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李靜含在劉世同背後叫了一聲
可是劉世同往前一躍,就突然消失在了李靜含的視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的白霧。
今天天氣很好,秋高氣爽,繁星點點,可是就在此時此地,竟然起了霧。
幻術?
李靜含戲謔一笑:「在我李靜含面前用幻術?真是班門弄斧!」
她懶得耗費真元,從袖子裡掏出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輕輕往前一拋,那顆珠子騰空而起,所有的雲霧幻術頓時如冰雪消融,發出滋滋的聲音,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幻術消失,可也沒看到劉世同的影子,前方路上,一個低眉垂眉的年輕人拄劍站立,瞧不清面目,只有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這年輕人拍了拍手:「好本事啊,好本事!我一直聽說妖狐派前任掌門不但長得難看,本事也差勁,要不是姘上了循道宗掌教的弟弟張少則,也就是一個打掃廁所的大媽,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名不虛傳!」
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不但難聽,而且都是虛構的。
李靜含相貌在美女如雲的狐妖中,也屬上等,而且她天資卓絕,修行時勤奮刻苦,本來是妖狐派中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不是蔣一馨,李靜含恐怕是五十年內妖狐派天賦最好,心性最佳的弟子。
可惜就這麼一句,李靜含就被輕易的挑動了怒火。
她手段的確有,但和張少則的緋聞,總讓大家誤以為她是借了循道宗的勢力才當的妖狐派掌門,對於心高氣傲的李靜含來說,是恥辱。
陳哲偏偏就挑中了她最在意的那一點。
李靜含從小學的是妖狐派的幻術遁術,琴棋書畫都有涉獵,氣質高淑,交往的也都是高雅的人,突然跳出一個年輕人,用街頭罵人的話折辱了一通。
她涵養極好,也沒摸清對面年輕人的來路,沒說話。
旁邊兩名弟子頓時跳了出來:「哪裡來的渾蛋,竟然侮辱我師父,殺了你。」
妖狐派弟子鬥法時擅長幻術,並不適合用直來直去的法寶,很多弟子直接用真元淬煉狐尾做鞭,但這這兩名弟子的法寶都不是狐尾。
左邊是一位男弟子,跟陳哲年紀不相上下,手裡拿著的是一根四面刻有複雜符咒的四稜方形短木棍,烏黑油亮,是一柄天蓬尺。
右邊女弟子年紀比陳哲大上幾歲,手裡拿著是一面三角形的黃色令旗,上有一條黃色紅邊的飄帶,上面寫著敕召萬神。
寶劍(桃木劍)、令旗、令箭、令牌、天蓬尺、鎮壇木屬道家五**器,這兩種法寶都比較常見,不過通常用於設法壇、做科儀齋醮時陳列、使用,通常不可亂用,鬥法時也很少用這幾種。
按照道教儀軌,法壇上通常至少應陳列桃木劍、令旗、令箭、令牌、天蓬尺、鎮壇木這五**器。
李靜含猶豫了一下。
陳哲站著的時候,氣息特意內斂,只拿了一柄帝恨劍,瞧不出是哪家弟子,瞧不出修行方向。
讓兩個弟子去試試,也好!
看到李靜含並未阻止,那名男弟子一用天蓬尺輕輕搖了搖,上面刻著的複雜符咒光芒閃閃。
幸虧陳哲提前有準備,避過上面反射的月光,就算如此,還是覺得頭腦一陣暈眩,他微微一笑,把帝恨劍托在手裡,輕輕一揮!
劍意迸發,那名男弟子初時只覺得是夜風清涼,但一瞬間忽然變成凜冽如刀,他見機極快,往後一撤,想要退開。
同時李靜含的女徒弟輕揮令旗,一陣烏黑煙霧散出,凝結出實體,變成了兩個黑漆漆的披甲將士。
陳哲覺得氣息一滯,那兩名披甲將士氣息沉凝,自己的氣勢一澀,竟然被對方壓制。
「三十六天將?」陳哲詫異的說出了聲,沒想到李靜含的女弟子竟然用的是召喚天神的法術,秦心曾經說過有些修行人體質較弱,修行的是召喚天神的路子,但沒碰到過,這是第一次。
他曾經惡補過道教神將,認得這被召喚出來的是三十六神將中的兩位,只是具體是誰不記得了。
那名男弟子見師姐召喚出了神將,頓時鬆了口氣:「師姐,小心他的劍!」
剛一說完,覺得眼前一黑,陳哲已經如影隨形的貼身而至,帝恨劍閃著幽幽的藍光,劍氣侵體,已經破了他的護體真元。這名男弟子大驚失色,橫起天蓬尺一擋,結果被帝恨劍輕輕一削,就如刀切豆腐一樣乾淨利索,連法寶帶人,一舉削成兩段。
一枚金色元嬰剛剛從天門跳出,便被陳哲捏在手裡:「我收了。」
天衍道君曾經對他說收到元嬰後可放進小世界,培植成樹木,對他的修為大有裨益。
陳哲一邊收了李靜含弟子的元嬰,身後已經感覺到金刃披風之聲,回身一擋,法寶和召喚的護法神將的巨斧相撞,火花四濺,陳哲覺得胳膊一麻,差點就傷到了筋絡。
這召喚出的神將好厲害!
李靜含本來想用兩名弟子拖住陳哲,自己先行離開,但沒想到陳哲劍法凌厲,才一個照面,就劍劈了她的弟子,連元嬰都沒逃出來,師徒間畢竟有感情,她停住腳步,冷冷的看著陳哲:「殺我弟子,今**難逃劫難了。」
「你才是陰謀篡位!」陳哲反唇相譏。
李靜含哈哈大笑,一臉鄙夷的說:「原來你是蔣小喬的人,這個丫頭果然如她母親一樣勾結外人,母親銀賤,女兒也是這樣,這樣的人怎麼能當我妖狐派的大位。」
「我記得張少則好像有老婆,你不也當了人家小三兒?」陳哲不屑一笑,這些人總喜歡用苛刻的眼光去看別人,自己做的更過分的事情都視而不見。
李靜含的那名女弟子甚是忠心:「師父,你先回山門,我隨後就到。」
李靜含猶豫了一下,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妖狐派的掌門之位拿回來,到時候再處理這個小子。
她剛一挪動腳步,陳哲的帝恨劍就遠遠的劈了過來:「你今天走不了。」
劍意出手,竟然停在李靜含的前方,她只往前多走了一步,衣服頓時發出嘶的一聲,被陳哲的劍意削斷了一塊面料。
妖狐派幻術在行,但面對陳哲這種修劍的修行人,是不能硬抗的,偏偏陳哲也會幻術,而李靜含本是一派掌門,自恃身份,本來沒出手,但現在看來,這個年輕人的實力不一般。
李靜含的女弟子召喚出的神將是仁聖元帥康席,混氣元帥龐喬,一用巨斧,一用長槍,氣勢十足,每一下都劈得陳哲胳膊酸疼。
「糟糕啊,這樣下去,就被這兩個黑東西拖住了,弄不好還得輸!」陳哲心裡念頭一轉,茫然間瞥見李靜含那名女弟子站得極遠。
修行召喚法術的人,通常都不擅長鬥法,只靠著召喚神將的力量。
但他們為了防人偷襲,也都留有後手。
那仁聖元帥康席手揮巨斧,向陳哲壓頭砸下,帶起一股颶風,陳哲姿勢極其難看的在地上一滾,竟然從這神將的跨下鑽了過去。
這種躲法簡單實用,但是太難看了,對於李靜含來說是死也不幹的,她嘴角一撇:「真是有辱身份。」
陳哲揮劍縱身,身體已經對著那名女弟子躥了出去。
可是這名女弟子不慌不亂,對著陳哲輕輕揮了手中的令旗,一股黑煙躥出,陳哲半路上腰身一扭,改變了方向,奔著李靜含一劍劈去:「殺的就是你。」
李靜含面色一變,陳哲立刻覺得眼前一黑,中了幻術。
他也沒著急,蔣一馨告訴他,李靜含雖然境界比他高,但元神並不如他強大,陳哲真元運轉,睜開眼睛時已經窺破了幻術,發現了李靜含的所在。
可現在那兩名神將已經以了身後,陳哲無奈,揮手格開混氣元帥龐喬的長槍,手上已經微微發抖了,這名神將似乎是由鋼鐵打造的,陳哲旋身一劍劈上去,只是砸出一溜火星,對方只是身體一晃,根本就沒傷到。
「教你幻術的一定是蔣一馨,這個賤人!」李靜含處處被蔣一馨壓制,對她的怨念已經積攢了十幾年,事到如今,她已經不著急走了,非要眼睜睜的看著陳哲死在面前,在她眼裡,陳哲就是蔣一馨。
陳哲心中冷笑:女人畢竟是女人,雖然看問題較男人細膩,但有時候還是會情緒化的感情用事。
她要是只想離開,估計陳哲不好阻攔,但她留下來看戲,那就好辦了。
他一劍橫削,那名女弟子忌憚他劍氣凌厲,身子稍稍一仰,劈過劍意,但陳哲在半空中突然身子一扭,猛地加速,已經跟李靜含徒弟站了個面對面。
李靜含終於面色微變:「他是……他是若虛期的修行人?掌握了天道?不!他不是。」
從開始到現在,陳哲用的一起是分神境界的實力,所以雖然殺了李靜含的一個徒弟,她也只認為陳哲只是劍意厲害,自己的弟子太過廢物。
但現在一看,這小子忒狡猾,竟然還在隱藏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