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同……」夏侯擎面色陰暗,梗著脖子死死盯著夜姬。
「能有什麼不同?不過是一個美人罷了。」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喜歡那樓輕舞,有什麼好的?
可恨她還偏偏要借助她一個小小的左相之女接觸夜哥哥,真是可惡。
眼底的暗芒越來越深,夜姬慢慢站起身,走到夏侯擎的面前,魅惑眾生的眸光深深落在他的身上,「三皇子,這就要看看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兒了,就算那樓輕舞再漂亮,如果夜哥哥和你搶,你依然是搶不過的。」
「不會,輕舞明顯已經對小皇動心了。」
「哼!」夜姬顯然不信,她的夜哥哥才是這世間唯一能讓人動心的男子。
「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把她送給皇上?」
「我……」夜姬的那句「江山還是美人」讓夏侯擎猶豫了,很顯然,他最想要的是江山,可美人他也想要,但夜姬有一句話的確是說對了,美人沒有了可以再有,江山沒有了就真的徹底失敗了。
可是……
「怎麼?還沒想清楚?」
「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夏侯擎扶住了額頭,最後還是想掙扎一下,「父皇那麼寵愛穎妃,其實不一定會……」
「那是你還不瞭解你那父皇,這世間沒有不喜歡美色的。」
「這可不一定,你那夜哥哥不到現在還沒被你的美色蠱惑?」夏侯擎皺著眉嘲諷。
夜姬被噎了一下,狠狠瞪他:「夜哥哥是例外!」
「那說不定父皇也是例外!」
「你覺得可能嗎?瞧瞧你父皇后宮三千的佳麗,你說他不好色,說出去都沒人信!」
「……」夏侯擎徹底沉默了下來。
半晌,才輕輕歎息一聲,「你想怎麼做?」
夜姬眼底暗光瀲灩,得意地握住了雙手,就算樓輕舞再美又怎麼樣,還不是抵不住這江山來得動人心魄?
慢條斯理地坐在夏侯擎的身側,夜姬一雙美目眨呀眨的,「讓阮貴妃去和穎妃說,只要穎妃肯開口,就一定能說得動你那父皇,穎妃因為當初孩子的事,現在可是恨極了樓輕舞,只要再添把火,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嘍?」
「嗯。」夏侯擎悶悶應了聲,心情還是抑鬱,眼看到嘴的天鵝飛了,真是……怎麼想怎麼覺得窩火。
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即使再不甘心,為了宏圖霸業,也只能忍了!
夜姬冷冷扯了下嘴角,揚起柳眉,心情格外舒暢地輕啜桌旁杯子裡的清茶,往日覺得寡淡的味道,這一刻倒是覺得格外清香沁脾。
樓輕舞從夜王府回了倚風閣,腦海裡卻一直響徹鳳夜歌最後的那句話,十日之期。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坐回到軟榻上。
一旁的嵐白難得瞧見主子這麼愁眉苦臉,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於是,把先前備好的一碗參湯端了過來。
「主子,你先前一直未用膳,喝碗參湯吧。」
「……」樓輕舞望著遞到面前的湯,抬頭望著嵐白真誠關心的目光,揉了揉眉心。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吃了。」
「誒?」嵐白一愣,吃了?
難道是在夜王府用的?頓時對夜王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升,果然還是夜王體貼,知道主子沒用膳,對鳳夜歌的好感更是直線上升,不過如果她知道自家主子還順便在夜王府當了一回廚娘,就不知道心情是怎麼樣的了。
入夜的時候,千面從外面回到了倚風閣。
「夏侯擎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那夜姬一回到三皇子府,就被氣急敗壞的夏侯擎找了去,應該是發了火,兩人發生了爭吵,夏侯擎離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因為夏侯擎警惕心太高,屬下沒有太靠前,所以並不知道兩人到底談了什麼。」
「嗯,無妨。」看到夏侯擎氣結,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不過……」千面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和主子說,可他怕這丁點兒的消息萬一錯過了,怕給主子惹來麻煩。
「怎麼?」樓輕舞抬眸,暗夜的燭光映在她的眼底,極深極亮。
「宮裡雀眉傳來消息,阮貴妃稍晚一些的時候,去了一趟流華宮。」
「穎妃?她去找穎妃做什麼?」
「這個不清楚。雀眉說兩人說話的聲音極小,而且屏退了所有宮婢,所以不容易打探到。」那阮貴妃警惕心太高,怪不得和那三皇子能走到一起。
樓輕舞的眉頭皺了起來,按理說不可能的這麼湊巧,剛出了事,阮貴妃就去了流華宮。
況且,以夏侯擎的性子,吃了虧不可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夜姬。
這夜姬的心思,恐怕不比夏侯擎心善多少。
「讓雀眉繼續查,有消息速來稟告。」她倒是要看看,夏侯擎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走。
「是!屬下這就去辦。」
晚膳過後,流華宮內,穎妃貼心地給宗帝夏侯奉天遞上了參茶,柔弱無骨的身子依偎在宗帝的懷裡,星眸微垂,從宗帝這個角度看,穎妃這時候的模樣是最惹人憐愛的,讓宗帝憐惜萬分,保養的極好的手摸了摸穎妃稚嫩的小臉,輕笑一聲:「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模樣。」
「沒什麼。」穎妃趴在宗帝懷裡,紅唇微嘟,模樣嬌嫩的幾乎能掐出水來。
「還說沒事,這小臉都皺起來了。說吧,想要什麼,朕讓李公公明兒就給你送來。」宗帝愛極了她這耍賴撒嬌的小模樣,年輕真好啊。
「臣妾要的東西,是求不來的。」眼角掛了一滴淚珠,穎妃說哭竟是就哭了出來。
只是她卻把分寸拿捏的很好,哭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宗帝立刻就心疼了,把她攬在懷裡,小心的安撫著,「怎麼說哭就哭了,乖穎兒,到底怎麼了?」
「臣妾……想念那個沒福分的孩子。」穎妃哽咽出聲,這次倒是真的心疼了,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竟然就那樣沒了,害了她孩子的人,一個都少不了!皇后,樓輕舞!夏侯睿!一個個都要給她的孩子陪葬!想到先前阮貴妃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穎妃垂眸,星眸斂下了眼底一道寒光,只要是能給他們添堵的,她都樂意去做。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再抬起眼,眼底盈盈水光,恍若一朵水蓮,讓宗帝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