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老大夫臉色有些白,顫巍巍想躲,被樓曲風這樣一瞪,渾身都哆嗦了。
「相爺恕罪,是老朽沒檢查清楚,沒檢查清楚,老朽再檢查一遍!」
「不用了!管家,再去請一位大夫!」
「是!」管家劉伯也被這大悲大喜給繞暈了,得了樓曲風的命令立刻就去重新請大夫了,不多時,就重新請來了一位大夫,竟是京都有名的薛神醫。樓曲風看到薛神醫也是愣了,畢竟這薛神醫在京都的地位那是相當於御醫了,甚至宮裡好幾位御醫都是他教出來的,千金難求,沒想到薛神醫竟然來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那薛神醫客套了幾句,就替四夫人開始診脈。
趁著這個機會,樓曲風詢問劉伯:「你怎麼有本事請到薛神醫的?」
劉伯拚命搖頭:「老奴哪裡有這麼本事?是一出府就看到了薛神醫,薛神醫聽到府裡有事,就自己來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大夫請來了。
樓曲風也是奇怪,摸了摸頭,不過能請到薛神醫這下一直懸著的心也安了下來。
只是一旁樓輕舞在看到薛神醫時,柳眉擰了起來。
片許的功夫,薛神醫已經檢查完了,收了銀針站起身,淨了手,才打開藥箱寫了一個方子:「四夫人和孩子一切安好,只是氣血很不足,應該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啊,那對孩子……」「放心,已經除掉了。」薛神醫說的模稜兩可,樓曲風聽著越來越奇怪,什麼是不該碰的東西?
「薛神醫,可否明示?」
「你真的要知道?」薛神醫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了樓曲風一眼。
得到他眼底的肯定之後,才站起身,「左相請跟我來。」
樓曲風走了過去,就看到薛神醫執起了郝眉兒的手臂,指了指手背上的一道紅痕,道:「我說的那個東西叫做紅蠍蠱,是一種蠱毒,能從人受傷的傷口裡鑽進去,然後不知不覺間把孕婦的胎兒給流掉。只是紅蠍蠱發作的週期長,大概七到十二個時辰之間,看來,應該昨個兒晚膳時分。」
薛神醫一說到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樓曲風更是直接看向了阮珍,後者臉色蹙然白了下來,阮珍根本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知道紅蠍蠱……一張臉白得滲人,「老爺……我……我……」
「你這個賤人!」樓曲風一巴掌打了過去!
阮珍一個不慎,摔倒在床頭,腦袋磕在上面,頓時有血流了出來。
她嚇壞了,更不安的是,怎麼會被人知道了?
「薛神醫,那紅蠍蠱真的不會對四夫人的身體……」樓曲風心裡還是不安。
薛神醫淡淡掃了他一眼:「左相,我剛才已經說了,紅蠍蠱已經除掉了。昨晚上剛入了夫人的體內,就被除掉了。想必……」他的視線不經意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樓輕舞的身上,「貴府裡,藥理卓絕的,唯一能知道紅蠍蠱的剋星的應該就是樓姑娘了。」
樓曲風渾身一僵,順著薛神醫的視線看向樓輕舞。
樓輕舞臉上的神情依然淡淡的,落在薛神醫身上,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薛神醫客氣了,彫蟲小技不足掛齒。」
「我……我想起了!」突然,躺在病榻上郝眉兒驚呼了起來,「昨晚上家宴的時候,被二……夫人傷了之後,大小姐就在我的左邊,說好歹是失了一滴血,就給了我一枚藥丸讓我補補,我以為是補血的,沒想到……」說完,看向樓輕舞的目光裡,內疚愈發的濃烈。
樓輕舞歎息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盈盈垂著眼,讓樓曲風一張老臉頓時紅了起來,他今天真是做了件什麼蠢事!
「輕舞,爹只是……」
「父親不用說了,輕舞已經明白了。原本昨個兒看到了二姨娘的所作所為,本想著家和萬事興,就只是給四姨娘吃了解藥就沒有再管了,可誰知道,二姨娘原來竟是想著……」歎息了一聲,泛紅的眼圈訴說著無盡的委屈,家僕和府裡的丫鬟想到剛才所有人都針對大小姐,也包括他們,忍不住紅了眼圈,如果今天四姨娘真的流產了,那大小姐豈不是被冤枉死了?
頓時看著樓輕舞的目光摻雜了各種各樣的同情。
「阮珍!」樓曲風徹底怒了,可看著阮珍頭上還流著血的傷口,只能恨恨甩了一下衣袖。
薛神醫彷彿是專門來給阮珍添堵的一般,視線掃了一圈落在了那兩匹綢緞上,走過去,嗅了嗅,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阮珍道:「看來,事情的確是有意思很多啊。這上面撒的的確是絕子草的汁液。」
薛神醫這話一落,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不過,這絕子草的汁液已經被解藥中和了,已經是沒有毒性了,即使是氣味對四夫人也沒有任何影響。」說完,不去在意眾人訝異的目光,走到樓輕舞面前,眸光帶了幾分柔和,「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樓姑娘竟然已經製出了絕子草的解藥,老夫甘拜下風,以後有時間了,到薛府一趟,我們好好探討一番。」
「薛神醫客氣了,改日定當登門拜訪。」樓輕舞態度極為謙遜,這薛神醫是當之無愧的名醫。
她只是因為前世遭了絕子草的孽,所以研究毒性的三年裡,一直在研究探尋絕子草的解藥,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派上了用場。
當時雖然想到阮珍會設計陷害她,本沒想到綢緞,可事情太過湊巧,所以當她要把那十幾匹綢緞送到四夫人這裡時,去看了一眼,在上面聞到了絕子草的味道,所以就趁機將計就計。
薛神醫笑笑,用手捋了捋鬍子,轉身,只是臨走前看向阮珍時,卻是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二夫人竟然有絕子草,真是……稀罕事啊。」
這句話被樓曲風聽到了,神色突然一變,望向阮珍的視線裡,帶了一絲難以置信與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