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眼底異光一晃,嘴角一勾,直接出手。
頓時,整個會場只感覺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交錯對敵,武功招式幾乎晃花了眾人的眼。
幾百招之後,兩人掌心一對,皆向後退開兩步,再站穩。
同時,響起離淵爽快的大笑聲:「哈哈哈,果然還是和你打最帶勁!莊子裡那些個人都過不了十招,沒勁兒透了!」
鳳夜歌涼涼掃了他一眼,黑漆漆的鳳眸似笑非笑,「是嗎?」
離淵還沒看出他眼底的深意,哥兩好的上前拍了拍鳳夜歌的肩膀,指了指一旁從鳳夜歌出現也是一愣的樓輕舞,小聲嘀咕道:「喂,瞧見沒有,今個兒遇到的,可對胃口了!渾身都是刺兒,可那股子狡詐勁兒,真吸引人!」
「是嗎?」鳳夜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當然是……」
離淵被鳳夜歌瞧的渾身突然打了個哆嗦,摸了摸鼻子,咦,是他看錯了吧,怎麼覺得這傢伙今個兒很不對勁啊。
鳳夜歌幽幽掃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轉眼看向樓輕舞頭上的金簪,「師妹,和離尊主打個招呼,先回去了。」
丹青和游離劍讓鳳十一處理就好,今個兒的意外還真是……多得讓他心情很不好啊。
「誒?這就走了?我找你來還有事情要商量啊,等等……誒,誒?!她是你師妹?!」
「怎麼?不像?」
鳳夜歌已經走到了樓輕舞面前,兩人同時轉身,回頭時,一白一黑的兩個狐形面具,怎麼看怎麼……讓他覺得不安啊。
離淵默默向後退了一步,瞅了瞅樓輕舞,又瞅了瞅鳳夜歌,「你們……」
「嗯?」
「……額,真是師兄妹?」
鳳夜歌涼涼掃了他一眼,「怎麼,你有意見?」
離淵這下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傢伙以前求著讓他和自己過招都不肯,現在一出現就和自己打了上百招,感情是自己調戲小姑娘,調戲到了這廝心上人身上了。
得,這下有一段時間不好受了!
摸著鼻子乾笑兩聲,「那什麼,哈,哈哈,哈哈哈,這絕對是誤會!」
「是嗎?」鳳夜歌瞧著他手裡還拿著的「比翼雙飛」。
「定情信物,嗯哼?」
「哪有!」把首飾盒立刻藏到了身後,離淵一雙桃花眼眨呀眨,「你絕對聽錯了!小爺開玩笑呢,是吧,小狐狸?」
樓輕舞偏過頭,只看到鳳夜歌面具下紅潤的薄唇和完美的下頜,看不出情緒。
可她偏偏能感覺到他週身不穩的氣息。
重新把視線轉過來,目不斜視,想清楚鳳夜歌也只是幫自己解圍,反正自己以後和這尊主也不會有交集,想到那一吻,也樂得看他吃癟。聳聳肩,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離淵徹底耷拉下腦袋,「得,小爺錯了還不成?一時口誤,真的是口誤!」
他就差指天發誓,聊表無辜。
鳳夜歌卻只是涼涼盯著他的薄唇,「還,真是『口』誤。」
離淵身板一僵,他怎麼有股不祥的預感。
剛抬起眼,就感覺有東西擦著他的唇一掃而過,伸手一抓,赫然是他剛才插在小狐狸髮簪上的金簪。
默默收回到首飾盒裡,決定以後低調做人。
再看去,就發現那小心眼的傢伙把一枚淡紫色的玉簪插入了同一位置。
幽怨地眨了眨桃花眼,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他三個大忌,第一,調戲了他心上人;第二,親了他心上人;第三,還把原本是屬於他的位置給霸佔了。
得,等辦完了這次的事,他還是遠離京都吧。
只是……
唇上突然傳來一陣蟄麻,讓他想伸手摸摸。
可這樣又不符合他暗夜尊主威嚴的形象,低咳一聲,決定默默退居二線。
只是眾人的視線卻莫名齊刷刷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想忽視都不行,幹嘛?
他瞇著眼掃了眾人一眼。
後者畏懼他的身份收回視線,只是眼底明顯有著掩飾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古怪的瞧著,這時不僅嘴上傳來異樣,連右手也不妥了。
低頭,就感覺自己的右手竟然整個腫了起來。
他剛才摸什麼了嗎?
「唰」地看向左手裡的首飾盒,掃到最初戴到小狐狸發上的簪子,頓時欲哭無淚。
心存僥倖地摸了摸唇,果然已經腫起。
紅艷艷的兩條掛在臉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耷拉下肩膀,根本瀟灑不起來了,不,他現在連瀟灑的一半都沒有了。
幽怨地盯著鳳夜歌:「你……要不要這麼小氣?」
不過就是親了一下臉,他也不知道小狐狸是他心心唸唸的啊?
早知道的話,他哪裡有膽子敢動?
好歹他也是尊主,給他留點面子啊,不行留點裡子也行啊,這下可好,面子裡子都沒了。
鳳夜歌涼涼掀開眼皮,黑眸裡波光瀲灩,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直接轉身,和樓輕舞一起,走進了二樓獨立的廂房裡。
離淵故意低咳一聲,掃了一圈眾人,「那什麼,該幹嘛幹嘛。本尊……先去瞧瞧。」說完,默默跟了上去,得,親了不該親的,他這嘴,真欠!
該!
樓輕舞原本想提醒鳳夜歌他們來這裡是要拍到蘇沂的丹青和游離劍的,可轉念一想,頓時明白了鳳夜歌帶她此刻離開的目的。
他們最初來這裡的確是為了那兩樣東西。
可中間卻因為聶貞兒和離淵的出現,把局勢改變了。
離淵是暗夜尊主,代表的就是整個地下黑市,而師兄和他顯然是認識的,就代表她也和地下黑市的人有牽扯。
如果她拍賣得到了那兩樣,幾日後卻由夏侯睿送到了蘇閣老和老將軍的手中,那麼,很可能讓夏侯睿和地下黑市牽扯到關係,到時候,放任有心人三言兩語,恐怕夏侯睿別說太子之位,就算是皇子這個身份都保不住。
帝王之家哪裡有半分親情,因為權勢,因為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們猜忌,懷疑。
根本不會相信夏侯睿。
樓輕舞想通了,反倒淡然了,跟著鳳夜歌去了獨立的二樓,到了廂房裡,鳳夜歌才看向樓輕舞,紫眸柔和下來,「想通了?」
「嗯,想通了。」他從出現在那裡,應該已經想好了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她,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