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本來心情差勁,劉英桂這麼一攪,恨不得立刻殺人。
劉英桂突然看到陳哲一臉戾氣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你……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拿刀要來砍我麼?」陳哲冷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
劉英桂那天看到陳哲打倒趙三炮,嚇得幾天沒緩過神兒來,這才知道這個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侄子,原來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趙三炮那是她兒子的老大啊!
不過想歸想,劉英桂有一個法寶:她是一個中年女人啊!
他陳哲再牛逼,再厲害,他還能怎麼樣?他敢打自己?他敢殺自己?
潑婦劉英桂藉著這一個優勢,撒潑三十年無敵手。
今天得了空,劉英桂就殺過來了,兩個人正在面對面,劉英桂猛然想到自己差點忘了絕招。
她菜刀一扔坐在地下,把破籮嗓子卯足了勁哭嚎著:「大家快來看吶,這就是我的本家親戚陳哲啊,你們大家看看他有多畜生啊,霸佔我家的房子還喊打喊殺啊……」
這裡從樓梯上走過來一個明蛑皓齒的小姑娘,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長裙,比陳哲還小了那麼幾歲,一雙丹鳳眼並不算很大,卻顯得很有靈氣。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在地上哭著的劉英桂,又打量了一眼陳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揚揚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正是和自己從小一塊玩兒的丁熙然,中午的那個小護士。
陳哲覺得尷尬,乾咳了幾聲跟她說:「手機給我用用,我手機不知道扔到哪兒了!」
丁熙然把一隻小巧的粉紅色手機遞了過來,陳哲拿過來撥到薛渝的號碼上:「我是陳哲!」
「妹夫?你怎麼想起我來了?」那邊的薛渝明顯顯得很意外。
看到陳哲開始打電話,劉英桂停下的哭聲,遲疑不定的看著陳哲。
陳哲嘿嘿乾笑了幾聲:「有事兒求你啊!」
「用什麼求字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薛渝在那頭拍胸脯的保證著。
陳哲聲音冷下來,瞅了一眼劉英桂,沉聲道:「前些天抓的那個陳重記得吧,到我家打砸搶被抓起來的那個?」
劉英桂聽到兒子的名字,立刻豎起耳朵傾聽著。
「嗯,我記得,現在老實著呢,被折磨得夠嗆!」
陳哲點了點頭:「他的媽媽現在天天纏著我鬧,到我們學校裡哭,拿著菜刀到我家門口威脅我。」
「你想怎麼解決?」薛渝在那頭問道。
「我給你個地址,找人把陳重身上的零件隨便挑一樣郵過去,地址是江南東區xx小區x單元……」
陳哲報完了劉英桂家的地址,然後冷冷的看著劉英桂:「你可以繼續鬧,鬧一次我就讓人卸下來陳重身上一個零件快遞給你,你也可以鬧到在家裡把陳重身上的零件攢齊了,還可以拼成一個大活人。」
他把手機還給了丁熙然,微笑著說了一句:「謝謝小鼻涕!」
丁熙然接過了電話,她不知道陳哲與劉英桂兩家的恩怨,甜甜的笑了笑:「咱們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要說謝字!」
劉英桂傻眼了,她知道兒子的罪名未必能出來,也知道陳哲跟警察認識。
本想就算不把兒子鬧出來,也至少讓陳哲寢食難安,誰知道陳哲更狠。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劉英桂縱橫三十年來無敵手,並不是因為她牛逼,是因為她沒碰到真正夠狠的人。
「你……你還有良心嗎你?竟然對親戚這麼狠?」劉英桂傻傻的說了一句。
陳哲歎了口氣:「就是因為我們兩家是親戚,你們把遺產調換,借錢不還,佔了我家的東西,我們都忍了。你得寸進尺要我們家的房子,我忍了。砸我家的東西?傷了……我女朋友,我才找人把陳重抓了,在我看來,他以前在外面混做的事情,也夠槍斃了,才坐幾年牢輕了。現在你還不鬆口?那就把東西全還回來,我父母不好意思,我替他們把你們當年欠的東西拿回來!」
「我說揚揚,你不能這樣啊……錢我願意還……」
劉英桂衝上來就要抱陳哲的腿,卻被陳哲閃開了:「欠的債總得還,今生不還來生還,我覺得是親戚,想要陳重早點出來,現在你把機會葬送了!」
陳哲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下樓,只剩下劉英桂自己癱倒在地上。
他小聲說了一句:「做壞事,別等到報應臨頭了才知道去贖。」
丁熙然看到陳哲走了,在後面喊了一聲:「揚揚哥等我一下!」
她像小時候一樣,習慣性的抓住陳哲的衣角。
陳哲回頭時正好看到她一張笑得燦爛的臉蛋:「別抓我的衣服,滾一邊去!」
「我喜歡啊!」
丁熙然笑嘻嘻的跟著陳哲:「我小時候這麼抓你衣服,你就是這麼罵我的,但是我抓住不放你也就從了。」
如果不是這個抓衣角的動作太熟悉了,陳哲真懷疑當年那個流鼻涕的小泥球,到底是不是現在的漂亮小妞!
丁熙然抓住他的衣角極為得意:「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軟,有人欺負你還幫著我吶!」
「我有事要做,別纏著我啊?」
被人抓著衣角,陳哲似乎又回到了那小時候,丁熙然甜甜一笑,顯然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她跟在醫院時被陳哲搭訕時的冷淡截然相反,一幅跟屁蟲的樣子笑著說:「你有什麼事情要做,我幫你唄!」
「我找那個在醫院時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很漂亮的那個?」
丁熙然笑著說:「原來是嫂子啊?」
這個嫂子叫得舒服,陳哲惘然的自言自語著:「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是不是走掉了?」
丁熙然搖頭道:「哥哥這麼英俊,又這麼有男人味,哪個女孩會捨得離開你?」
這話聽得舒坦,不過估計全天下的女孩,也只有這個鼻涕蟲會這麼想了。
兩個人小時候親近,雖然過了這麼多年,兩人的相貌都是大改,互相認了出來後立刻回復了小時候的關係,當然主要是丁熙然像小時候一樣纏人。
陳哲真的不知道秦心會在哪裡,他回頭問道:「你也是女孩,如果你生我氣會跑到哪裡?」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啊?我要一輩子都跟著你!」丁熙然攥緊他的衣角說。
汗!
陳哲從小就拿這個纏人的小丫頭沒辦法,不過……
他遲疑的問丁熙然:「我一直記得你小時候是男孩啊?怎麼突然變成女的了?」
丁熙然神色一滯,頗為受打擊的說:「我小時候就是女孩啊?只不過外公他們喜歡男孩,就給我買男孩穿的衣服。」
「真的假的啊?小女孩也跟我一起玩泥巴?」
「跟你玩什麼都覺得好嘛!」
「你真的是女的?不會只是長得像吧?」陳哲兀自懷疑的問道。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丁熙然一臉傷心,她挺了挺胸脯:「我小時候就跟你說過我是女孩的,不信……你摸摸我的胸?」
「那個人妖也有!」
「那你就摸下面有木有小jj。」丁熙然笑嘻嘻的牽著他的手往下就按,陳哲嚇得急忙把手縮回來。
這丫頭是不是虎啊?
「呃……算了,你是慢慢變成女孩,還是這段時間突然就變的?」
「我本來就是女孩啊,揚揚哥,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弟弟……嗚嗚嗚……」丁熙然揉著眼睛。
陳哲點了點頭:「看來好像是女的。」
丁熙然撅著嘴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如小時候一般,一個喜歡欺負人,一個喜歡被這個人欺負,一前一後的走出小區來到江城大學。
小丫頭你到底去哪兒了呢?
丁熙然的突然出現沖淡了陳哲的一點兒傷感,可惜一想到秦心那張亦喜亦嗔的小臉,陳哲的心驀的揪緊。
真怕小丫頭就此不見,這輩子都消失得只剩下回憶。
「揚揚哥哥你小時候就經常帶我來江城大學裡面,不過現在的大學生怎麼比那時候的小了?」丁熙然奇怪的問。
陳哲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那是因為你長大了,這些大學生比你只大幾歲。」
「哦,有道理啊氣揚揚哥,你真聰明!」
陳哲真拿這個白癡的女孩沒轍,前幾天不知道她就是小鼻涕的時候,還覺得她很漂亮。
怎麼現在一看,還覺得她就是那個拖著兩條鼻涕的小屁孩呢?
現在已經是下午,夕陽西下,陳哲拖著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漂亮小姑娘,一個滿臉幸福笑容,一個一幅無奈的樣子。
好多嫉妒的眼光啊!
兩個人在江城大學裡面繞了幾圈,又在外面附近找了找,後來丁熙然餓了,兩個人就在江城大學的食堂裡面吃了一頓飯。
秦心這個小丫頭,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陳哲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沒見過這個女孩,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當傍晚的時候,兩個人從江城大學裡面的一個小樹林穿過,有兩個人突然又樹叢中走出來攔在陳哲和丁熙然面前。
這是一男一女,都是學生打扮,那個男生冷哼了一聲,擋在路上。
「你是叫陳哲?」
「是我,你擋著我的路,有事?」
這男生嘿嘿一聲冷笑,仰起頭來帶著幾分高傲的優越感:「我們二人是青龍山青龍觀弟子沈偉陽、孫菲,有事情請教。」
青龍觀?
修真界的人麼?
陳哲心裡一凜,看樣子是找麻煩的,難道如秦心說,是找自己鬥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