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的父親也是我國一位相當知名的考古專家,未必有楊正在國內那麼厲害,可也是經常幫國內收藏家們鑒定古董。
卡文繼承的父親的愛好和天賦,因為考古繫在整個江城大學份量不重不被人知道,可在考古系那就是明星級別的人物,僅次於系花楊琳。
沒想以今天碰到一個什麼不懂但還敢亂說的陳哲,心高氣傲的卡文回頭看了一眼楊琳,發現楊琳默不作聲,他就越說越是激動:「我們這次考察團是楊正教授牽頭,給我們考古系一次鍛煉的機會,但是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我們學生會長楊琳怕江城大學還有懂古董的人才被埋沒,才弄了這麼一個招收會。我們不歡迎你這樣只知道圍著美女轉的花癡,請走吧!」
要是一年前的陳哲,要麼忍氣吞聲回頭就走,要麼面紅耳赤的跟對方吵起來。
他知道坐在中間的楊琳才是真正有話語權的人,所以微笑的看著她:「我還需要說下去麼?」
「說什麼說?趕緊滾蛋,不學無術的廢物,真是醜人多作怪!」卡文沒好氣的揮了揮手,示意陳哲趕緊走人。
楊琳皺眉看了一眼卡文:「卡文,讓他說下去!」
「楊琳,這個花瓶不是拿給我爸爸看了麼,他說是薩克拉爾族人想要彷造漢族燒瓷技術而做出來的失敗品,所以才會弄成這個樣子,你爺爺不也沒否定麼?」卡文激動的站了起來:「咱們兩個就已經代表了江大考古系的最高水平,怎麼可能有其他院系的人能看出來?」
陳哲真不明白卡文為什麼這麼激動。
不過他從卡文的話裡聽出來了,這個花瓶是楊正教授從西北考古的地方帶回來的,楊琳和卡文這兩個考古系的尖子生不認識這個東西,但卡文的父親斷定這是一個薩克拉爾族失敗的一個模仿作品,而楊正教授語焉不詳,沒有下定論。所以楊琳想試試在場的江城大學有沒有人真的懂鑒定古董,要是真有才能就打算帶去西北沙漠……
楊琳一發話了,卡文最終還是坐了下來,但肯定臉色不太好,尤其看陳哲的時候充滿了鄙夷。
對於卡文這種「尖子生」式的驕傲,陳哲很理解,但他很難對卡文露出笑臉,所以還是看著楊琳說:「不錯,這形狀確實是一個花瓶,這確實不是,我知道你們可能注意到了下面的字。」
說著話,陳哲一把把花瓶抄起,露出了花瓶的底部。
卡文和考古系的另一個男生頓時時驚叫,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不是某博物館的彷製品,樣子不起眼,可要是拍賣,起碼十萬元起。
楊琳表現得很鎮定,但對陳哲的魯莽很不滿,皺眉看著陳哲:「你小心點,不要傷了瓶子。」
「快放下,弄壞了你賠不起。」卡文想要衝過去奪下瓶子,可還是怕陳哲一個不小心把瓶子摔到地上。
陳哲笑了:「我要說我對這個瓶子瞭如指掌,你們一定不信,可從進屋到現在,我沒看到過瓶底,也沒去過西北,更不是考古系的學生,沒有考古專業的長輩,但我仍然知道這瓶子底下寫的字是:百介之長,四靈護佑,固若金湯……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一句話說出來,剛才陳哲抄起瓶子時還很鎮定的楊琳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瓶子底下,是十二個篆字,但和陳哲說的一模一樣。
卡文愣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但根本不相信陳哲也懂得鑒別古董,撇了撇嘴:「肯定是蒙出來的。」
「我不但知道這十二個字,我還知道,你們出土這個瓶子的地方,肯定不是古代居民家裡,也不是古代制陶的工廠,一定是在被發現的那座古城的北面城牆地下挖出來的。」陳哲篤定的說。
楊琳驚奇得無以復加,她和卡文不一樣,雖然是尖子生,但楊琳比卡文更相信「高手在民間」這句話。這個瓶子不但難住了她自己,也難住了國內鑒定古董泰斗級人物的爺爺。卡文的父親拿過這瓶子,就說是花瓶,但楊琳經過多方考證,覺得這個東西不是花瓶,而應該是一個帶有宗教意味的用品。只可惜這個東西她也給一些道教協會的人看過,他們也不知道。
沒想到,真的有人說出來的這個東西的用途,而且和楊琳猜測的差不多。
楊琳看著陳哲:「你說下去,如果說得有道理,我就讓你加入這次的考察團,會向學校給你申請一萬元的特長研究補助,會幫你請兩個月的假,而且如果你這次跟我們去考察了,我會向學校申請費用一切報銷,還有每天一百塊的補助。」
一連串的東西拋出來,陳哲笑了:「待遇真好,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但有人不信我就沒辦法了。」
他看了一眼卡文,掂著手裡的瓶子:「我開始時說過這是道教佈陣的陣眼,這東西肯定不是一個,而是四個,東南西北各有一個,不知道剩下的發掘到了沒有?」
「沒有,現在我國的考古考察隊挖掘了部分的北方城牆外圍,由於日久年深,國家怕損壞了這麼有研究價值的古董,暫時停止了挖掘,要派全國的考古學精英去西北。」楊琳慢慢解釋道。
這個女生態度一直很冷淡,無論是第一面見面的陳哲,還是熟悉的卡文,但剛才陳哲說出那十二個字的時候,她就表現得很激動。看來她並不是故意怠慢誰,而是除了考古有關的東西,對其他東西沒有熱情。
那些把她奉為女神的校友,恐怕你們要失望了,這女人肯定對什麼男女之事沒什麼興趣。
陳哲這次確實很想加入考古團隊,所以知道一定要下猛藥,只要把楊琳鎮定,自然就能加入考古團隊,至於卡文什麼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楊琳很認真的在紙上記下來的陳哲的話,抬頭問陳哲:「那你能解釋一下,下面十二個字是什麼意思麼?」
「其實很簡單,這四個瓶子組成咱們國家道家的四靈陣,所謂四靈就是四大神獸,東青龍,北玄武,西白虎,南朱雀之說。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合稱四象,又稱四萬四神。所以這個陣法又叫四象陣,四萬四神陣,咱們挖到的這個就是玄武瓶,你看上面的圖案,隱約是不是有點像蛇龜的合體?」陳哲笑吟吟的拿著瓶子晃了晃。、
楊琳雖然對陳哲說的話很感興趣,但覺得陳哲行為舉止不怎麼鄭重,挺不喜歡他的言行,皺眉道:「先把瓶子放下吧,萬一有個閃失,無論是我還是你都負不起責任。」
「哼,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瞎編,說得跟真事一樣,你怎麼證明這個是什麼玄武瓶?」卡文看著陳哲質疑道。
陳哲笑了:「四靈陣隨時變化,玄武厚重,青龍蘊含生機,白虎代表肅殺,朱雀代表活躍,我摔它一下,摔不碎就證明我說的不對。」
說著,陳哲把手中這只黑漆漆的瓶子高高舉起,幾乎是卯足了全身的力量往地上一摔。
在這一瞬間,卡文都被陳哲的舉動嚇得傻眼了,楊琳失聲驚叫:「不要。」
剩下那個男生想衝過來,可哪裡來得及,砰的一聲這只瓶子就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楊琳顧不上陳哲,趕緊衝過去看瓶子。
瓶子在地上滴溜溜的亂轉,楊琳蹲在地上細細查看,別說摔碎,就連一絲裂紋,一個碴兒都沒碰掉。
這人說的是真的?
楊琳抬頭看著陳哲,陳哲笑了:「你看,我說他摔不碎吧?」
卡文衝過來推開陳哲:「滾遠點,我要報警抓你這個毀壞文物的瘋子!」說著他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10,但楊琳還是按住了他的手機轉身對陳哲說:「報上你的學號,院系和姓名以及相關資料,我回頭會把你的名字報到系裡,你等待結果就行了。」
她又看了一眼卡文:「不要報警了,文物沒壞。」
卡文拿著電話,恨恨的看了一眼陳哲,他真想報警把陳哲這小子抓起來,但楊琳的話又不好不聽,猶豫了半天,才揣起了手機。
雖然說是等結果,但陳哲已經知道自己這次肯定要進入名單了,微微一笑:「多謝你能聽我說完,要是換了別人,估計也沒那麼耐心了。」
他說的是卡文,楊琳怎麼會不知道,她看著陳哲:「雖然最終結果我們無論確定,但你說的這個事情很有道理,我會把你的猜測找我們國家資深的學者看一下。但如果你加入了我們團隊,請注意你以後的言行。」
「我的言行怎麼了?」陳哲奇怪的看著她。
楊琳停了一下,才說:「太輕佻了,給人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擦,陳哲很冤枉,我這還叫輕佻?哪天把韓傑介紹給你,如果我這是輕佻,那他就是輕薄了。
楊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很奇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四靈陣的事情的?」
陳哲笑了,四靈陣就是眾生道的陣法,這四個陣眼也是眾生道之物,只是當初天衍道君叛教時把這四件寶貝帶走不知所蹤,他在眾生道的典籍上看到過記載,怎麼可能不認識?
但這不能跟楊琳說,陳哲就瞎編:「我小時候喜歡看書,認識一個藏書很豐富的老頭,他有一本書上寫的。」
楊琳問他:「那本書現在還有麼?」
「哦,我借他的書看,有次上廁所沒帶紙,就用掉了。」陳哲回答。
楊琳皺眉看著陳哲:「那個你說的藏書豐富的老頭呢?」
「去世了。」陳哲肯定不能把眾生道的事情告訴她。
楊琳還不死心:「那他的藏書總得傳給子孫吧?」
「他沒有子孫,也沒結婚。」陳哲繼續編。
楊琳打算刨根問底:「那兄弟姐妹呢?」
「老人家是獨生子,家裡是一百零八代丹傳,他死了就沒有了。」陳哲回答。
楊真的很想找那本書,就繼續問:「鄰居總有吧?他的書傳給誰了?」
「他是獨門獨院,書後來傳給一廢品收購站的了,二毛錢一斤全賣了。」陳哲一臉可惜:「這麼有珍藏價值的東西,就這麼回了,不瞞你說,我心裡也很痛心。」
卡文在旁邊始視陳哲,回頭跟楊琳說:「他肯定在騙你。」
「我知道。」楊琳點了點頭:「反正咱們要西北,這一路上我總能問到。」
陳哲對自己的西北之行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被這麼一個冷淡執著的女人纏上,好像旅途不會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