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傷到了那麼重要的位置,嵐白想了想,才大膽猜測,「當時馬車裡還有朝霞郡主,夜王可能是為了救朝霞郡主,所以才……」覺察到樓輕舞微微變了的神情,嵐白立刻閉上了嘴。
自己……這都是亂猜測什麼啊?立刻擺擺手,「這是我亂猜的亂猜的!」
「去把千面找來。」
「誒?」嵐白愣了一下,卻沒有問原因。
千面很快就回來了,只是在聽到樓輕舞的要求時,卻是愣了一下。
同一時刻,夜王府。
鳳夜歌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大太監劉進回宮報告去了,只留下幾位御醫住進了離輕歌小築最近的苑子裡,方便發生意外即使趕到。鳳十一和鳳一幾人盡職盡責地守在那裡,輪流進去照顧鳳夜歌,其他的幾人則是守在外面保護鳳夜歌的安危。
夜涼如水,就在這個時候,輕歌小築裡走進來一個小廝,個字不高,卻也不低,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過來,到了門邊壓著聲音道:「管家讓我來照顧夜王。」
鳳十一幾人皺著眉頭看了對方一眼,突然手裡的劍出了鞘,「你是什麼人?」
小廝端著溫水的手一緊,「府裡的僕役。」
「我怎麼沒見過你?」十一不信,俯身貼近了一些,突然眉頭皺了起來,深深看了一直低垂著頭的小廝一眼,驀地向後退了兩步,竟是揮了揮手:「進去吧。」
「……是。」
那小廝說完低著頭打開門就進去了。
鳳一在小廝進去後,忍不住扯了他一下,「你怎麼什麼人都放進去?」
「那人沒問題。」
「誒?」
「你真沒看出來剛才那是誰?」鳳十一臉色很不好,不過週身的冷氣散了不少,至少那女人肯來,也沒那麼沒良心了。
「是……誰?」鳳一轉頭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長大了嘴,「是……是……」
「知道就行了,那麼多嘴乾嘛。」
「喂!你這是……」
……
小廝走進了房間才抬起頭,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只是一雙水眸卻是極美,原本清冷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沉沉睡著的鳳夜歌時,眸底路過一道溫柔,走過去,把溫水放到了一旁,才在鳳夜歌身旁坐了下來。先是把了一下脈,感覺他的氣息平穩無波,才徹底放下心來,這才站起身,走到一旁淨了帕子,重新回到床榻前,坐在他的身側,替他清理臉上的血污。
先是擦拭過眉心,再是緊密的眉眼……如玉的俊顏上蒼白慘淡,無聲無息。
也只有這一刻樓輕舞才能仔細地盯著他看,不怕洩露出眼底的擔心與悵然,「師兄啊……」
幫他淨了臉和手,樓輕舞剛想站起身,卻被拽住了手,樓輕舞詫然回頭,卻看到鳳夜歌緊緊閉著眼,清俊的臉上眉心死死擰著,似乎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額頭上漸漸浮現了一層虛汗,薄唇緊緊抿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陷入了一場夢魘裡,掙脫不開。
樓輕舞臉色一變,探向他的額頭,發現滾燙一片,眼底快速閃過一道慌亂,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掰開鳳夜歌的唇想把藥丸餵進去,只是不只是噩夢讓鳳夜歌的情緒變得緊繃還是別的,整個人都不肯放鬆下來。樓輕舞眉頭擰得緊緊的,再次把手心放在他的額頭上,上面滾燙的溫度越來越燙,她抿了抿唇,再望一眼他緊閉的薄唇,最終無奈地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晃而過的情緒。
先是把藥放進了口中,再俯下身……
等藥丸終於被鳳夜歌嚥了下去,樓輕舞才直起身,原本清冷的眸仁裡掠過一道看不懂的情緒,仔細看的話會看到極薄的人皮面具下的一張臉染上了一抹異色,站起身,想重新淨了帕子給他擦拭額頭,只是手依然被攥得緊緊的,樓輕舞掙了掙沒有掙脫開,伸出手想要去掰開,可最終看到他難得脆弱蒼白的一張俊臉心軟了下來。
無力地坐在床沿邊,盯著鳳夜歌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是我佔了你的便宜,還是你佔了我的……」
只是腦海裡閃過剛才碰到到溫軟,美目垂了下來,心裡一直平靜的心湖卻是在不知不覺間起了漣漪。
樓輕舞一直在出神,所以沒有看到原本緊閉著鳳眸沉睡的男子,嘴角突然快速揚起了一抹笑意,很快又恢復了無聲無息,彷彿剛才那一霎那,只是幻覺一般。
樓輕舞在鳳夜歌的房裡也只待了不到兩個時辰,在天亮之前,她又替鳳夜歌檢查了一遍身體,已經退熱,傷口癒合的也不錯,這才放下心,端著盆走了出去,鳳十一聽到門開了,立刻轉過頭,看到樓輕舞問道:「爺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可以放心。」
「好……額,謝謝樓……額,謝謝。」鳳一幾人思考了半天也找不到好的稱呼,只能沉默了下來。
樓輕舞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靜靜頜首,只是在轉身離開前,道:「為了夜王好,我希望我來過的事情不要告訴他。」
「為什麼?」鳳十一眉頭緊皺,他現在甚至分不清這樓姑娘到底是關心主子還是不關心?
如果關心的話,當初主子不見她卻說出那樣的話;可如果不關心,昨夜她根本不會過府……畢竟,除了御醫他們並沒有通知樓姑娘。
「如果你不想再聽到那樣的話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
「……」鳳十一瞇起了眼,可看到樓輕舞眼底的認真,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樓輕舞這才安心離開了。
等她一周,鳳一先是問出了聲,「爺和樓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吵架了?可這也不可能啊。」畢竟,以爺對樓姑娘的心思,怎麼也不可能凡事不讓著樓姑娘,怎麼可能吵得起來?
「誰知道。」鳳十一也猜不透這人的心思,轉過身,就推開門走了進去,想進去看看鳳夜歌。
只是推開門卻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