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只看表面,沒看到內裡,在她眼裡就來,這就是陳哲修為更上一層樓的證明。
但其實這是天衍道君留下的那顆珠子帶動陳哲的真元運轉,是天衍道君當年修煉的九天御道訣,而不是陳哲的。
陳哲雖然修為增長,但卻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他本身的九天御道訣受到那顆眼珠的影響,強行提升修為,卻讓兩方的氣息相近了些,讓陳哲可以感覺到那顆小小的珠子中,就是另外一個完整的世界」「。
陳哲在小世界中凝神著那枚珠子:「難不成要用我的真元侵入它的內部,讓雙方氣息真的相通?」
要是擱一個在門派中師父處處耳提面命的修行人,就肯定不會這麼想!
天衍道君當年承受了八十一道雷劫,本來已經仙人之體,眾妙之門也已經開啟,但硬是被他一已之力生生關上,把成仙之路關死,這是何等危險的人物,他留下的東西,修行界人都又敬又畏又恨,肯定不敢像陳哲這樣隨便就拿自己的本命真元去觸碰。
說做就做,陳哲現在對真元控制已經有些火候了,他輕輕一伸手,真元凝結成刀,對著那顆珠子就是猛力一刺!
鐺的一聲,珠子落到地上時發出金鐵之聲,聽聲音堅硬無比,倒像是一顆鐵珠。
「不對啊,就算是鐵,這一下也得裂了,天衍道君的玩藝果然都不一般。」陳哲皺眉思索了一陣,隨手一召,帝恨劍靜靜飄浮在身前。
他左手持劍時已經有十分威力,大喝一聲抓住劍柄,小世界中陳哲就是仙人,被他一劍凝聚起來的氣勢驚得風雲變幻,大地在顫抖,天空在晃動,一劍猛劈下去,發出一聲巨響,這一方小世界中都被他劈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可是,那顆天衍道君留下的珠子,還是在地面上安然無恙。
但陳哲的真元,卻有一絲進入到了那顆珠子裡面,他奇怪的蹲在地上:「這樣也沒用?那要怎麼樣才行呢?還真是費勁呢!」
=============================分隔線=============================秦右陽當上了天心閣的掌教,而且是由上任掌教汪凝楓所指定的,有人不服,但汪凝楓很支持他,修為極高的徐冠玉又不樂意違抗汪凝楓,再加上秦思凡沒有出面,所以那點小小的不滿還是被壓了起來。
這一天,秦右陽很忙,接受各派掌門人的恭賀,在天心閣的大大小小上百個門派,誰都想跟天心閣拉關係,整整一白天,秦右陽都沒閒著。
一直忙到深夜,秦右陽終於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多寶峰。
秦右陽比較善於鑽營,比起徐冠玉和秦思凡更注重面子,所以多寶峰上的道觀被他翻修擴建,比起主峰上頗有不如,但也非常壯觀。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這裡已經早有人在等著了。
一身紫色道袍,神情悠閒的張少則,脫去道袍換上休閒裝扮的張玉梓,叔侄兩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秦掌教,恭喜了啊!」張少則抬起頭看著秦右陽,微微一笑。
秦右陽抱拳拱手:「哪裡話?要不是你們幫我拉攏了不少門派,出面支持我,又幫我搞定了秦思凡和幾名長老,這掌教的位置我是坐不上的,還真虧了你們,秦右陽日後自有回報。」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我們在這裡等你確實是有事。」張少則站了起來,笑吟吟的看著秦右陽:「咱們可是說好的。」
「哦,那顆天心閣藏了上千年的珠子,天衍道君留下的一隻眼睛對吧……可是我如今剛當上掌門就要把這件東西送出去,是不是會給門派弟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呢?當然,事情我答應了就肯定會辦,能不能緩上一段時間?」秦右陽微微一笑。
兩人都是天下五門的卓越修行人,說起話來也都客客氣氣的,可是這次張少則卻搖了搖頭:「不能!」
「為什麼?你們到底想要這顆珠子做什麼?」秦右陽沒想到張少則這麼不給面子,直接就拒絕了,因此臉色不太好看。
張少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右陽:「秦掌教,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掌教位置是靠了我們才當上的,若是我們現在直接去殺了汪凝楓的女兒,再把秦思凡的真元鎖解開,你覺得你還能坐得穩?我們能讓你坐上,也就能把你拉下來。實話跟你說了,天衍道君當年窺破天機,知曉成仙之道,一隻眼睛最多能看到眾妙之門的所在,卻無法打開它,兩隻湊在一起,就有可能打開眾妙之門,迎接天劫。」
張玉梓也站了起來:「前輩,這件東西並不是我們二人要,而是我父親張少陽要,如果你不想給,可以直接跟他說!」
張少陽現在隱在門派不問世事,一心追求成仙之道,但年輕時他可是非常囂張跋扈的人。
這樣的人,早已經是應劫大圓滿境界,已經是修行界第一人,可惜天劫遲遲不來,可想而知他有多想要天衍道君的一隻眼睛。
想到張少陽的可怕,秦右陽聲勢便有些弱了:「你們總得為我想一下,我坐不穩這掌教,對你們更是毫無好處,如果秦思凡坐上掌教之位呢?如果徐冠玉坐上呢?他們會給你那顆天道之眼麼?」
天衍道君之眼,也叫天道之眼,名字取得倒是很貼切。
「所以,咱們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請秦掌門放心,我們循道宗很需要你,就算拿到了天道之眼,我們也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在天心閣中,與我們關係最好的可就是你了,不支持你我們又會支持誰呢?」張玉梓見秦右陽畏懼張少陽,趁熱打鐵。
秦右陽還是猶豫了一下:「好吧,我這就去幫你們取。」
他轉身剛要出門,張玉梓笑了笑:「等一下前輩,我還沒見過天心閣的寶庫是什麼樣子,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
這可就是門派大忌了,天心閣這種門派的寶庫一向都是禁忌之地,連本門中人也不允許踏入一步,更何況是一個外人?
但秦右陽知道張玉梓這人性格極像年輕時的張少陽,如果不答應,他馬上就會記恨在心,而且肯定會報復,他也不需要多做什麼,只需要在張少陽面前稍微說上幾句秦右陽的壞話。
他們是父子,而秦右陽和張少陽只是合作關係,孰親孰遠,一看便知。
秦右陽面露為難之色:「這個……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以我的修為,完全可以騙過你們看守的門派弟子,不會給你惹絲毫的麻煩,只是我不能破解你們天心閣當年留下的陣法而已。」張玉梓笑了笑。
秦右陽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他突然覺得有一點不妙的預兆,自從拜託循道宗幫助當上掌教,似乎自己以後就被套上了一個枷鎖。以往憧憬的那種大權在握勵精圖治的感覺,似乎很難實現。
兩人下山上了無望峰,來到後山絕命涯,那兩名看守寶庫的元嬰期弟子仍然在那裡。
他們是專門負責看守天心閣寶庫的,並不屬於任何人門下,他們知道寶庫的開啟之法,但是並無鑰匙,鑰匙就是掌教大印,現在秦右陽已經拿到手了。
這兩名弟子見到秦右陽,立刻躬身行禮:「參見秦長老!」
他們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當然更不知道秦右陽已經可以算是天心閣的掌教,所以仍然叫長老。
這讓被叫了一天掌教的秦右陽臉色微微一沉,輕輕托起了手中一方白玉大印,那是掌教的法印。
這兩名弟子面色一變:「原來秦長老已經登上了掌教,失敬。」
秦右陽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天心閣門規中有這麼一條,上任掌教指定下一任掌教的時候,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暫代掌教,如果有長老提出異議,仍然有罷免掌教的權力,所以這一個月的時候,秦右陽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掌教。
能被派來看守天心閣的寶庫,這兩名弟子也是比較死心眼兒的人。
他冷哼一聲:「我現在要去寶庫看看,你們跟著我把陣法開啟,讓我進去。」
「但是秦長老……寶庫的開啟需要至少三位長老的手諭,您帶來了麼?」那兩名弟子疑惑的看著他。
張玉梓一直隱身跟在旁邊,秦右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張玉梓肯定在嘲笑自己,他一托手上大印:「我現在是天心閣掌教,難道連進寶庫的資格都沒有麼?」
這兩名弟子猶豫了一下,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有!」
秦右陽怒喝一聲:「大膽弟子,竟敢忤逆掌教之命,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們兩人?」
我都是掌教了,竟然還不能橫著走,竟然還有人敢不聽我的話,我被循道宗的人危險也就算了,竟然連你們也敢?
秦右陽提聚真元,右手緩緩抬起,竟然真的要下手。
這兩名弟子夷然不懼:「恕我直言,秦長老您如果殺了我們二人,天心閣上下就沒有能開啟陣法的人了。」
秦右陽覺得從今天晚上開始,諸事不順,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袖子。
「恭送掌教真人。」這兩名弟子躬身,行禮,這次確實是叫掌教了,但被秦右陽聽到耳朵裡,覺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