退了。
……
「嘴硬!」青衣男子已然完全失去了耐心,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舒子非眼冒金星。星星還沒消失,就聞得一陣馬蹄聲響,而後便是衣袂破空的聲音以及刀劍出鞘的聲音。「你沒事吧?」夜冷寒有些清冷的聲音在舒子非的耳畔響起。舒子非一手捂著臉頰,一手推拒著夜冷寒的攙扶,雙眸死瞪著他——叛徒!
夜冷寒看著舒子非眼中的憎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從山莊趕回來之後,知道她去了玉蟾寺,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結果寺裡接應的人說她還沒到,他心中頓時覺得不妙,忙往回趕,一路問過來,才知道馬車駛向了平頂崖。
夜冷寒強勢地扶著有些犯暈的舒子非,劍尖對準了前方的青衣男子,厲聲道,「我奉勸閣下還是離去的好,不然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青衣男子冷沉著目光,盯著夜冷寒半晌,唇啟,「就憑你?」
舒子非緩過勁兒,杏眸睜得溜圓,滿腔的怒火化成兩簇火焰在瞳孔裡熊熊地燃燒著,用手指著青衣男子,咬牙切齒地道,「這一巴掌我會記住的!娘的,打女人的男人一定會下地獄的!」
青衣男子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掃視,眸子裡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你以為他能救得了你?」青衣男子袖袍一揮,身後的面具男齊齊圍了上來,將三人半包圍住。黑衣人全部站在外圍圍觀著,他們今日的目的就是殺了臨王妃,既然有人替他們解決,何樂而不為?
夜冷寒微蹙了眉,將舒子非護到身後,手中的劍緊了緊。
「把她交給我,我可以放你走!」青衣男子昂首站在原地,睇著夜冷寒,眸底深處有一絲憐愛,但很快隨著那深潭泛起的漣漪消失的一乾二淨。
夜冷寒微微一怔,那雙眸子似曾相識。
舒子非站在夜冷寒身後,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這兩人是在唱雙簧吧!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既然那麼想要得到項鏈,為何當初又將它還給她,直接拿著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舒子非這樣一想,臉上的冷笑瞬間幻化成燦爛的笑,她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這樣想來,夜冷寒那傢伙應該不是和他們一夥的,要是他知道眼前這幫人和他同門,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一個人離去!」夜冷寒說的雲淡風輕,可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子強硬。
舒子非覺得他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她還彷彿看見他身子四周閃著亮閃閃的光,他是個有魄力的男人。舒子非探出頭看著前方那二三十號人,挑高了秀挺的眉,扯了扯夜冷寒的衣賞,低聲問道,「夜冷寒,你有把握突圍沒?」——這青衣男子還是很給她面子的,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派出了那麼多人。不過那暗欲閣的就挺瞧不起她了,就派了幾個小嘍囉,要不是這青衣男子阻了他們的事兒,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才不會現身!呸呸呸,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面子不面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