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白拿著面紗走進來的時候,差點嚇到了。
「主子,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躲人。」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她就是站在西涼慕白面前說自己是他都不一定會信。
嵐白聽到躲人兩字倒是鬆了一口氣,把面紗遞過去,看到樓輕舞戴上,才把宮裝替她拿過來,邊替她換上,邊道:「主子,這幾日三小姐來了好幾次,說是要為那天冤枉你的事給你道歉,我讓她回去了,她剛才又來了,下次再來,還是不見嗎?」
「不見。」樓允兒心氣太浮躁,見風就是雨,還極容易被挑撥,能不接觸最好還是不接觸,她不惹她,她也不至於對她下手。
樓輕舞入夜的時候跟著樓曲風進了宮,途中樓曲風被宗帝身邊的大太監劉進喊了去,樓輕舞一個人帶著嵐白朝御花園而去,只是樓輕舞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再次見到了西涼慕白。
她走到一處偏僻的假山近旁時,就看到西涼慕白打扮成了一個隨從的模樣跟在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身後遠遠走來,男子身著月牙白的華服,眸光如玉,模樣倒是俊逸,只是臉色很白,給人一種下一刻就會倒下的病態感。西涼慕白走到男子身邊,不時說上兩句話,男子應上兩句,不多時,西涼慕白突然猛地停了下來,朝著男子的背影狠狠喊了一句:「舒雲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小王……我這不是在求你!」
聽到舒雲彥三個字,樓輕舞立刻拉著嵐白躲在了假山石後。
這舒雲彥是西涼國的丞相,西涼慕白到底在和他說什麼?
舒雲彥雖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背對著樓輕舞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一道很清冽的聲音,「彥這次來東昱國,奉的是皇上的命令,如果五皇子不滿意,儘管可以去向皇上提。只要五皇子能夠拿到皇上的聖旨,彥自然會聽命。」
「你!」西涼慕白氣急了,「我不要娶東昱國的郡主還是公主的!」
該死的,不知道父皇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非要讓他娶一個回去,他寧願帶回去一個煙花女子也比這些個貴女看著舒坦。
可誰知道面前這人軟硬不吃,偏偏他又是父皇面前的紅人,如果自己膽敢動手,父皇定然饒不了他!
「如果五皇子沒有別的事,彥就先離開了。」
「舒雲彥!你一定會後悔的!」西涼慕白咬牙說出這麼一句,冷冷轉身,揮袖離開!
只留下面容病態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直到西涼慕白的身影消失不見,舒雲彥才轉身就要繼續朝御花園而去,只是在經過假山的時候,突然眉頭一擰,等樓輕舞覺得事情不對的時候,舒雲彥竟然鬼魅的出現在了她和嵐白面前。
一雙暗夜的幽鬼一樣的眼神鎖著樓輕舞,眸光幽幽,森寒嚇人。
單臂撐在樓輕舞的頭側,明明一張臉蒼白的彷彿下一刻就會昏倒,可偏偏強勢的壓迫感,讓樓輕舞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
幽冷的嗓音落在耳際,空涼的讓人不舒服。
「我是左丞相之女,樓輕舞。」樓輕舞只愣了一瞬就恢復了正常,回看過去,美目裡沒有絲毫的情緒,「無意偷聽,只是正好路過。」
「是,我們是正好路過。」嵐白適時開口,想要擋在樓輕舞面前,可偏偏舒雲彥站得位置極為刁鑽,不近不遠,卻容不得第三個人。嵐白心裡著急,可樓輕舞沒發話,她只能強忍著不動。
舒雲彥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像極了毒蛇一樣的目光掃射一眼從頭到腳,最後又停留在了她的雙眸上,似乎在考慮她說的話的真實性。
片許之後,才收回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子,「原來是仁德郡主,不知,你剛才可有聽到什麼?」
淡淡的一瞥,帶了幾分寒涼。
樓輕舞搖頭:「沒,我們也是剛到,什麼也沒聽見。」
「哦,那就好。」舒雲彥最後又深深看了樓輕舞一眼,「希望仁德郡主記得今日的話。」
「這是……自然。」樓輕舞垂下眼,從舒雲彥這個角度看起來會以為她在害怕,不過這讓他很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面無表情地離開。
他一離開,嵐白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主子,這什麼人啊,看起來好無情。」
「西涼國百年間最年輕的丞相,他們舒家世代為相,到了他這一代,是最出色的一代,手段極為毒辣,為人冷漠無情,性子極為偏激,你遇到他最好還是躲著些好,不要讓他看出什麼。」
「是。」
嵐白認真應下了。
這才和樓輕舞一起朝著御花園而去。
樓輕舞卻是陷入了沉思,西涼慕白和舒雲彥的話此刻還印在腦海裡,分析了一下,就明白了兩人談話的具體內容。
這一次西涼國和東昱國聯姻,帶過來的是三公主,那麼同樣的,東昱國為表示誠意,也會和親過去一位郡主或者公主,看來這次西涼國要和親的對象是這五皇子了,怪不得沒聽到他要來,他卻是提前就到了東昱國。
恐怕是想來阻止舒雲彥讓他換一個人選,只是沒想到這舒雲彥連他的面子也不給。
想到這的時候,樓輕舞和嵐白已經到了御花園外,極為低調地走到了她的位置坐下來,就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身上,她抬起頭就對上了夏侯擎的目光。心下微微一動,她看了一眼夏侯擎,又快速地移開了視線。夏侯擎看到這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感懷,看來自己那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了。
兩人這之間的互動,不經意間落在了一人的眼底,那人蒼白的臉上多了一層深意,冰冷的視線流轉見,又重新看向了樓輕舞。
樓輕舞的警惕心一向敏銳,覺察到另外一道視線,藉著端起杯子喝茶的功夫朝著那人看去,卻在對上對方視線時,眸色狠狠一頓,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