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孫思行一起吃飯的願望落空,鳳輕塵只好一個人去用膳,剛到達飯廳,管家來報,九皇叔來了.
鳳輕塵立馬起身相迎,看到九皇叔,自然地露出一個微笑。
「回來了。」
一句簡單的話,卻透著親暱與自然,好像九皇叔就應該回到鳳府一般。
因鳳輕塵這句話,九皇叔冰冷的面容露出一絲微笑:「嗯,回來了。」
普通人家的夫妻,應該就是這樣吧,九皇叔如是想著。
隨手接過下人遞上的帕子,略略擦了臉上的灰塵與汗水,便遞給了鳳輕塵,這一舉動熟稔無比,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樣。
可在鳳輕塵接住帕子時,九皇叔的臉色立馬變了,盯著鳳輕塵的脖子問道:「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
「啊……」鳳輕塵本能的按了一下,隨即笑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怎麼每個人都盯著她的脖子看,真是的。九皇叔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脖子上的傷了。
「傷在脖子上,怎麼可能是小傷,讓本王看看。」九皇叔二話不說,就解開了鳳輕塵脖子上的繃帶,看到那細細一條,卻極深的口子,九皇叔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還叫小傷,差一點就能要你命了。」確實,要是豆豆手不歪這麼一寸的話,鳳輕塵肯定斃命了。
「這不是沒事嘛。別把我的繃帶拆了,傷在脖子上,不好包紮。」鳳輕塵拍掉九皇叔的手,將繃帶粘好。
看九皇叔站在原地生悶氣,鳳輕塵好聲安慰:「真沒事,只流了一點點血,現在都不痛了,而且也不影響吃飯。」
比上次好多了,上次被崔家的人暗算,直接在脖子上橫了一刀,把她的食管都傷了。
「誰下得手?兇手呢?」不計較傷,那計較下手的人總可以吧,九皇叔陰沉的問道。
「這個……要不,我們吃完飯再說?」飯前說這麼嚴肅的話題,很容易消化不良。
九皇叔定定地看著鳳輕塵,沒有說話,鳳輕塵被看得心裡發毛,不知道要不要先說,就在鳳輕塵扛不住九皇叔的壓力,準備開口時,九皇叔卻放過了她。
「先用膳。」
這三個字如同魔咒,一直僵立在原地的下人,立馬動了起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將膳食擺了上來,不過是個眨眼間,人就不見了。
汗……九皇叔果然霸氣外露,鳳府的下人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九皇叔多來幾次鳳府,鳳府的下人肯定會更用心辦差。
食不言,寢不語。雖然鳳輕塵經常不遵守,可和九皇叔在一起吃飯時,她卻會乖乖的遵守。
沒辦法,對著九皇叔那張認真吃飯的臉,她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用完了晚膳,兩人移坐花廳,下人早已將茶水泡好。
飯後喝茶不是好習慣,容易消化不良,鳳輕塵一向不喜歡喝茶,可九皇叔不同,他飯後必喝一杯茶,鳳輕塵也勸過,九皇叔什麼都沒有說,只看了鳳輕塵一眼,之後依舊如顧。
鳳輕塵看九皇叔一杯茶喝完了,便乖乖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重點強調哲哲失蹤了,都是豆豆的錯。
另外也把她找雲瀟和王錦凌幫忙的事情說了出來。
九皇叔進宮,一天都沒有回來,找人的最佳時間,就是失蹤後的十二時辰內,她不能浪費時間。
「白癡。」九皇叔聽完後,只說了兩個字,鳳輕塵被噎的半天不敢說話,雖然她很問想,白癡說誰。
哲哲失蹤了,鳳輕塵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加上她還要麻煩九皇叔找人,所以底氣也就沒有那麼足了,只能乖乖的上前認錯。
九皇叔也不打斷她,在鳳輕塵做了深刻的檢討後,九皇叔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過她:「哲哲的事你不用擔心,本王會把哲哲找回來。」
「你怎麼找?封城嗎?」雲家在城內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哲哲的消息,鳳輕塵懷疑哲哲已經出城了。
依哲哲本事和頭腦,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城實在太容易了。
九皇叔搖了搖頭:「一天一夜過去了,哲哲肯定不在皇城,必須出城去找。哲哲是魔教少主,他在東陵皇城丟失,東陵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本王會請旨,外出尋找哲哲少主。」
對九皇叔來說,哲哲絕對是福星,因為哲哲的到來,他查到魔教所在,現在又因為哲哲失蹤,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城。
找哲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皇上一定很樂意交給他去做。沒找到他要承擔所有責任,找到了魔教也不會謝他,因為人是在他們手上丟的。
「你又要離開皇城,你想做什麼?」打死鳳輕塵也不相信,九皇叔是為了找哲哲。
九皇叔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西陵天磊反了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錦凌告訴我了。」
王錦凌真多事。九皇叔暗罵,面上卻不顯,只是道:「你既然知道這事,就應該明白四國的態度。西陵放手不管,北陵不想打,南陵和東陵噎不下這口氣,準備出兵殺了西陵天磊。」
九皇叔簡單的將今天商討的結果說出來。
「東陵要出兵?」鳳輕塵驚訝的問道。
九皇叔點了點頭:「這一仗必須要打,不打的話,西陵會以為東陵和南陵和欺負,西陵天磊的人頭,東陵和南陵要定了。」
北陵不想打沒有利益的仗,東陵和南陵為了自己的聲威,這一仗必須要打,再說也不是全然無利可圖,至少西陵天磊手上的三十萬人,就是很不錯的苦力。
「錦凌之前還說,這場仗不一定會打,西陵天磊占的地瘴氣橫生,將士根本無法靠近。」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仗,鳳輕塵本以為打不起來,沒想到……
九皇叔露出一抹邪笑:「這仗原本是打不起來,本王執意要打。」
「你?為什麼?」鳳輕塵怎麼算不出來,從這場戰爭中,九皇叔能得到什麼好處。
「西陵天磊必須死。」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西陵天磊不死,西陵的政局就永遠無法穩定下來,天宇永遠不會有出頭的機會,最主要他可沒有忘記,當年西陵天磊是如何羞辱鳳輕塵的,此仇不報他枉為男人。
「就算要西陵天磊的命,也一定非要打仗,瘴氣森林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啃的地,這一場仗下來,勞民傷財,死傷無數。」鳳輕塵暗自嘀咕。
鳳輕塵知道戰爭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可她真不喜歡打仗,打仗就意味著死傷,到時候又會有一大批人戰死沙場,一批人因戰爭而變成殘疾。
戰爭,會讓很多家庭支離破碎,讓百姓流離失所,可她沒有能力阻止上位者發動戰爭。
如果可以,九皇叔也不想打仗,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將士,對他來說,死得都是九州大陸的子民,可是……
「要殺西陵天磊這一仗就必須打,西陵天磊有三十萬人保護,根本沒有人能近他的身,想要他的命,就必須除掉他手上籌碼。」
有兵有權,再加上有一個當皇帝的老子,西陵天磊隨時有翻本的可能。於公於私,九皇叔都不會容許西陵天磊活著。
「西陵天磊手上的三十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他能在瘴氣林活下來,終歸是一個禍害,早些除去對本王來說百利而無害。」
最主要,他只要煽動東陵和南陵出力,自己不用出一絲力氣,就能除去一個大敵,何樂而不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西陵天磊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他手上有兵有人,還有一個暗中支持他的西陵皇上,他要不死,隨時都會挑起事端,在背後捅九皇叔或者東陵、南陵一刀。
鳳輕塵明白九皇叔的意圖,她也想要西陵天磊死,如果東陵和南陵出兵,把西陵天磊身邊的兵馬給除了,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好機會。
鳳輕塵壓下戰爭帶來的傷感,問道:「東陵這邊誰是主帥?」
九皇叔既然要出城找哲哲,那麼帶兵的人,肯定不是他。
話說回來,就算九皇叔不去找哲哲,皇上也不會讓九皇叔染指兵權,九皇叔本就權傾朝野,再手握兵權,皇上直接別當了,把皇位讓給九皇叔得了。
「子洛。」九皇叔說完後,又補了一句:「本王推舉的。」
「洛王?他會帶兵嗎?」據她所知,洛王應該從來沒有上過戰場,這一次就雲瘴氣林,十有**會兵敗。
「不會打兵不要緊,他手下有可用的人就行。」作為皇子只需要會用人就行了,出征不過是給自己身上加砝碼罷了。
「這倒也是,反正這仗只要贏了,就是洛王的功能,管他誰指揮。」搶軍功這種事,鳳輕塵見慣了。
不管在哪個時代,戰場都是極好的渡金機會,那些上將的後人,只要去戰場上轉一圈,即使在營帳睡一覺,回去也能陞官。
「你說得沒有錯,此戰不會敗,洛王需要這一次軍功,他身後的支持者,不惜一切代價,也會讓東陵子洛贏得這場戰爭。」正因為此,九皇叔才不遺餘力的推舉洛王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