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了,陳哲伸手招呼了一聲:「劉奕,別玩了,咱們上課去!」
「哦……好吧!」劉奕剛被人狂虐了一把,正要報仇,聽到陳哲的話不太情願的站了起來,他玩了兩個小時的遊戲,有點腰酸背痛,站起來伸了伸腰,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陳……陳哲?你快過來!」
這時沈蓉蓉正給陳哲扣上衣服的扣子,陳哲不耐煩的喊了一聲:「怎麼了?我告訴你啊,要曠課你去逃,我這已經缺了好多課……」
「不是,陳哲,你快過來,你家窗戶外面有一個人。」劉奕跳了起來,跑回客廳,一臉驚駭的扯過陳哲:「你趕緊過來吧!」
陳哲看劉奕好像嚇得不輕,自己家這裡是三樓,他走到窗口,發現有一隻帶著血跡的手抓在窗台上,正費力的往上爬,一張滿是血污的老臉探出頭來,活像喪屍。
這張老臉看到陳哲,才死命擠出了一個笑容:「掌門……快拉我一把。」
張若靈?
陳哲也吃驚不小,他把窗戶打開,一手抓住張若靈的手腕,一把提進臥室。還好這會兒正是中午,小區裡沒誰見到張若靈,陳哲手一搭到張若靈的手腕,立刻感覺這老狐狸的手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你是怎麼了?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陳哲把張若靈放在床上,血污染得滿床都是,不過這時候已經不空顧忌這個了。
張若靈乾笑一聲,顫抖著伸手去懷裡掏什麼……
陳哲趕緊伸手過去幫他拿了出來,張若靈衣服裡的東西不少,一條手帕,幾張零鈔,一隻打火機,一個皺巴巴的錢包,再加上一串鑰匙和一個小瓶子。
這裡的張若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陳哲拿著這瓶子:「你是要這個?」
張若靈費了半天力,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唔」……
打開這只瓶子,就看到了一顆漆黑的丹藥,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味,不是菜香不是花香,反正是一股挺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這時候張若靈這老鬼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眼看就要翻白眼了,陳哲急忙掰開他的嘴把丹藥塞進去,順手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抹。
可惜這時候張若靈已經沒有力氣吞嚥了,陳哲剛一回頭,身後沈蓉蓉就遞過一杯水,陳哲點頭接過水,直接全給張若靈灌了進去:「老東西雖然你該死,可你先別死啊,就算是死,先把仇人的名字告訴我,我給你報仇去!」
他和張若靈其實並無深交,相識時也是互相算計居多,當然張若靈更老謀深算些,不但騙得陳哲當了眾生道的掌教,還把這消息散佈給了修行界。但陳哲心裡對這老頭總歸是好感多過惡感,不能看著他死。
本來張若靈是半閉著,被陳哲一灌水,直接就全閉上了,躺在床上聲息全無。
這下陳哲慌了手腳:「秦心,秦心,快幫我看一下他是不是死了?」
秦心早就聽到陳哲這邊的動靜,就在旁邊,伸手搭過張若靈的脈門:「唔……傷得蠻重的,要是你我受這樣的傷早就完蛋了,但這老頭硬是用一股真元護住心脈撐到現在……」
「能死不?」陳哲焦急的問。
秦心一搖頭,陳哲的心終於落下,小丫頭慢慢說道:「暫時死不了,不過也說不准……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什麼意思?」陳哲問她。
秦心微微一笑:「他現在本身的真元正在拚命保護自己,跟一個強大的異種真元在體內搏鬥,傷他的那人參天機,知造化,咱們恐怕幫不上忙啦,他的真元贏了的話就揀條命,對方真元贏了的話他當然就沒命啦!」
還有一線生機。
劉奕在旁邊都看得傻了,他一個普通大學生哪見過這個啊?在旁邊小聲問陳哲:「我說咱們要不要報警啊,我現在手裡有電話。」
陳哲伸手按住他搖頭道:「不用報警,警察管不了,也不會管,咱們只需要慢慢等著就好。」
劉奕膽戰心驚,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身血,更不用說陳哲的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浸透,整個床單都染成了紅色,真懷疑這老傢伙的血都流乾了。
「到底是誰,能把這種狡詐的老狐狸傷得這麼重?」陳哲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著臉色枯槁的張若靈喃喃自語。
秦心打了一個寒顫:「要說這世界上有誰能把他傷成這樣,據我所知恐怕冠玉師伯也難以做到,只有一個人有這麼恐怖的修為……」
「循道宗掌教張少衝?」陳哲想出了一個名字,秦心慢慢點了點頭。
張若靈心計深沉,狡詐如狐,想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全修行界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陳哲知道對方的實力實在難以想像,如果是張少衝出手……
「呵……」一聲輕笑從陳哲背後傳來,陳哲回頭的時候,耿逸從窗口上輕盈落下,掃視屋子一眼!
「耿逸?」陳哲提出帝恨劍,秦心扯出赤筱劍警惕的看著他,兩人的劍氣真元交織,瞬間形成一張細密的大網,耿逸一身藍灰色的道袍早就被染成了紅色,他沒看陳哲秦心,第一天看到的就是張若靈:「果然這老傢伙還留著一口氣!」
「你傷得他麼?」陳哲臉色陰沉的問。
耿逸輕輕搖頭,往前邁了一步,陳哲和秦心的劍網正是針對他而設,耿逸不動還好,一動兩人的劍網交織上下四射,屋子裡靜悄悄的,但無形劍氣劍意早已經伺機而動,幾乎封死了所有耿逸身體所有部位。
耿逸輕笑一聲:「果然好劍法!」
他伸手輕輕一撩,陳哲和秦心交織而就的劍網,就如同蛛網一樣,被耿逸無聲無息的扯斷,耿逸笑道:「如果我要殺他,你們是攔不住的,放心,這次咱們是一夥的!」
一夥的?
如果說張若靈和陳哲是一夥的,那陳哲承認,但耿逸是天衍道君的傳人,無時不刻不想著把天衍道君救出來。
而天衍道君出身眾生道,又背叛眾生道,自己是眾生道掌門,偏偏天衍道君又寄居在自己手臂中……無論怎麼算,耿逸絕不是朋友!
「耿逸前輩,你最好還是站地原地別動!」陳哲冷冷道,悄悄的把帝恨劍換到了左手。
耿逸笑了笑:「你那招眾生道的攻字劍,我知道,可你火候不足,就算換左手來用,對我還沒用。」
他打量了張若靈幾下:「藥力還未完全發揮,我來幫他一把。」
耿逸為人高傲,視陳哲秦心為後輩,不屑於解釋,陳哲隱約覺得耿逸這次可能不是壞人,但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和秦心二人的劍招如長江大河一般,攻到耿逸身後卻盡皆化為無形。
耿逸手按在張若靈膻中大穴中輕輕搓揉著,片刻後才慢慢站起:「好了,等他醒來自會告訴你們。」
耿逸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陳哲伸手拉住了秦心:「先別動了,看來耿逸前輩真的不是敵人。」
耿逸坐下來時,額頭微微冒汗,被細心的沈蓉蓉注意到了,輕輕拉了一把陳哲:「以他的實力……怎麼會冒出汗珠?他好像也受傷了。」
這時陳哲才注意到耿逸眉頭微皺,似乎在忍耐著某種極度的痛苦,陳哲試探的問道:「耿逸前輩,您和張若靈那老傢伙,一起去對付某人了?」
耿逸搖了搖手,把自己道袍輕輕扯開,露出胸口,只見胸口一道細微血痕,看上去不大,但深得很。
耿逸微微閉目行氣,一件東西從胸**入,直接釘到牆上,原來是一柄寸餘的劍刃,耿逸逼出劍刃,臉色才好看了些,套上衣服,也不說話,就是這麼坐著。
陳哲看到劉奕臉色難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東西本來不想對你說,怕連累到你,不過你既然看到了,我就找個機會都跟你說了,順便想看看你的選擇。」
劉奕艱澀的點了點頭:「我去旁邊坐一會兒。」
秦心搭在張若靈脈門上,跟陳哲點了點頭:「脈象雖然微弱,但很平穩,已經沒大礙了。」
其實陳哲也看得出來,張若靈剛進來時臉色蒼白,像是一個死人一樣,但現在臉頰上已經有了一些紅潤,胸口也開始微微起伏,發出緩慢的呼吸聲,這時他的真元已經在微微起著作用療傷了。
這是好現象,療傷的辦法有很多,外力療傷,丹藥療傷,但其實最有效管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元療傷,很多修行人傷重而死,都是因為氣息鬱結,自己無法調用真元療傷,現在張若靈自己無意識間就能療傷,看來傷雖重,至少不會沒命了。
過了好久,張若靈的眼珠微微動了幾下,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陳哲時,微微一笑:「掌門,我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啊!」
陳哲皺眉看著他:「現在能說說了麼?」
張若靈點頭,一臉心有餘悸的說:「掌門,我和耿逸聯手去了一趟循道宗,拿回了一件東西。」
說是拿,其實是偷吧?
「你們拿了什麼?」陳哲問。
耿逸伸出右手,慢慢攤開:「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