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的門再次被關上,樓輕舞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下一刻就被扶了起來,攬進了一個懷裡:「抱歉,讓你受委屈了,再忍忍就好了,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
「不,」樓輕舞搖搖頭:「在找到『離無心』的解藥之前,我們不能走。」
「嗯?」鳳夜歌眸色一深,摸了摸她有些涼的臉,在西涼帝面前他不能表現的對她有絲毫的關心否則就會引起西涼帝的懷疑,可他卻又確信西涼奉不會對她出手,畢竟在他心裡,他對輕舞這張臉極為放心。
只是,為什麼不能走?
樓輕舞想了想才把這些時日在宮裡探到的情況輕輕說了出來:「師兄你身上的離無心是由西涼璃下的,後來又是被昕貴妃陷害。那麼,昕貴妃為什麼會有『離無心』的毒藥,你想過這些沒有?」
鳳夜歌搖搖頭,畢竟他後來並沒有再見過昕貴妃:「你是說,她可能知道什麼?」
樓輕舞點點頭:「對,所以,想辦法找到昕貴妃,然後逼問出結果。」
鳳夜歌眸色深了三分:「她被西涼奉處理了,我暫時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樓輕舞:「我想辦法去找!」
「不行!」鳳夜歌立刻拒絕,「這裡都是西涼奉的眼線,我找人去找,就算他知道了是我也不會動我,你一旦暴露了,他不可能會放過你。聽話,別讓我擔心。」樓輕舞想了想覺得師兄說的沒錯,她可以提供想法,不過,「西涼帝為什麼非要讓你當皇帝?」這是樓輕舞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說西涼帝只是想要一個繼承皇位的人,他後宮裡那麼多的皇子,只要好好培養,也都可以當一個好皇帝。更何況,師兄根本無意皇位,就算勉強讓他當了皇上,恐怕以後也不會是一個好皇上,他就不怕自己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毀掉了?
鳳夜歌聽了這麼,沉默了幾分,許久才道:「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他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在乎我的生死,可他似乎很急迫的想讓我當皇帝……」這也是他這些時日不明白的地方。
他有種感覺,只要自己弄懂了這些,他也許就能離開這裡了。
因為少了瀾衣的打擾,接下來的幾日樓輕舞和鳳夜歌待在東宮的寢殿裡,彷彿回到了夜王府,他在那裡看奏折,她則是看醫術,偶爾興致來了,樓輕舞會幫他讀那些奏折。這樣相處下來,樓輕舞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生怕鳳夜歌會出事,可等了幾天發現鳳夜歌臉上絲毫沒有異樣,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是她卻依然知道,瀾衣依然很可能是一個異數。
她那張臉和她太像了,西涼帝不可能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加上西涼帝那時在寢宮裡說的話,讓她有種不安的感覺。可冷逸臣是值得放心的人,應該是不會出事的。這樣安慰自己之後,樓輕舞心情好了很多。
可東宮這麼小,還是會碰上瀾衣,那天她端著藥碗朝著寢宮走去,剛走到拐角處,就看到一瘸一拐的瀾衣正朝著這邊走來,看到樓輕舞,瀾衣眼底閃過怨毒的光,面色不善地站在那裡:「你很得意?」
樓輕舞慣例頭垂得低低的,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一字一句,說的很慢:「瀾、衣、姑娘,誤會了。」
「誤會?」瀾衣咬牙:「憑什麼我長得這麼美,你這麼醜還能讓太子另眼相看?你是不是有別的更好的狐媚法術?」瀾衣越說,越覺得自己是真的,否則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現在這張臉,連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看得呆了,為什麼太子就是毫無反應?
皇上不是說,這是太子最愛的女人的臉嗎?
可他為什麼還能毫不猶豫地讓人打她的板子?一次也就算了,這生生是兩次!如果不是皇上後來趕過來了,她現在估計還爬不起來!可這丑醫女竟然還能待在太子的身邊,越想她就心裡越不舒坦。
目光陰鷙地望著樓輕舞,嘴角揚起一抹惡毒的笑:「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特別的討好太子的事?」
樓輕舞一板一眼道:「如果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也算是討好的話,那我無話可說。藥快要涼了,我先給太子送過去了。」說完,樓輕舞不再理會她,就端著藥朝東宮走去,這一次難得瀾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瀾衣卻在樓輕舞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突然伸出腳想要絆倒她,樓輕舞看到了,直接躍了過去。只是瀾衣哪裡肯就這麼放過她,直接又上手推了一把,樓輕舞手裡端著藥,被推得一晃,直覺的轉過身,瀾衣卻逮著這個機會還踹了她一腳。
樓輕舞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手裡的藥碗也碎了,碎了一地,不過幸好藥已經是溫的了,倒是沒有燙到。不過那瀾衣一腳踹過來時,卻是真疼,只不過那瀾衣一腳太過用力了,扯動了她屁股上的傷口,一疼腳下沒用力就沒站好,直接朝著樓輕舞摔去,只是她站得離樓輕舞有一步距離,趴得位置不好,當她看到正對著是碎碗的瓷片時,已經來不及了。
樓輕舞剛緩過神,就感覺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啊——」
聽著這淒厲的聲音,樓輕舞眸色一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就直覺撐起身體,就看到瀾衣正抬起頭,右半邊臉上被碎瓷片劃破了一個大口子,往外冒著的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而聽到她尖叫聲的侍衛趕過來也看到這一幕,也被驚了一下,畢竟瀾衣滿臉是血的模樣太可怕了,讓他們看得有些心驚膽戰的。
而隨機想到的更重要的事情是:糟糕了!
聽說皇上很在意這瀾衣姑娘這張臉,眼下這情況恐怕是毀容了吧?心裡都忍不住因為這種想法都露出一抹不安,頓時再看一眼被瀾衣壓在身下的樓輕舞,同情有之,更多的是可惜了,恐怕不管什麼理由,這許醫女這一次恐怕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