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親情,只要她割捨不斷,以後就能成為他利用的對象。
這樣反而更加好控制了。
他還真沒想到,夜兒竟然選了這樣的,不管他是真的要娶還是假娶,以夜兒的性子,只要答應了,恐怕就會把許醫女納入自己人的範圍。西涼帝心思百轉千回,這個時候,樓輕舞才「終於」決定了,點了點頭。
雖然輕微,還是讓西涼帝看到了,頓時笑出聲:「好!既然如此,那三日後大婚!吩咐下去,速度準備!」他身後的大太監聽到這,連連應聲,卻心裡暗自覺得太子的口味真是重口,這樣醜的女人太子竟然真的要娶?不過主子的事情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還真不敢插嘴。
瀾衣氣得幾乎暴跳如雷,只是接觸到西涼帝警告的眼神,安分了下來。
西涼帝離開的時候,就要把樓輕舞也給帶了出去,太子大婚,而且只有三天的時間,太過緊張,而一些禮儀都需要快速教導給樓輕舞,樓輕舞有所耳聞,也知道自己接下來三天,恐怕並不會好受。
只是剛邁出去一步,就聽到身後幽幽傳來鳳夜歌的聲音:「許醫女,你去哪兒裡?」
樓輕舞恭恭敬敬轉身,並沒有說話。
西涼帝開口了:「夜兒,既然你選了許醫女,有些禮儀還是要交給她的。」
鳳夜歌冷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在乎這些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舞姬他都能弄進宮裡來給他當太子妃,他會在意這些?三天的時間,他一刻都別想自己和輕舞分開!「你把許醫女帶走了,誰給本宮念奏折?」
西涼帝被噎了一下,覺得這皇兒性子到底像誰?簡直刻薄至極:「朕再派一個醫女過來。」
鳳夜歌嘲諷地盯著他不說話,虛瞇起的血瞳裡危險卻是越來越深。西涼帝看得後脊背一寒,他還真怕他再反悔,握了握拳頭,再看一眼許醫女:「罷了,許醫女你繼續留在太子寢宮吧。」這可能是他西涼國唯一一個什麼禮儀都不用教養的太子妃了!即使再不滿,西涼帝還是咬緊了牙關沒說話。
等西涼帝等人離開了,樓輕舞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當時還真以為自己接下來三天要累了,不過累是其一,其二就是真的接觸那些宮廷禮儀的教養嬤嬤,恐怕會不小心暴露出什麼。
鳳夜歌自然想到了這一層,而且,他的人憑什麼要受那份罪?
招招手,目光落在樓輕舞身上,血瞳有些深,樓輕舞並未察覺,依偎了過去,就被鳳夜歌攬住了腰身,她環住他的脖子,垂眼看著他。寢殿四周很靜,靜謐的氛圍籠罩在兩人周圍,彷彿天地間只有兩人,鳳夜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把她拉低了一些,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讓你受委屈了。」
樓輕舞搖搖頭:「不委屈,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她願意用一切換他們一世安康,無論什麼代價。
離淵是在大婚前兩日回來的,他是以朋友的身份打算和鳳夜歌說一聲恭喜作為理由進來的寢宮,他到的時候,樓輕舞正在一旁給鳳夜歌餵藥。聽到寢宮的門打開,就要藥碗遞給了鳳夜歌,讓他自己端著喝。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這些親暱的小動作倒是沒什麼,可在外人面前,總有些不妥。
加上樓輕舞擔心小十三現在的情況,從離淵一出現視線就落在他身上。
這讓鳳夜歌落在離淵身上的目光深了幾分,卻也坐起身,嘴上不說,心裡卻也擔心:「孩子找到了嗎?」
離淵臉上帶了幾分倦怠,神情卻好了一些:「孩子找到了。」
樓輕舞眼睛一亮:「十三現在在哪兒?」
離淵卻又沉默了下來,看得樓輕舞心裡咯登一下:「是出了什麼事嗎?」
離淵搖搖頭:「孩子是找到了,卻在數日前被劍客俠無心帶走了,我派了探子出去,卻沒有找到俠無心的下落。目前只知道,孩子是平安的,生命無憂。」
樓輕舞一怔,身體重重晃了一下。鳳夜歌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帶進了懷裡:「別擔心,離淵不是說了平安嗎,只要孩子無礙,我們一定能找到他。」樓輕舞眼圈發紅地點點頭,是啊,至少這是一個好消息,孩子只要沒事就好。
「冷逸臣呢?冷逸臣有沒有消息?」
離淵搖搖頭:「他就像是平白失蹤了一樣,不過我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冷逸臣這次出事,可能和冷敖有關。」
「冷敖?」樓輕舞面色沉下來:「你確定嗎?」
「還不確定,可一年前,聽說冷敖開始大量接觸江湖人士,而且,冷敖是冷逸臣的堂兄,也是冷家的第二繼承人,如果冷逸臣出了事,冷家就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這件事,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樓輕舞眸色深了幾分,她揉了揉眉心,前世冷逸臣並沒有出事,不過再往後推下去,冷家似乎的確在一兩年後出過一次家變,不過那時候她和冷逸臣並不熟悉,也只是耳聞,如今想來,是冷敖的可能性很大,她想了想:「如果是冷敖的話,你可以從北秦國那裡下手,北秦國的鑠皇妃,是冷敖的親姨母。」
離淵詫異地抬頭:「確定?」
樓輕舞點頭:「到處都找不到冷逸臣的下落,很可能冷敖把他帶去了北秦國,先從鑠皇妃那裡下手,應該不難打探到。」
離淵眼睛亮了亮:「好,那我稍後就讓人去尋。」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離淵垂下眼:「忘了說恭喜了,聽說兩天後夜歌要大婚了,恭喜你們了。」
樓輕舞抿緊了唇不說話,鳳夜歌抬眸,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句話:「謝謝。」
離淵鬆了一口氣,能讓鳳夜歌這樣和他說謝謝,看來他的確是原諒自己了,只可惜,恐怕他們的關係也只是退居到了熟知的陌生人而已,這讓他有些難過,可這種結果是自己種下的,也只能由他自己來承擔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