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夜歌拳頭握得咯吱作響:「確定是皇上下的手?」
黑衣人搖頭:「並不確定,時間隔得太久,冷莊主又失蹤了,根本無從下手。如今知道的真相的,恐怕只有離淵公子和皇上。」
鳳夜歌眼底攢動的血意幾乎要把人吞噬掉:「想辦法找到鳳三,把他帶進宮來!」
黑衣人恭敬頜首:「是!屬下這就去辦!」
黑衣人離開後,鳳夜歌的臉色極為不好,冷逸臣出了事,那麼很可能西涼奉手裡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焦躁的情緒瞬間湧上,鳳夜歌狠狠砸了一下軟榻。
軟榻轟然倒塌。
寢宮外守著的小雲子等人嚇了一跳:「太子,沒事吧?」
鳳夜歌:「沒事!」
死死按著心口,才能強壓下翻滾的血意,他慢慢落下衣襟,露出胸膛,血眸盯著那條已經蔓延到他心窩裡的紅線,眸色沉沉浮浮,最後狠狠閉上,遮住了眼底那一瞬間的殘暴。
樓輕舞第二天出現在東宮時,神色倦怠。
不過幸好她臉上帶著人皮面具,加上喜歡低垂著頭,倒是沒被發現什麼異樣。
「事情查的如何?」進了寢宮,樓輕舞急切地問道。
鳳夜歌把人攬著坐下來,定定望著她的眼:「我告訴你,但是,輕舞你答應我,暫時先別激動。」
樓輕舞心裡咯登一下:「真的是小十四?」
鳳夜歌握著樓輕舞肩膀的手一緊:「還不確定,不過,冷逸臣出事了。估計,**不離十了。」樓輕舞的臉瞬間白了下來,鳳夜歌擔憂地摸著她的臉,輕聲一遍遍安撫著:「輕舞你別急,我不會讓孩子有事的,你要信我是不是?」
樓輕舞大腦空白一片:「可……」
鳳夜歌把她緊緊按在胸膛上:「不管如何,孩子是西涼奉的皇孫,他不會真的傷害他。他只是想用孩子威脅我妥協而已,我會想辦法的。」
樓輕舞耳邊聽著鳳夜歌的心跳聲,漸漸冷靜下來:「冷逸臣出了什麼事?」
鳳夜歌:「具體的還沒查到,只知道他失蹤了,現在冷氏的人到處都在找他。」
樓輕舞臉白了白:「……都是我害了他。」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不會把他拉下水,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以冷逸臣和西涼的交情和背景,西涼帝真的會動手。
「乖,我會想辦法找到他的,會沒事的,別急,事情還沒到不能解決的地步。」
「可皇上會讓你做什麼?」
鳳夜歌沉默片許:「無非就是讓我繼承皇位罷了。」
或者,就是娶瀾衣。
前者他可以妥協,可是後者……
鳳夜歌虛瞇了一下眼,眸色沉下來:「我會想辦法探一下他的口風,盡快把孩子帶回來的。」
樓輕舞知道現在急也沒有用,為了不讓鳳夜歌擔心,勉強點了頭。
「我已經讓他們去找鳳三了,等鳳三來了,問清楚情況,所以在此之前,你不要胡思亂想。」他就怕她會想不開私自動手,這裡到處都是西涼奉的眼線,會很危險。
「好,我聽你的,我等著。」
鳳夜歌知道西涼帝還會再來找他,果然,不過幾日,西涼帝親自出現在了東宮。
「夜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鳳夜歌整個人懶散:「口說無憑,你張張嘴,說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我怎麼信你?」
西涼帝似乎早有準備,拍拍手,讓大太監進來。
大太監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蓋著紅布,逕直走到鳳夜歌的面前,掀開,裡面露出一枚紫色的玉簪:「那麼這個東西,夜兒你應該很熟悉了。」西涼帝在看到他蹙然變了的臉色,更加滿意了:「這是你母后留給你的,倒是沒想到,你還真給了那個女人。這是在孩子身上發現的,這下,你確定了吧?」
鳳夜歌坐起身,一雙血眸攢聚著腥風暴雨:「你想怎樣?」
他的配合讓西涼帝格外舒心:「父皇以前就說過了,父皇的要求很簡單,你繼承皇位,昭告天下,朕會給你這整個江山。」
鳳夜歌怒極反而冷靜下來:「你這樣做,現在有什麼意義?」
西涼帝一怔:「……」
鳳夜歌慢慢從軟榻上下來,站到他面前,望著兩鬢髮白的西涼帝:「在御花園假山後的密室裡的那個母后的人頭,是假的吧。昕貴妃當初,只是想讓我降低警惕心罷了,對嗎?」
西涼帝一直銳利的眸仁晃了晃,抿緊了唇不說話。
鳳夜歌繼續道:「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了,就算你現在真的把皇位傳給我,消息散步出去,她也不一定會來。」
西涼帝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遽然變了臉色:「閉嘴!」
鳳夜歌血眸更深了:「她恨自己,可更恨的……還是你,西涼奉,她不會來的,你這一生再也見不到她了。」
「鳳夜歌!」西涼帝低吼一聲,聲音裡卻壓抑著止不住的顫抖:「朕說了,朕只是想讓你當西涼國的國君而已……僅此而已。」
不知是為了讓鳳夜歌相信,還是讓他自己相信。
鳳夜歌只是可憐地看著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西涼帝:「說吧,除了繼承皇位,你還要在呢樣才會讓我見到孩子?」
西涼帝平復了情緒很久,才勉強冷靜下來。
他身後的大太監擔憂地要去扶他,被西涼帝揮開:「朕要你娶太子妃!盡快大婚,隨後繼承皇位,做完這一切,朕以後都不會再管你!」
鳳夜歌虛瞇起眼:「記住你今日的話。太子妃,我可以娶,不過人,卻必須由我來定,否則,你休想讓我娶任何一個人。」他的話可謂是極為不恭敬,西涼帝卻笑了出來,只要他肯成婚,只要他肯留在這皇宮裡,他管他娶的是誰?
「好!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
鳳夜歌冷笑一聲,重新回到了軟榻上,銳利的目光裡沉浮著暗色:「在此之前,我要見孩子一面。」
西涼帝心情極好:「可以,不過卻要在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