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酒精上腦,剛剛被拍門拍醒的,現在又昏昏沉沉的握著上官萱的手閉上雙眼,睡著了。
上官萱靜靜的流淚,看著周磊發出淺淺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的把手抽回來,再把他的雙腿移到沙發上,拿起薄被幫他蓋上。
打開空調,讓室內的溫度能夠降下來。已經快九月,烈日依舊。
先燒了些熱水,再找到茶,泡了杯茶後餵了周磊喝了。
房裡的味道很難聞,有一點作嘔的感覺。上官萱放下包包,開始幫周磊打掃衛生。
從臥室,再到客廳,再到洗手間,最後是客廳的茶几附近。家裡的垃圾,裝了幾個大袋堆放在一邊。一直都輕手輕腳的害怕吵醒了周磊,上官萱忙碌了將近兩個小時,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緩著氣息。
當開始收拾客廳的時候,上官萱已經累的有些撐不住了。面色有些不對勁,上官萱伸手就準備緩一下去包裡拿藥。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沙發上的周磊皺緊了眉頭……
臉上寫滿了痛苦,上官萱在看到周磊皺眉頭,一臉痛苦的模樣,也顧不得要拿藥先走到沙發邊彎腰。
「學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辦法不去關心他,更加沒有辦法無視他的痛苦……
周磊耳裡聽著上官萱的聲音,大腦有些渾沌,視線看著上官萱,看了半天,渾濁的雙眼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滾出去。」
周磊揮開上官萱探過來的手,打的上官萱手背上一疼。瑟縮了一下,剛剛呼進了很多灰塵,好像更難受了。
臉上的表情也就更加的蒼白了幾分,周磊慢慢的撐住起來。看著不知何時進了自己家的上官萱,剛剛好像是看到煙兒了,而醒來竟然是上官萱……
「同樣的戲碼你還要再上演一次嗎?這次,你想得到什麼?周家的結局還不夠淒慘嗎?上官萱,我不想再看到你,立刻滾出去。」
周磊酒精依然上腦,根本就站不起來,但是吐出來的字眼可是一點也不含糊。字字都讓人錐心的疼痛,上官萱面色是越來越難看……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
有些痛苦的擠著字眼……
「擔心?我謝謝你了,你的擔心我承受不起。上官大小姐,我拜託你離我遠一點。算我周磊欠你的還不行嗎?現在周家已經因為你而破產,周家已經沒有了。而我,更是成了周家的罪人。煙兒更因為我和你的事情而和我分手離開了我,上官大小姐,我請問你,我的身上你還能得到什麼好處?或是說,你還想讓我淒慘到什麼地步,才罷休……」
「我沒有……我沒有……」
上官萱不停的搖頭,呼吸是越來越急促,眼淚往下滾。
「別用這副表情,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上官萱,就算那一夜我錯了,現在也還清了。你的施捨,我真的不需要。離開我的家,否則別怪我扔你出去。」
周磊的人生,天翻地覆……
看到上官萱,便能夠想到周家的破產,而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他。媽媽更是揚言再也不要認他,從小的依靠也捨棄了自己。而煙兒,在爸爸找上她的時候,知道了他和上官萱那一夜的事情。
對兩/興關係本來就保守的柳煙,完全不能接受,一個她眼底完美的男人,竟然背著她和自己的好姐妹上/了床。想到那天柳煙含淚的眼睛,一句句的控訴還在耳邊,心便揪成了一團.
遷怒……
一夜錯,兩個人的錯,最後承擔的是他一個人。如果這是對那一夜的懲罰,也太狠。
周磊的眼神,看的上官萱揪成了一團。
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
的確因為她的關係,周家才被捨棄。而被牽連的一切,皆是因為她。
「對不起……對不起……」
上官萱捂著胸口,痛的忘記了要拿藥的事情。只是後退後退,面色越是慘白,雙腿挪動的也更困難。
沙被在拍。周磊耳裡聽著上官萱的話,抿著唇瓣不說話。
這一切都怪在上官萱身上,太自私,可是,現在的他還有什麼心情去為他人著想……
轉過視線,不去看上官萱,不想有任何內疚的心情……
上官萱手撐在桌上,越來越痛苦。表情痛苦的伸手去摸包,手剛碰到包上,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
砰的一聲,發出聲響。
周磊快速的轉頭,在看著上官萱好像很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上官萱?」
周磊眉頭一皺,身體動了一下,卻未立刻起身,而上官萱已經痛苦的沒辦法發出完整的話。
嘴裡吐字不清楚的說著藥……
周磊聽不清楚,見上官萱不像是裝的,立刻撐著沙發站起來。一陣陣的暈眩,努力不讓自己再跌坐回原地,撐著沙發往上官萱的方向走去。
「喂,你怎麼了?」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萱這個模樣,周磊喝的太多,大腦一時根本就沒法正常運轉。
「你說什麼?」
周磊低下頭,靠近上官萱的耳邊……
「藥……包……」
很艱難的吐出兩個字,離死亡,覺得好近好近。
手條件反射的撫向小腹,生命如此的脆弱,為什麼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卻要把她帶到這個世上。
上官萱的眼眶濕了,手抓著周磊的衣袖,眼底藏不住的眷戀。
「石頭……」
很輕的兩個字,這個最親暱的稱呼……
隱約聽到了,又彷彿沒聽到,周磊在隱約覺得聽到什麼的時候,想要看向上官萱,卻又想起她說的藥。顧不得她剛剛說了什麼,立刻站起來想要去拿她的包。但是喝多了,蹲下再站起來,酒氣沖腦差點跌倒。扶住沙發才穩住自己的身體,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周磊看向門口,大腦已經有些清醒。
煙兒的性格他最清楚,說分手的時候,哭的那麼傷心。
想到她說的話,一直以為你是不一樣的,沒想到,你也一樣。
那失望的眼神,滿臉的淚。
先幫上官萱拿藥……
就在準備去拿藥的時候,門已經直接從外面被撞開。而周磊還未碰到包,人已經被來人一腳踢中,力道太猛,周磊的身體後退了好幾步。本來腳步就不怎麼穩,身體就這樣被直接跌的撞到茶几上,又從茶几上倒下,翻過跌到地上。
上次還沒好的傷,此時被踢中胸口,肋骨好像斷了幾根的感覺,疼的周磊面色慘白。
手扣在茶几上,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
「笑笑……」
上官睿快速的走到上官萱的身邊,一手摟起上官萱。然後把隨身帶的藥放到上官萱的鼻子前,抱著上官萱的手不停的顫抖著。上官萱的眼皮都已經快耷拉上了,耳邊聽著熟悉的聲音。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沒有力氣……
「小澤,開門按電梯,快。」
上官睿看了一眼周磊,而後一把抱起上官萱。對安澤吩咐著,聲音裡已經有了惶恐。
周磊眼見著兩個衝進來的人又如旋風一樣的出去,門開著,熱氣從外面襲來。伸手慢慢的撫去嘴角的鮮血,疼痛讓腦中的酒意已經醒了大半。
以前什麼時候見過上官萱已經忘記了,在有幾次看到煙兒身邊有個陌生的女孩時。煙兒靠在他的懷裡告訴她,那是她們學校高中部來的新學妹,兩個人很投緣。然後說,你不記得了,就是你高三最後一場籃球賽我去看的時候,你來找我,然後我身後有個女孩發病了。那時候,我對她就挺關注的。一看就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很值得交朋友。
我很喜歡她……
那時候,煙兒的笑容那麼燦爛。對人沒有什麼心眼,交朋友都隨心的感覺走。而一直以來,三年他和煙兒分割兩地,是上官萱和煙兒越走越近。兩個人好的像是一個人一樣,而他也才正眼看上官萱,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疼愛著。
只是……
周磊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很複雜的情緒,其實她沒有錯,他心裡清楚……
那一場錯誤,再繼續下去,只會讓一切更加演變的越發讓他覺得人生無趣。只是一夜的放縱,便換來什麼也沒有了,沒了親人,沒了最愛的人……
他已經一無所有……
也不顧自己被安澤剛剛一腳踢的疼痛,周磊搖晃站起身,然後走到被上官萱收起來的酒邊,拿過一瓶,直接打開仰頭就喝了一口。滑入喉嚨再進入骨裡,腹部好似在翻攪著。
一邊喝一邊往門邊走去,準備關門繼續過與世隔絕的頹廢日子時。手剛碰到門把,剛喝到胃裡的酒一下子翻攪起來。
氣血翻湧,有一股子血腥味開始翻攪起來。周磊面色一變,一手快速的撐在牆壁上,一口鮮血就這樣從口中吐出來。混著剛剛喝進去的酒,腥紅的液體直接噴在門上和門外。周磊眼前一黑,只覺得身體一軟,整個倒下去,失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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