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琳芝的父親幹這工作三十年了,其實這工作不像電視上演得那麼嚇人,也就是巡邏一下,有時會抓幾個小偷小摸的。如果直接碰到有一定危險的人物,通常都是幾十個人衝進去抓一個,衝過去的晚了都不一定能摸到嫌疑人。
這三十年來都沒像今天這麼驚心動魄。
開始時聽女兒打電話說讓人打了,楊所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這個人打壞不打壞另說,自己幹這行還能讓女兒被人欺負?
這多沒面子啊。
他火力十足的喊了幾個手下立刻衝了過來,剛剛抓住陳哲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個大場面。
這可是特警啊!
他不是沒見到過特警,不過這麼大場面的事情,干了三十年就見過二次,上次那還是抓一個持槍劫匪。
所以一見到後他立刻傻了,不過到底是幹了幾十年的老公安,舉手投降後對方也沒為難自己,他一下子緩過神兒來了~
不對啊!
我們不歸他們管啊?
特警和管片兒的職能不同,分工不同,雖然特警看上去更威風些,也都是為人民服務,但是嚴格來說他們不是督察,互相沒有隸屬或者是管理關係。
楊所挺起脊柱大喊了一句:「我們是江南東區江大派出所轄區的同行,也在執行任務,你們無權干涉。」
薛渝撇了撇嘴:「我們不干涉你們,我們是在演習,好了!現在場面已經被控制住了!」
你妹啊?
你tmd有這麼演習的麼?不帶這麼拿自己人當敵人的啊?
楊所立刻硬氣了起來:「你們這是干涉我們正常執行任務,我要投訴你們。」
「隨你便!」薛渝走了過來:「我就是這麼演習,有問題打這個電話找我們領導!」
他掏出一張名牌遞了過來,楊所拿過來看到是內部的號,知道不是假的,就拿出手機要撥出去。
薛渝一邊走一邊提醒著:「我就是把號碼給你,不過你要是打過去,我們領導肯定會直接從省城過來抽你,他是我親叔!」
尼瑪!
楊所的動作立刻停住了,他大叫著:「你們這是以勢壓人,你們就是搞特權。」
「哈哈!」陳哲在旁邊忍不住笑了:「誰是以勢壓人,誰是搞特權,不是你女兒打的你電話你來找我麻煩?」
一句話就把楊所憋了回去,不過他馬上又喊道:「行!不管怎麼說,你們無權干涉我們!」楊所還是不死心,他知道只要咬住了職權這方面,自己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薛渝嘿嘿的冷笑:「我們當然不是干涉你們,不過有能管你的人,劉局馬上就到了。」
楊所激動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劉局那是自己的老上司啊,自己當年就是他手底下的,要說自己能坐上現在的位置,那也是劉局的大力栽培,而且劉局相當護短,那是一定幫自己的。
他哈哈大笑,指著薛渝:「你說劉局……哈哈,你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麼?我都跟著他幹了幾十年啦,笑死我啦~」
楊所得意無比啊,那劉局就是自己的根,他要不向著自己那太陽得從西方出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沒事了。
他坐在一張已經歪在一邊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有恃無恐的等著劉局。
大概等了不到十分鐘的樣子,門口就走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警察,頭髮有點花白,但是走路的時候很有精神,帶著一股風一樣的。
「劉局啊,是我啊,小楊!」楊所激動的大聲叫喚了起來。
他心裡得意:哈哈,你們等死吧,我的老領導來了,今天這事兒沒完!
誰知道這劉局根本就沒看他,直奔薛渝,一巴掌拍在薛渝的肩膀上:「小渝啊,怎麼你在這裡啊,有什麼大案子麼~」
「沒啥,就是看看我妹夫,我爸托我向您問好呢!」薛渝微笑著說。
劉局哈哈大笑:「到底是一起摸過槍的,我也惦記著他吶,哪天我得去省城找他喝兩杯,好久沒見老兄弟怪想的。」
薛渝指了指陳哲:「叔,這我妹夫!」
劉局轉身打量著陳哲,雖然頭髮已經蒼白,但眼神犀利如鷹一樣,陳哲也這麼的看著他。
劉局點了點頭:「這是倩倩的男朋友啊,小伙子模樣挺俊,有精氣神!嗯!般配~」
看來這薛倩男友的名頭都跑不了了……
薛渝這是靠聲勢呢!
兩個人閒話家常,周圍的人都一個一個站得筆直,楊所看著那叔侄兩個聊得熱乎,在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劉局,那個,我……」
旁邊劉局身邊的一年輕人走了過來拉住了他:「沒你事兒了,劉局讓我跟你說,你被停職查辦了!」
秦心在旁邊好奇的看著這些人,雖然不太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知道自己這伙贏了,她蹦蹦跳跳的來到被押著的陳重面前囂張的說:「你剛才說的,有些人惹不起,也躲不起。」
然後她又轉頭跟楊琳芝說了一句:「你今天的打是白挨了。」
屋子裡面靜得很,特警們離開後一群公安來押走了陳重等人,陳哲讓人砸了陳重的車,自己留下了五萬塊錢。
這次算是徹底把陳重收拾了,估計得蹲監獄了。
他家被砸了一個冰箱,一個電視,一台電腦,各種小部件也被砸壞了很多,現在已經四面透風了。
裝修沒事,看上去淒慘,其實被砸壞的東西也就那幾個,看來自己得要大購物了。
算起來被砸了二三萬塊的東西,自己這次賺了。
陳哲拿起電話就開始質問起薛倩,兩個人雖然只見過幾面,關係卻不錯,至少是名義上的「分手情侶」,不然的話陳哲也不會找薛倩。
「喂,薛倩,你怎麼又把你哥找來了?他領著那麼多人都快把我屋子撐爆了,我就想來幾個能壓住對方的就成,別弄得跟反恐似的啊?」
那邊的薛倩不太好意思,有點吞吞吐吐的:「你……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哥,我們幾個正在吃飯,被他聽到了啊!」
我靠,自己這也太點背了,經過了這幾次薛渝的陣仗,陳哲這個也算膽大的人見到薛渝就有點打怵。
太尼妹的熱情了啊!
薛倩以為陳哲生氣了,解釋著說:「我哥要抓那天那個罪犯嘛,正跟我說好想搞一次演習,結果你的電話就來了啊~」
不帶這麼湊巧的吧?
「不管怎麼說也要謝謝你,哪天我請你吃飯啊……」陳哲客氣的說。
「好啊!」薛倩顯得很興奮。
掛了電話,陳哲吁了一口氣,請人吃飯的時候,如果說「哪天」那就是沒有那一天,還是離薛倩這姑娘遠點安全,不然哪次身上零件都被薛渝拆零碎了。
秦心訕訕的湊了過來,眼神飄乎的看著自己的腳尖,臉蛋發紅,分明就是想起了剛才兩人的那個很有激情的擁抱。
「那個……那個……」
這刁蠻的女人要是突然害羞了,你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答覆她好。
「你是餓了吧?」陳哲戲謔的問。
秦心立刻回復了自己的本色:「胡說,我哪有,我就是怕你會餓才說的。」
「我不餓!」陳哲揮了揮手。
秦心臉上立刻呈現出失望之色:「怎麼你會不餓呢?你晚上也沒吃飯的啊?」
「反正我又不餓,晚上不吃了吧?」他抱著肩膀,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盯著秦心。
秦心一本正經的教訓著陳哲:「你現在是在修煉淬體,要吃很多的東西來補充身體啊,身體的強壯不只是靠真元的,吃飯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好吧,反正我不餓,你要餓的話我們就去吃,你要不餓的話我們就不去!」
秦心剛想說話,不經意看到陳哲眼神中的玩味,立刻恍然大悟,握起小拳頭錘在陳哲的肩膀上:「好啊!你敢耍我,打死你,打死你。」
只是這一拳一拳的分明就是撒嬌了,一點都不疼,心裡還甜甜的。
「我們去吃點好的!」
五萬塊錢在手,陳哲腰板挺得筆直,這輩子從小到大也沒一次拿過這麼多錢,自覺可以算是暴發戶了。
只是他一個宅男,到底什麼是「好的」,自己也沒什麼主意。
對於他來說,門口小吃部的炒飯,食堂的溜肉段,都是他的覺得很好的東西,再好的話就是kfc?不然就是必勝客?
今天大爺是有錢人,怎麼能吃這些東西?
不然的話問問蔣小喬,再順便請她吃一頓飯?
想起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車上的中年人,沒有連臉都沒遇到的少爺,本來快樂安心的陳哲心裡閃過了絲陰翳,難怪蔣小喬是那種個性,原來身邊都是一群這樣的人啊!
說起來,自己剛把蔣小喬的小人情還完,就欠了她一個大人情。
到現在陳哲如果還猜不到,自己的處分被撤銷有蔣小喬的幫助那就是傻瓜了。
開始時不明白,事情發生後前後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故意讓自己接吳校長,然後幫自己了一個大忙。
這女人……講義氣啊!
知恩圖報嘛,再說自己怎麼能嚥下那口氣,應該把蔣小喬這個女人拿下,然後氣氣那個什麼「少爺」的。
陳哲拿出手機,裡面已經存了蔣小喬的電話,他撥了出去。嘟嘟兩聲,確實接通了,可惜沒人接。
奇怪了?
陳哲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下午來的那兩個人,難道蔣小喬不接電話跟他們有關係?
搖了搖頭,他轉頭問秦心:「我們去吃什麼啊?」
秦心確實是餓得狠了,下午陳哲打籃球的時候就已經餓得不行,後來又遇到搗亂的,當時還不覺得,現在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她翻了翻白眼:「我哪兒知道?那天我們吃的炒飯就很好啊!」
問題今天陳哲是有錢人,真的不想吃那個炒飯啊,已經吃了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