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貞是修行界成名已久的修行人,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今天晨跑時碰到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竟然處處壓制他,肯定嚥不下這口氣。
陳哲也有傲氣:老子上來處心積慮佔了上風,怎麼這麼半天都沒傷到你一根毫毛?
反正沈華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韓城身邊的張白,也是沈華貞的人,陳哲沒有必要留情。
眼看著沈華貞指點化青龍,一條水龍被捲到空中,近百米的河水突然一空,裡面的魚蝦在乾涸的河床上亂跳,那一條水龍盤踞半空,張牙舞爪如活物一般俯衝而下。
一股壓力向陳哲傾洩而來,遇水化青龍,兩人頭頂立刻出現一朵白雲,那條青龍越來越大,盤旋而下。
陳哲要是對付這條水龍,肯定就被沈華貞轉過身,到shihou他全力反擊,肯定要把上風搶回來,那陳哲可就不好打了。
「修行界像你這樣的小輩還真是不多見!」沈華貞輕漢一聲,頗有幾分惋惜,這麼一個優秀的苗子,終究要毀在自己手裡了。
若是陳哲稍有天賦,沈華貞還真未必捨得殺他。
可是陳哲剛才表現出的心智修為太過驚人,讓沈華貞這種人有了忌憚,收起收徒弟的心思,要把陳哲殺了,最起碼也要廢掉他的修為。
可陳哲對半空中那條青龍視而不見,持劍一步邁到沈華貞背後,劍尖再刺,劍意繚繞,沈華貞背後冷嗖嗖的,剛才那股劍懸頸上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小子……竟然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這麼無賴不講理的打法,讓沈華貞氣得直哆嗦,但他是青龍觀掌教,泛不著跟陳哲這種毛頭小伙子同歸於盡。
他右指虛指,一步往前一邁,青龍繞了一個圈子擋在背後,陳哲面對那條脹大的猙獰青龍,腳下一踩,施展五行遁術從土下一鑽。
青龍緊隨身後,掀起大片大片的土地,陳哲從土中躍入,又是一劍仍劍指沈華貞。
只可惜,沈華貞醞釀半天,這裡已經轉過了身子,正對著陳哲微微冷笑。
陳哲右手持劍,左手出爪,面對著那條衝過來的青龍用力一壓,把一條龐大無比的龍頭一按,掀到了地上,右手沒忘持劍一捅,帝恨劍的鋒利劍氣在青龍腹內亂絞,把一條青龍絞得粉碎。
水龍被滅,陽光下一片蒸汽繚繞升騰,沈華貞瞇起眼睛,一步一步的撥開雲霧:「小子,我看你這下往哪兒走。」
他一隻手背在背後緊握,稍有顫抖,半幅袖子已經被劍意絞得粉碎……
這麼一番鬥法,時間極短,但是爭鬥極為激烈,那沈華貞竟然吃了不小的虧,被劍意逼迫下只好硬抗,手上已經受了輕傷。
他穿過水龍雲霧,發現面前空空如也,陳哲早已經離開了……
「混帳!」沈華貞用力一掌向地下一劈,地下立刻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他眉頭微皺,手向上一抬,那巨大深坑又慢慢復原,這一手深厚真元真是駭人聽聞,就這麼樣一個修為高強的大修行人,剛才竟然吃了虧。
身後一個年輕人肅立:「掌教,剛才有人對您偷襲了?我聽到動靜立刻趕來了。」
沈華貞臉色一片陰沉,回頭的shihou早已經是一臉慈祥微笑:「哦,是道成啊,沒事!剛才指點了一個年輕人幾手,真是後生可畏,我心甚是欣慰。」
和陳哲見過面的孫道成立刻點頭微笑:「原來是這樣啊,掌教身份如此尊崇,竟然還沒忘提攜後進,真是胸懷寬廣。」
沈華貞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孫道成眼中精光一閃,他早就看到剛才的情景了,他認出了陳哲,卻沒出手幫著沈華貞……
=============================分隔線=============================陳哲恨恨的看著張若靈:「老頭,我打得正高興,你怎麼又把我拉回來了,不然我這會都贏了。」
剛開始時確實不想跟沈華貞這種大修行人鬥法,但陳哲一出手時就忘了雙方實力對比,心中只想著一個字:贏!
修行人就應該有這一番勇往直前的心。
張若靈心中讚歎,但卻還是說:「掌門,你剛才不應該戀戰,畢竟沈華貞jīngyan和修為都要強過於你,只要再交換二招他就能扳過劣勢反過來壓制你。」
陳哲當然知道,但他一出手就壓制了沈華貞,半天還是沒能贏得了,心裡也有點憋屈……當然沈華貞比他還要憋屈。
「掌門,咱們該走了,這可是青龍觀地界,沈華貞一聲令下,數百青龍觀弟子下山咱們就跑不出去了。」張若靈轉身先走。
陳哲不屑的跟在身後:「沈華貞身為大修行人,被一個後輩從頭至尾壓制得抬不起頭來,以他一個高傲而虛偽的人,還能有臉把這件事說出來?有人問他也不會說的,咱們很安全。」
張若靈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是萬里有個一,兩個人沒必要冒這個險。
他們沿著林間小路走出一段距離,就在前面看到了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年輕人。
陳哲和張若靈停下腳步,陳哲皺眉問道:「哪位?」
前面的年輕人漸漸回頭,向陳哲微微一笑:「還記得我麼?」
陳哲當然記得,他第一次鬥法,就是和孫道成,那次他還贏了,記得帝恨劍就是孫道成在青龍山上發現的,只可惜這把在青龍觀沒人能降服,最後還是到了陳哲的手裡。
張若靈微微瞇眼,沒有說話。
陳哲眼光落到孫道成沒握武器的手:「你不是幫著沈華貞來攔住我們的吧?」
「你剛才和我們沈華貞掌教鬥法的情形我都看到了,光是你一個人,我就沒那件能力攔住,更何況還有這位前輩。」孫道成看了一眼張若靈。
陳哲眼中閃過一絲探詢的味道:「那你攔住我們,又沒帶武器,又沒有惡意,也肯定不是來送死的,你有什麼話想說麼?」
孫道成猶豫了一下:「我來帶你們下山……」
孫道成自幼在青龍山上長大,是土長土長的青龍觀人,陳哲和張若靈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心裡都開始活動開了。
「正好掌教派我來查一個年紀二十上下,修為接近第七重天若虛境界的年輕人,我去江城市看看有沒有這樣的人。」孫道成坐在車上,微微一笑。
這個人,指的肯定是陳哲了。
跟他並排而坐的陳哲看了他一眼:「找到了麼?」
「這樣的人可不rongyi找,恐怕全修行界,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啊!」孫道成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陳哲笑了笑:「我記得你的修為在青龍觀是出類拔萃的,而且在年輕一代弟子中威信極高,現在一看掌教有事都派你來,果然對你信得著啊!」
「嘿嘿,我們掌教只信任姓沈的人,他自己就是沈家的旁枝。」孫道成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兩人目光對視,陳哲嘴角一勾:「所以你來找我麼?」
「正是,我對青龍觀忠心無比,處事公正,只因為跟青龍觀上沈家弟子競爭掌教之位,被人排斥。」孫道成眼光一閃,一幅忿忿不平之色。
以沈華貞這種人,zhuanzhi獨行,不rongyi相信別人,尤其不rongyi相信孫道成這樣的人。
他的處境,陳哲猜到過幾分:「你想怎麼樣?」
孫道成微微一笑:「我們現在的掌教之位,就有人說是沈華貞掌教殺了他的師父得到的,這種同門相殘之事,我絕對不會做的。」
同門相殘不會做……
陳哲微微一笑,伸出了手:「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不過要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陳哲,是眾生道的掌教。」
「我叫孫道成,是青龍觀弟子。」孫道成也伸出了手,兩人輕輕一握。
陳哲笑道:「當年那件事情,還得多謝你處事公允。」
「本來也是我們青龍觀的錯誤,這沒什麼。」孫道成搖了搖頭。
陳哲嘿嘿一笑,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如果你能當青龍觀掌教多好,那咱們就是朋友了……」
「除非發生變故,我們掌教沒來得及指定繼承人就去世了。」孫道成意有所指。
沈華貞專斷獨權,正當年富力強,青龍觀幾名年輕弟子互相爭鬥排斥,這孫道成是修為威望最高的一個,卻是將來掌教之位繼承最邊緣的一個,心裡不mǎnyi那也是肯定的。
陳哲笑了笑:「我跟你們掌教關係不是很好,正想等著修為再進一步,就找他討教一下。」
車子進了江城市,孫道成告別二人下了車。
張若靈回頭一笑:「掌門,你想利用孫道成這個人對付青龍觀,或者……想間接控制青龍觀?這個孫道成可不像是一個甘於控制的人,而且並不像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陳哲笑了笑:「我沒想利用這人,有的人,要用利益誘惑,有的人,要用武力強迫,但這兩種方法對孫道成都不管用……不如跟他做一個朋友。」
「掌門,我現在知道天機卦為什麼挑中了你,你實在不像是只是十九歲。」張若靈嘿嘿一笑。
陳哲點了點頭:「是啊,我戶口上的出生年月是假的,我今年十六歲。」
開了一句玩笑,他皺眉說道:「我覺得孫道成不全是因為掌教之位才找我的,他想對付沈華貞……有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