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噗通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龍椅上的宗帝。
這是她醒來之後得知出事第一次見到宗帝,嚇得臉色白得駭人,她也很清楚,自己只要承認了和七皇子偷情,恐怕她今天不用走出這御書房了。夏青有句話說對了,七皇子再不對,他也是皇上的骨血,至少不會死,可她不過是一個宮妃,恐怕她的下場,不是一杯毒酒,就是三尺白綾。
宗帝臉色黑暗無光,陰森的眸色落在兩人身上,黑得幾乎透不進去光亮。
「良妃!你可知罪?」
「臣妾……知錯。」良妃垂下眼,根本不敢去看宗帝的眼睛,更不敢看七皇子夏侯流雲,「皇上賜死臣妾吧,臣妾和七皇子情難自禁,是臣妾無恥,是臣妾先勾引的七皇子,請皇上饒了七皇子吧!」
「你、你亂說什麼?」夏侯流雲難以置信地瞪向良妃,他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和父皇解釋了,先不管父皇相信不相信,至少他能清楚的表達自己並沒有做過對不起父皇的事。可這女人一開口就誣陷他,那他前面的解釋還有何用?
果然,良妃的話一落,宗帝的臉色黑得幾乎能把人吃了。
他氣得猛地站起身,走到夏侯流雲面前,一巴掌扇了過去:「逆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原本他還懷疑他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所以這幾日一直在等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等到了什麼?
「來人!把七皇子給朕……」
「眉妃娘娘駕到。」突然,御書房外傳來報唱聲。
宗帝氣得起伏的胸膛聽到眉妃兩個字,表情稍微緩了些:「讓眉妃進來。」宗帝話音一落,御書房的門被打開了,眉妃踩著輕盈的步子款款而來,眉眼嫵媚動人,一顰一笑如沐春風,瞧見御書房內的情景,似乎很訝異。
「皇上,臣妾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無妨。」宗帝冷著臉擺擺手,「過來。」眉妃立刻依偎了過去,仰著頭巴掌大的小臉上都是情意綿綿。
「皇上,臣妾做了桂花糕,你什麼時候去臣妾宮裡?」
「一會兒就去。」宗帝摸摸她的小臉,覺得自己剛才被激起的怒氣似乎壓下去了一些,只是等看到跪在地上一臉呆愣的夏侯流雲,更是一股子厭煩。連自己父皇的妃子他都敢動心思,保不準哪一天他就會打他皇位的主意,想到此,宗帝眼神裡飛快掠過一道殺意。
雀眉不經意一瞥,看得真真切切,垂下的眉眼底掠過一道寒涼的狠戾。
「來人,把七皇子壓入天……」
「啊!」宗帝話還沒落,雀眉趕在他說出這話之前,腿一軟,竟是昏迷了過去,宗帝臉色大變,猛地攔腰把人抱了起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七皇子,什麼良妃的。
「來人!快給朕去請御醫!快去!」宗帝一聲怒吼,御書房外頓時亂作了一團。
宗帝直接抱著人回了偏殿,一時間整個御書房只留下了七皇子和良妃兩個人。夏侯流雲聽到宗帝剛才那句話時,整個人都木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父皇竟然要把他壓入天牢,如果不是眉妃剛好昏倒,他是不是就真的相信了良妃的話?
不論是誰,只要進了天牢,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的,父皇他竟是如斯的心狠?
「你為什麼要誣陷小皇?」夏侯流雲盯著良妃,眸色沉沉浮浮。
「七皇子你別問了……」良妃的頭深深埋在地面上,痛苦得不已,她也不想如此,可為了義哥,她不能不這麼做。到了地下,她會去地獄贖罪的。
「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只要你說出來,我讓二哥給你做主。」
「……」良妃卻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而另一邊,宗帝剛把眉妃抱到御書房就近的偏殿,得知消息的御醫就趕到了,立刻替眉妃診脈,當感覺到脈搏的跳動,看診的御醫眼底立刻露出一抹狂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大喜啊!」
「嗯?」宗帝眉頭一皺。
「眉妃娘娘是有喜了!」其他御醫一聽到這,連忙也跪在了地上。宗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猛地睜大了:「你說朕……將有小皇子了?」
「是啊皇上!」
「哈哈哈哈!好!」宗帝大喜,大笑出聲,轉過身握緊了眉妃的手,而這時眉妃悠悠醒來,撫著額頭,宗帝立刻坐在她身後,憐惜地扶住了她:「眉兒,太好了!你有了朕的孩子了!」他還能中年得子,真的是大喜,更何況,有了這個孩子,他更有理由暫時不立太子了。
這也和當初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了,眉兒果然是他的福星啊。
眉妃一聽,臉上也帶了激動的笑意:「臣妾……竟然不知道,」說完,一張小臉飛上一抹胭脂紅,看得宗帝喜笑顏開,只是就在這個時候,眉妃突然捂著嘴壓抑的摸著腰間喊了一聲。
宗帝緊張道:「怎麼了?」
「皇上,臣妾的一塊玉珮不見了,那可是臣妾生母留給臣妾唯一的東西了,皇上……你一定要幫臣妾找到啊!」
「好!好好,還不快去找!」宗帝心疼壞了,「想想丟哪兒了?」
「應該……是御書房吧。皇上,你能抱臣妾回一趟御書房嗎?求你了……」雀眉眼底盈盈含淚,楚楚動人的小模樣看得宗帝魂魄都被勾去了,更何況,她現在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立刻點頭:「好,去,我們這就去。」說完,直接把人攔腰再次抱了起來,動作小心翼翼的……
——御書房。
良妃和夏侯流雲對峙著,夏侯流雲眼底閃著狼狽的光,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折騰到如斯的天地:「姦夫到底是誰?!你這樣設計我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等這件事解決了,我會以死謝罪的!」
「你一死了之了,可我呢?」他是不是一輩子戴著搞了自己父皇妃子的枷鎖?
那會比死還難受!
「我沒有辦法……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良妃除了道歉,別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就在這時,御書房的門突然被瞧瞧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