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寒牙關咬緊,轉身就走,冷不丁的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
「哥,你剛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小夏是不是比以前還好看了?」顧亦秋漂亮的小臉上滿是賊笑,顧亦寒下意識的想要發怒,但對著這張臉,卻是有再多的脾氣都發作不出來了,他哼了一聲,甩手轉了個方向大步離開了此處。
顧亦秋卻是嘻嘻一笑,一向沉鬱的臉容上也有了隱隱的笑意,就知道大哥看到小夏回來,心裡一定是高興的!
「是這樣子的,我在酒店房間外見到了康寶,她認出了我……可能是遙遙給他看過我們的合照吧,僥倖逃過了一劫。」盛夏指一指被慕仲然的屬下擒住的那人,秀美微蹙:「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對康寶下毒手!」
湯啟勳抱著仍在抽泣的兒子,目光卻是利劍一樣射向那人:「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是誰指使的這個人!」
「爸爸……」康寶哭的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哆嗦,卻仍是指著那人說道:「他是壞人,他綁架康寶!」
湯啟勳目光一顫,下意識的看向已然呆若木雞的顧亦殊,卻見她神色說不出的怪異,湯啟勳強壓了憤怒,低低詢問兒子:「康寶怎麼認出來他的?」
「他是個爛耳朵!」康寶指住那人耳朵處缺了一塊的地方,憤怒不已:「康寶就是被他綁走的,康寶記得可清楚了!」
「慕警官,請您細查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現在十分懷疑,綁架康寶的那個幕後元兇,和今天指使此人對康寶下毒手的,完全是同一人!你說呢顧亦殊?」
湯啟勳說到此處,目光瞬時凌厲望向顧亦殊,卻見她此刻唇色發白,整個人站在那裡都有些搖搖欲墜,似要跌倒。
彷彿是迎接到湯啟勳的目光,顧亦殊一下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使勁搖頭:「啟勳……不是我,我不知情……我怎麼會對康寶下毒手?他是你的兒子啊……」
「爸爸,爸爸您幫我說句話啊,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顧亦殊跌跌撞撞的跑到顧老爺子的面前,抓了顧老爺子的手臂連連哀求。
顧昭崎卻是輕輕推開了顧亦殊的手,他拄了手杖,顫巍巍的站起來,心平氣和的開口;「亦殊啊,你如果沒有做,那麼慕警官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不用擔心,啊。」
「爸爸……」顧亦殊只覺得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她踉蹌的後退一步,卻見母親一臉失魂落魄的站在一邊,更是覺得心臟一陣狂跳,一口氣沒有上來,竟差點昏厥過去。
此刻林山已經將證詞遞交給了慕仲然,慕仲然的下屬也已經去證人那裡錄了供詞。
「顧亦殊小姐。」慕仲然瀏覽過供詞和物證之後,立刻肅容走到顧亦殊面前:「有人指控你策劃綁架案,並涉嫌買兇殺人事件,請您現在跟我去警局一趟,接受調查。」
「胡扯八道!」顧亦殊聽得此言,雖然心底已經有如驚弓之鳥,卻仍是高傲的揚起修長的脖頸,冷笑一聲:「慕警官,就算是有人指控我綁架殺人,也請您先去找我的律師談!」
「人證物證都已經齊備,顧小姐還是跟我們走一趟的好。」慕仲然稍稍壓低了聲音:「顧小姐,若是把事情鬧大了,您臉上也不光彩……」
「光彩?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誰敢把我顧亦殊帶走!」顧亦殊說到此處冷笑一聲,她轉身望向被慕仲然的屬下制住的那人:「你說說看,是誰指使你對康寶下手的?」
那人此刻已然驚慌失措,但一抬頭,觸到顧亦殊涼如蛇芯的目光,他想到顧亦殊以往的那些手段,以及背叛了她的那些人的下場,只覺得肝膽俱裂:「沒有,沒有人指使……」
顧亦殊聞言揚唇一笑:「小孩子才三四歲,哪裡有那麼好的記憶力?今日的事情與我毫無關係,而綁架案,更是無稽之談,慕警官,您還是把人領回去好好查一查,指不定還能快些找到幕後真兇。」
「亦殊。」湯啟勳見她事到如今還絲毫悔改都沒有,猶在不停狡辯,只覺心底涼意更甚。
一切都是他湯啟勳惹下來的麻煩,與康寶何干?更何況稚子無辜,他又有什麼錯處,能讓她惶恐到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你大哥,已經把一切都說了,你不要再演戲,也不要再狡辯。」湯啟勳說到此處轉過身去望嚮慕仲然:「慕警官,請盡快查出真相,還稚子一個公道,若有需要舉證的地方,湯某一定會盡力配合。」
「湯先生放心,法律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慕仲然說到此處,拿出逮捕證,「顧小姐,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請不要讓我們難做,您如果不配合……」
慕仲然的眼風微微一掃,身側兩名警察已經上前一步,顧亦殊清晰看到他們手中明亮的手銬,她只覺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但仍固執驕傲的高高抬著下頜:「慕警官,請我回警局,林廳長是什麼意思?」
慕仲然聞言輕輕一笑:「做警察的,只憑證據說話,不聽上司說情,更何況,林廳長上周出差去法國,此刻想必還在享受法國的美酒美食,無暇管顧小姐的事情了。」
顧亦殊直到此刻,方才眼中透出絕望的死灰之色,她緊緊咬了唇,眼含淚珠轉向顧老爺子的方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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