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做為陪嫁女官,陪安平公主遠嫁北陵的消息,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很快就在皇城流傳開了。
有言官上表為鳳輕塵陳情,說鳳府只有一女,鳳輕塵入了北陵,豈不是絕了鳳家的後。
鳳家有鳳輕塵在還能招贅,現在鳳輕塵去了北陵,可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不待皇上回話,安平公主的一番話就傳了出來,讓為鳳輕塵說話的人,立馬歇了氣。
安平公主出席某賞花宴,席間某位千金說起此事,安平公主淚語連連,無限委屈,說她貴為公主之尊,為了東陵與北陵友好,為了邊境百姓都能遠嫁北陵,鳳輕塵就不能陪嫁嗎?
北陵天寒地凍,氣候惡劣,她能在北陵活多久都是一個有問題,鳳輕塵醫術精湛,有鳳輕塵在她身邊,她就算不用擔心自己會早早地身死異鄉,無法起到聯姻的作用。
此言一出,同情鳳輕塵的人默然不語,其他人則贊安平公主高義。
這番話和鳳輕塵陪嫁北陵的消息一前一後傳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幾乎人人知曉,讓鳳輕塵不得不佩服皇后與洛王散播流言的能力。
「小姐,事情傳遍皇城,已無可更改了,為了皇家顏面,皇上絕不會容許你不去。」佟玨和佟瑤憂心忡忡,她們一直在竭力平息流言,可收效甚微。
「皇后懿旨已下,你以為沒有這流言,我就能不去北陵?」鳳輕塵好笑地看著佟玨和佟瑤,她本來就打算去北陵。
「可是……」
佟玨和佟瑤還要說什麼,夏挽就走了進來,打斷三人的談話:「姑娘,司少帥有請。」
鳳輕塵給司大帥動了手術,從司大帥背後取出一塊拇指大小的刀片。司大帥這個時候正在鳳府休養,司少帥每天都會來陪司大帥,端得是大孝子。
「知道了。」鳳輕塵擔心司大帥恢復出問題,不敢耽擱,大步朝司大帥暫住的院子走去。
遠遠就看到八名殺氣十足的護衛站在門口當門神,要不是鳳輕塵早就習慣軍人的殺氣,還真會被嚇著。
一進去,就看到司少帥坐在院外的石凳上,見鳳輕塵進來輕輕地點了個頭:「坐」
「司少帥找我有什麼事?可是大帥的身體有問題?」雖然九皇叔說過無數次,司丞此人可交,可鳳輕塵還是不太喜歡和司丞打交道。
能調教出司家十八將,那麼高傲的護衛,司丞這人更是高傲的沒邊,她當初在司家十八騎手上吃了多少苦,現在就有多不喜歡司丞。
司丞察覺到鳳輕塵的不滿,卻不在意,只道:「不是,是我有事找你。」
「司少帥有什麼事,請說。」看在司大帥的面子上,鳳輕塵盡量客氣,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
「我聽說再過不久,你就要和安平公主,一同前往北陵,並且永遠不會回來。」司丞特別強調「永遠」二字。
鳳輕塵點了點頭:「皇后的懿旨是這樣說的。」具體的情況如何,卻不是一紙懿旨可以說得清的。
司丞並不在意鳳輕塵去哪,他只在意:「那麼我的病呢?」
「你的病?與我何干?」鳳輕塵身子微微往後,一臉戲謔。
「鳳輕塵,你別過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司丞臭著一張臉,要不是有所求,他根本不屑和一個女子說話。
女人就是麻煩。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少帥,我只答應肅親王幫你檢查,可沒有答應幫你醫治。司大帥幫了我父親一個忙,我也還了這份人情。」她替司大帥取出,折磨了他十多年的暗器遺留物,這足夠還司大帥替他父親保管玉盒的恩情。
玉盒重要,可司大帥的身體同樣重要,說不清公不公平,只看對方在不在意,顯然司丞是很在意他父親的身體。
司丞沉默片刻後,說道:「鳳輕塵,你要什麼?」
等得就是這一句。
鳳輕塵狡黠的笑道:「肅親王為了給翟世子醫治,付出的診金是他手上的私兵。」
所以,司少帥你看著辦吧,總不能比肅親王還少,我們可沒有什麼交情。
後面這句鳳輕塵沒有說,可她那神情卻表露無疑,至少司丞看明白了。
「我們司家沒有私兵。」司丞倒不是撒謊,他們司家一直在邊關掌兵,雖手握重權,可盯著的人也多,他們訓練的兵馬雖然忠於司家,可卻是皇上的,他們司家無權送人。
「我也養不起那麼多私兵。」想到花錢如流水的私兵,鳳輕塵就一陣頭痛。
私兵是好東西不錯,可花費太大了,平時又用不上。
「司家只有錢財,如果你要,我給你司家三分之一的家產,約有二三百萬之多。」多年征戰,司家的賞賜和戰利品實在不少。
鳳輕塵醫病收千金,司丞這診金絕對不菲,可依舊打動不了鳳輕塵。
「司少帥真大方,不過我對司少帥的家產不感興趣。還有……司少帥應該明白,能醫治你的不是我,而是玄醫谷谷主,到時候我還得去求玄醫谷谷主。」人情這種東西,可不是銀兩能算清的。
「直接說你要什麼,只要我給得起,我便給。」司丞的耐心告罄,不耐煩的道。
鳳輕塵見好就收,身子微微往前傾,氣勢陡然一變,不復剛剛的輕鬆愜意,黑亮的眸子凌厲而強勢:「司少帥,我要司家十八騎。」這是司家唯一能拿出手,而她又想要的。
「做夢。」司丞想也不想就拒絕,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凸起,要不是自制力強,他肯定一拳打向鳳輕塵,將她臉上的笑打掉。
這個女人太貪心了,居然開口要司家十八騎。
「司少帥你再考慮考慮,除了司家十八騎,別的我不要。」鳳輕塵不給司丞商量的餘地,留下這話便離去。
她相信,司家會妥協,後代延續比司家十八騎更重要。
說她趁火打劫也好,讓她以怨報德也好,她要去北陵就要有人保護,私兵人數太多,根本不可能跟她去北陵,司家十八騎的人數剛剛好。
「混蛋。」彭的一聲,司丞一拳打在石桌上,將石桌打了個粉碎,右手血淋淋的,可他卻不覺得痛。
走到門口的鳳輕塵,聽到這聲音腳步一頓了,眼中閃過一抹歉意,隨即又堅定的往外走。
司家十八騎,她一定要拿到手,哪怕司丞和司大帥認為她忘恩負義,她也不放手。
北陵之行迫在眉睫,她手上沒有可用的人,佟玨和佟瑤訓練出來的人,還承擔不了保護她的職責,至於左岸……他在暗處保護還行,遇到危險憑左岸一人不夠!
唉……要不是自己手上沒人,她何至於如此卑鄙,處心積慮的算計司家十八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