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跪了一天一夜,瀾衣已經起不了身了,可還是掙扎著要起來:「太、太子……」
鳳夜歌眼底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揮揮手,小雲子立刻上前,把瀾衣扶了起來,卻是遞給了她一碗藥。
瀾衣心裡不安:「太、太子,這是什麼?」
鳳夜歌清洗了雙手,才冷笑一聲:「不想疼死的話,就把藥喝了。」
瀾衣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把藥灌了,不過片許的功夫,她就昏睡了過去。鳳夜歌根本頭也未回,吩咐帶來的小太監:「把她臉上的紗布揭了,然後用清水把藥也抹掉。」吩咐完,就把帶來的藥箱打開,把裡面的東西一點點拿了出來,擺放在一起,刀光閃閃。
等瀾衣的臉被清理乾淨了,鳳夜歌只留下了小雲子一個人,讓其他的小太監都離開,然後拿過刀開始在瀾衣臉上動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當小雲子跟在鳳夜歌身後出來時,整張臉都白得嚇人,腳下虛浮,像踩著一團棉花。
卻是繃緊了唇,一句話不敢多說。
其他人也沒這個膽子敢問。
等瀾衣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兩天後,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臉似乎疼痛減輕了不少,而且涼涼的,細聞之下還帶著一股好聞的藥香,看來皇上說的的確不錯,太子真的是唯一能讓她臉上的傷疤給除掉的人。不過很可惜,太子說要一個月才能夠拆開紗布,否則,她現在就想看看。不過,為了自己這張臉,她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可能毀容的災難消失了之後,瀾衣就恢復了精氣神。
養了幾天之後,就開始她最開始想要解決的事情。
她在能走動之後,就去了御書房,要見西涼帝,西涼帝見了瀾衣,她一見到西涼帝,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西涼帝正在批改奏折,只是掀開眼皮涼涼掃了她一眼:「太子已經幫你醫治了,你的臉以後也不會留下疤痕,你還想怎樣?朕給你的任務,你到現在還沒有行動,別怪朕醜話說在前面,辦不成,你也別想走出這皇宮。」
瀾衣身子抖了抖:「皇上,奴婢一直在努力,只是……太子似乎對許醫女更加特殊一些。有許醫女在,奴婢根本不能靠近太子。」
西涼帝聽了她的話,冷笑一聲:「自己沒本事還在這亂嚼舌根子,你要是由許醫女三分本分,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能入太子的眼,朕當初找人教養你就只教養出這些勾心鬥角?」
瀾衣被西涼帝的話嚇出一身冷汗,她當初根本就沒有好好聽。
原本以前就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被很多人寵著,後來更是被換成了那麼一張臉,她當時滿腦子都是以後怎麼榮華富貴?
哪裡還肯吃那份苦?
再說了,她一直接觸到的就是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怎麼可能端莊本分的起來?
可這些話她當然不能和西涼帝說,否則,她估計連留在這裡的唯一機會也沒有了。咬了咬唇,她決定賭一把:「皇上,只要你能讓許醫女離開太子身邊,奴婢肯定能拿下太子。」
西涼帝這次卻是頭也未抬:「朕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很可惜……」
說完,直接揮手:「把人趕走!如果再不見成效,你自己看著辦!」
瀾衣心下一涼,可皇上的態度太過堅定,讓她心裡直打鼓,不安與焦躁充盈著內心,卻只能強壓下來那些心思,跟著大太監出了御書房。
瀾衣離開之後,西涼帝卻放下了狼毫筆,眸色沉了幾分。
他身邊的大太監回來看到這一幕,上前:「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的?」
西涼帝:「那瀾衣你怎麼看?」
大太監垂了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西涼帝轉眼:「哦?說說看。」
大太監想了想,才把自己這些時日看到的說了出來:「即使披上鳳羽,也只是山野的野雞罷了。她對于飛上枝頭太過看重,不肯腳踏實地,而聽聞當初太子之所以對那女子上心,就是因為她夠心細,而且夠聰慧。更重要的是,她出現的時機太對,所以才走進了太子的心。而那許醫女不得不說有些品質和那女子很像,踏實本分,卻又極為聰穎。她在太子昏迷時照顧太子,卻不邀功,反而是這瀾衣,讓太子身邊的人幫她作假,偏偏還給太子知道了,這只會讓太子對她更加厭惡。」
西涼帝聽完,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以你看,這許醫女如何?」
大太監恭恭敬敬道:「是個人才,只是很可惜,她恐怕不好收買,她是許老御醫的孫女,估計性子也像了幾分。」
西涼帝眸色沉沉浮浮:「朕知道了,下去吧,等她給夜兒送完藥出來的時候,把人帶到這裡來,記住,不要讓太子知道。」
大太監一愣,隨即應道:「奴才遵旨。」
樓輕舞端著空了的藥碗從東宮出來時,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認出來這是西涼帝身邊的人,心裡咯登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
快速垂下了頭,卻是沒開口。
大太監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許醫女,跟雜家走一趟吧,皇上要見你。」
樓輕舞應了聲,也不多問什麼,就跟著大太監朝御書房走去,大太監對於這樣聽話的,心思更加活絡了,只可惜這許醫女面容不好,否則,說不準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嗓音不行,容貌不行,注定只能是一個有本事的奴才。
樓輕舞進了御書房,到了西涼帝面前,規規矩矩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西涼帝沒有讓她開口,她也不會讓西涼帝不舒服。
西涼帝對於她這樣注重細節的行為極為滿意,只是可惜了:「起來說話吧,朕這次找你來,也不過是想瞭解一下太子恢復的情況。」
樓輕舞依言起身,卻也只是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西涼帝放下狼毫筆,這才把身體倚向龍椅:「太子最近可有老老實實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