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沒有成功打到樓輕舞,朝霞郡主臉黑沉得嚇人。
把所有火氣都撒到了阻止她的人身上。「李京盛,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阻止本郡主懲治賤人?!」
李京盛因為她的話眉頭緊皺,他其實動手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可剛才那一刻,看著樓輕舞孤零零一人站在那裡,單薄的身影讓他莫名想到了她捨身替他擋刀的那一幕,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握住了朝霞郡主的手腕。咬咬牙,既然已經出手了,此刻再收回,只會兩面不是人。想到此,李京盛立刻放開手,站得那裡,背脊挺得筆直,恭恭敬敬道:「郡主見諒,下官也是一時心急。」
「心急?你心急個什麼勁兒?」朝霞郡主嘲諷地掃了他一眼,果然是狗男女!
對不起憐兒妹妹!
「這……」李京盛握了握拳,「郡主摔倒,輕舞應該不是故意的。」所有人都看見是她自己摔的,可卻沒有人敢當面指出來,一旦明明白白說出來,就是打了朝霞郡主的臉,而朝霞郡主代表著宗親王。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參將,就算是他父親右相李繆也不敢得罪。
他只能賠禮道歉。
可這句話聽在朝霞郡主耳裡就變了味,冷嘲熱諷的假笑:「呦,還輕舞呢?喊得可真親密。果然是狐媚子,這才剛回京都,就勾搭上了自己未來的妹夫,樓輕舞,你這臉是要呢,還是不要呢?呀呀,你看看,本郡主怎麼忘了?你樓家大小姐可是三年前就會偷人了,這會兒,指不定有多少入幕之賓了呢!」朝霞郡主說得直白,所有人的臉色都微微不好看了起來。
畢竟在朱雀門外,這樣子,還真有些難看了。
而且,白日裡的事情她朝霞郡主不知道,可不代表他們不清楚,如今整個京都都傳遍了,當年的事可不就是樓家二小姐欺負自己的姐姐做出來的好事?這朝霞郡主這樣倒打一耙,還真是……
樓輕舞面無表情地聽完她的話,才靜靜抬頭,「郡主說完了?」
「嗯?」朝霞郡主沉著臉,這女人是沒聽到她的嘲諷還是聾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這些人為什麼看她的表情都怪怪的?她瞪著樓輕舞,有種她剛才做的一切都像是小孩子玩鬧,對方完全不看在眼裡似的,氣得她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樓輕舞卻是懶得看她,眾人的反應她其實不用看都知道,樓憐心想拿朝霞郡主當槍使,可也先把白日裡的流言消除了再說。
如今這樣,反而更加難看了呢。「如果朝霞郡主沒事,輕舞就先進宮了。」
她話一落,竟是直接越過朝霞郡主要踏入宮門。
朝霞郡主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她,「你給本郡主站住!誰讓你走了?你敢走!」該死的樓輕舞,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無視她堂堂朝霞郡主!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不成?!
樓輕舞靜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沒有掙脫,也沒有任何不滿,「郡主可是還有別的吩咐?」
「什麼吩咐?」手觸到樓輕舞的衣服,朝霞郡主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華服,頓時眼裡又「蹭」的躥起一團火,想起自己的目的,大吼道:「樓輕舞,你竟然敢穿著御賜的宮妃軟銀輕羅百合裙四處晃悠,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還是你今晚明裡是要進宮賀壽,實則是想勾引皇上入宮當娘娘?!有本郡主在,你休想得逞!來人,把這以下犯上的狐媚子拿下!給本郡主扒了她這身衣服!冒犯聖顏,其心可誅!本郡主絕不能讓這樣的人入宮!」
她命令一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朝霞郡主真是太過分了,當眾扒了一個未出閣女子的衣服,讓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更何況,大部分人都知道樓輕舞今個兒才回京,一個被自己的庶妹逼到鄉下還未及笄的女子,怎麼可能認得那軟銀輕羅百合裙,連她們常進宮的都不一定認得。
恐怕這又是……
忍不住看向一旁看好戲的樓憐心,心裡都明白個七七八八。
可饒是明白,卻沒有人敢上前,這朝霞郡主被宗親王寵得無法無天,萬一惹怒了她,恐怕對他們沒有好處,於是,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可惜了這樓家嫡女,恐怕是再難在這京中找出如此面容出眾的人兒了。
李京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朝霞郡主冷哼一聲:「李參將,莫非這是你的主意?」
「不……」李京盛不明白為什麼樓輕舞會穿了宮妃的衣服,可如果真的這樣,他一旦開口幫她說情,恐怕只會惹禍上身。想到先前父親的話,只能把頭轉到了一邊,緩慢搖頭:「下官,不知。」
他的反應讓朝霞郡主樂了,「樓輕舞,現在看誰還能幫你!都還愣著做什麼?扒了她的衣服!」
「是!」朱雀門外守衛的禁衛軍聽到命令,上前兩人,就要拿下樓輕舞。後者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彷彿即將要面臨滅頂之災的不是她,而是別人。樓輕舞的視線從得意洋洋笑著的朝霞郡主臉上移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樓憐心身上,再慢慢落到她的身後。兩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正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其中一人她認得,正是七皇子夏侯流雲。
樓輕舞嘴角不經意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瞧得樓憐心心裡突然「咯登」一下。
就看到樓輕舞伸出手,阻止了即將拿下她的人:「慢著。」
「樓輕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朝霞郡主狠狠瞪她,恨不得立刻上去扇她兩個大嘴巴給憐兒妹妹報仇!「慢騰騰的做什麼?快扒了!本郡主還等著進宮給皇帝叔父賀壽!」
「朝霞郡主,在你扒了臣女身上這衣服之前,臣女只想問一句話。」
「什麼話?」朝霞郡主極為不耐煩。
樓輕舞的視線落在樓憐心身上,緩緩開口:「到底是誰告訴郡主,臣女身上這衣服是『軟銀輕羅百合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