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那個中年男人至少是凝神之境,秦心說自己只要修行下去,終有一天會達到那種地步。
陳哲想了想:「如果有一個人……他的每一步的動作都是一樣的,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走路一直是在重複第一步那樣……那又是什麼境界啊?」
秦心側著腦袋想了想:「哪裡有這個境界啊,據我所知,修行裡面沒這一個境界!」
呃……
原來是不修行裡面的功夫啊!
陳哲想到了那個少爺,於是又奇怪的問:「如果有一個人,他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他也知道你將要說些什麼話,在你還沒問出品口的時候就回答了你……那是什麼境界?」
「什麼?」
秦心大吃一驚,牢牢抱在手裡的錢都忘了,那一沓一沓的鈔票紛紛落地上也沒顧得上,她警惕的雙眸睜得溜圓,一幅驚駭的樣子看著陳哲……
她如此表現,讓陳哲的心裡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雲,不自覺的問了一聲:「怎麼了?」
「你碰到循道宗的人了麼?」秦心愣愣的看著他。
從陳哲認識秦心以來,她或嬌嗔或發癡或者薄怒或者害羞,但是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過這種慎重警惕的表情,陳哲的心裡揪得極緊,難道那個少爺什麼的果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麼?
秦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有這樣的人的,但是如果你碰到了,千萬不要想著和他做對,那就是自尋死路,也不要想著和他們做朋友,最好就是離得遠遠的,別跟他們接觸。就算是我們天心閣也要對他們事事顧忌,他們如果想你死,你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為什麼?他們就那麼可怕?為什麼我一說你就好像是知道誰了?」陳哲不服氣的問道。
秦心歎了口氣:「你說的這種境界,只有兩種方法可以做到,一種就是已經消失幾百年的眾生道中專修未來道的人,另外一種就是現在循道宗中只能由掌門或者其繼承人修煉的〈道上道〉。」
「道上道?那是什麼?」
秦心耐心的解釋著:「這個說起來有點和通靈之境相似,不過通靈境只是一種對危險提前的預感,道上道顧名思義就是凌駕於天下所有道法之上的至高無上道法。」
她憤憤的說:「天下道法,循道宗為首,特別是道上道又為循道宗道法之冠。他們是修行界第一大門派,絕對的第一,遇到他們的人縮手縮腳,很難取勝,就算你將來真的當天下第一大修行人,也不要嘗試去挑戰循道宗,以前有人試過……」
說到這裡,秦心打了個寒戰,左右看了看,似乎生怕循道宗的人就在附近。
「切!我怕他個鳥!」陳哲兀自不服的叫囂著。
秦心拍了拍陳哲的肩膀:「據說他們是天下修行正統,勢力大得難以令你想像。很多門派弟子在塵世行走,師父告之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惹了他們的人。」
她的和番話讓陳哲的心裡五味雜陳,恐懼、興奮、憂慮、不憤種種情緒紛至沓來。
難道秦心的門派也畏懼這個什麼循道宗麼?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秦心,秦心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心裡要問的:「我們天心閣跟循道宗為千年前天下五門之二,互為唇齒,本來也差不多,只是近年來各行各路,關係疏遠了許多,但是也不曾發生過什麼衝突,互有所忌罷了!」
哦,原來小丫頭的門派也是一個可以和循道宗差不多的門派,就算不如,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天下五門是什麼?」他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
秦心掰著手指:「天下五門,第一為道學正宗循道宗,第二為就是我們天心閣啦~剩下的就是已經消失的眾生道,然後就是觀心樓,烈陽宗。」
陳哲歎了口氣,然後試探著問道:「那要怎麼才能修煉到你說的大修行人呢?」
秦心嘿嘿一笑:「財、侶、法、地、器一個都不能少啊,這第一個就重要的就是財嘛,也就是說錢,沒有錢的話是不行的,修行的丹藥需要好多天材地寶的,所以有了錢吶……」
這麼一說,陳哲的眼睛就不自主的看了看剛才的那五萬塊錢。
「喂?你要幹什麼?我跟你說,你就算要修煉,也不能用我這五萬塊錢的啊?」秦心護住了錢,不滿的說。
陳哲簡直想要掐死秦心,見過財迷的,沒見過你這麼財迷的。
你還要把錢放被窩裡摟著睡覺嗎?
他這麼一想,秦心捏著下巴,低聲說道:「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晚上摟著這錢睡覺啊?」
現在的陳哲覺得自己要掐死自己了……
他張了張嘴,只覺得自己的聲音發澀:「這位姑娘,那錢是不能摟著睡覺的?」
「什麼啊?為什麼不能啊?」秦心不解的問。
「嗯……你想啊,一張錢你給我,我給你,有的人剛大便完沒洗手,有的人剛剛摳過鼻子,有的人可能剛剛得了病,有的人……」
秦心聽得直噁心,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哎呀你別說了,我聽得想吐!」
現在再看一眼那些錢,只覺得好髒,又不捨得扔掉,只好安慰自己說:「髒的不是那些錢,是那些人!
陳哲嘿嘿笑了笑,湊到了秦心跟前:「我下面要修行的話該怎麼個練法?」
秦心扭頭看到了陳哲一臉求知慾的看著自己,眼神渴望迫切如想要上學的少年,那明明就是在求自己教他。
心裡大為高興的秦心,一幅小人春風得意的猖狂笑容:「風水輪流轉啊,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想到會有今天麼?」
「我啥時候欺負過您啊,我現在把你當我媳婦一樣的服侍啊……」陳哲賤兮兮的在秦心旁邊,模樣好像在正宮娘娘旁邊做威做福的小太監一樣欠揍。
秦心柳眉倒豎喝了一聲:「你還敢佔我便宜?」
「哪裡有啊?現在的男人大多對自己媳婦比老媽上心的,你聽過有幾個男人對老媽像對媳婦那樣買衣服買飯做飯,工資全交,日程全報,生氣得哄,挨罵得忍的?我說您像我媳婦那就是對您最大的誇獎啊!」
說的倒也是……但秦心還是覺得陳哲在佔自己便宜……
被陳哲無恥到極致的恭維幾句,秦心自覺得意,在門派中打敗了優秀的師兄弟都沒有這麼威風。
「你先把我教你的那套體術打一遍,白天做的事情可不能浪費了!」
秦心吩咐了一聲,有求於人的陳哲極為聽話的去打那套體術了。
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先是想把那五萬塊錢藏到了枕頭下面,想到陳哲剛才說的話頓時覺得噁心,然後想了想又放到床下……
「會不會有老鼠啃掉?」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覺得放在床底下極不保險。
「還是放在衣櫃裡好一些!」
說著找了一張紙把錢放在衣櫃裡,但是想了想,秦心眉毛一皺:「這個可是我的私房錢……要是被陳哲發現了肯定要偷走的~」
桌子下,鞋盒裡,鏡子後面,一個一個的地方都覺得不安全。
秦心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忙得團團轉,最後才想到辦法,搬了一把椅子,把錢放到天棚頂上的吊燈上。
上面很長時間沒清理過了,秦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得意的笑了笑:「誰想偷老娘的錢,讓你找一輩子都找不到啊!我真是聰明!」
秦心自覺藏得天衣無縫,以陳哲的智商無論怎麼都找不到,這才走到陽台。
陳哲正在打那套她教的體術,才練了幾天,打得卻也似模似樣了。
雖然不如秦心打如行雲流水般,但是也算流暢自然了,剩下的小細節處差點功夫,那只是功夫不夠精純了,卻不是天賦和短時間的努力就可以的!
就算秦心練了十幾年這套體術,也很難找得著毛病了。
只見陳哲速度奇快,一瞬間就把那十幾套打了一個遍,真元流動漸漸壯大沸騰,腦袋好像一個蒸著饅頭的蒸籠一樣冒著一白氣。
白氣又細又長,卻又不斷,又陳哲的頭頂直升到陽台頂上。
秦心眼珠子瞪得大大:「他的煉氣境界已經這麼純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