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的雷辰逸,眼神深邃似海。、.聽著浴室裡的那聲輕歎聲,心裡沉甸甸的。
一直站在浴室門口,二十分鐘後。
「蕾蕾。」
裡面沒有回應。
「蕾蕾。」
雷辰逸突然推開浴室門,看著浴缸裡慢慢往下沉的程涵蕾,水已經淹沒了她的臉。雷辰逸一驚,立刻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拉起程涵蕾緊緊的抱在懷裡。驚慌過度的雙眼看著程涵蕾那閉著的眼眸,大手拍著程涵蕾的臉緊張的叫道:「蕾蕾。」
程涵蕾感覺到臉上疼,睜開雙眼看著雷辰逸滿臉緊張的模樣。
還未開口便聽見雷辰逸的怒吼聲:「程涵蕾,你瘋了嗎?上官爵離開了你難過我可以理解,你為了他得了抑鬱症,我可以包容你。但是程涵蕾,你別肆意揮霍我對你的包容,難過也要有個尺度,你別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雷辰逸的妻子,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讓我和孩子們有多難過和擔心,你在為上官爵的死難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和孩子們看著你消沉的模樣有多難過擔心……」
「老公……」
程涵蕾的聲音太小,淹沒在雷辰逸的憤怒的聲音裡……
「程涵蕾,你怎麼可以有想死的想法。你是想要用自己的命賠上官爵嗎?你也要問問我究竟允不允許,程涵蕾,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是我雷辰逸專屬的。上官爵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這些都是每個人的命,而且不管是他離開s市去英國,還是他延遲治療,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你聽清楚了沒有?」
雷辰逸的聲音很大,大的有些炸耳朵。
「老公。」
程涵蕾的聲音還是被淹沒在了雷辰逸的聲音裡,程涵蕾不得不伸手摟住雷辰逸的脖子吻住了他的薄唇,這樣才堵住了雷辰逸怒氣騰騰的聲音。
雷辰逸的眸子瞪的大大的,看著程涵蕾的大眼睛。見雷辰逸的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程涵蕾這才後退了一些鬆開了雷辰逸的唇瓣。
「老公,我剛剛是睡著了。」
一句話,雷辰逸面有菜色。看著程涵蕾的小臉,她並沒有說謊。
雷辰逸突然伸手摟住程涵蕾,心中有太多的無奈。因為太愛,所以連責備她都不忍心。看到她難過,他比誰都難過。明明不想看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抑鬱,但是他的理智卻又理解她。因為理解,所以忍心責怪。只是想要再包容一點,只想要她快些走出來。
這些年來,他想過無數種程涵蕾知道了上官爵不在了會有的反應。而他也無數次的說服自己,要如何的大度包容,陪她度過。真的面對的時候才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他的蕾蕾會有任何意外,已經一起走了這麼多年。
他想執她的手一起走下去,想要和她一起經歷未來人生的每一段道路。如果沒有了她的陪伴,他的未來該有多麼的孤寂。
他不能失去她,他害怕失去她。
「蕾蕾,我不能失去你。」
低啞的聲音,雷辰逸把程涵蕾摟的很緊。那害怕擔憂的聲音,表露了一個男人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感情。
程涵蕾心中一揪,赤條條濕透的摟著雷辰逸。眼眶慢慢的濕了,這幾天不僅自己過的痛苦,雷辰逸跟著自己過的也不好。
「老公,對不起。」
爵的離開,她難過可以理解。可是她卻因此而讓雷辰逸和孩子們一起陪著自己痛苦難過了,人總要向前看。而她把自己圈在了內疚當中,強行的把一切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套。明明知道不應該,卻怎麼也跨不出那個坎。
「程涵蕾,你知道我是個很小氣的男人,我不希望你的心中有其他男人的位置。所以……」
「老公……」
程涵蕾以為雷辰逸要讓自己從今天開始把上官爵從她心中徹底的剔除……
「程涵蕾,雖然我並不認為上官爵愛你比我愛的還深。但是不可否認,他是真的很愛你。所以,你聽清楚了。在你的心裡,只許有這麼一點點位置給他。只有這麼一點點,聽清楚沒有。」
雷辰逸的手比了一點位置,然後又向前擠了一點,最後只剩下突出來的一點點指尖的位置。
程涵蕾看著雷辰逸那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心中暖暖的。婚姻的生活裡,雷辰逸為了自己妥協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體貼和包容自己,她怎麼能懷疑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了,就這麼一點。」
程涵蕾的手比劃了一下。
「是這麼一點。」
雷辰逸握住程涵蕾的手,把距離縮小到不能再縮小。握緊了她的手,在自己的唇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
「知道了。」
程涵蕾捶了雷辰逸一拳,讓雷辰逸把自己抱起來。擦乾身體,穿上睡衣。把她放進被窩里拉好被子,自己則往浴室裡走。很快洗好澡走出來,換上睡衣拉開被子躺了進來。大手把程涵蕾摟進了懷裡,程涵蕾靠在雷辰逸的懷裡。
床頭燈已經調至很暗,程涵蕾聽著頭頂那熟悉的淺淺呼吸聲。兩個人並沒有說話,偌大的臥室裡只剩下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起伏著。
「老公,謝謝你。」
睡前的呢喃,帶著朦朧的感覺。雷辰逸沒說話,只是伸手摟緊了程涵蕾。因為珍惜,所以有些以前不能接受的地方,也願意給予適當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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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痛不是說不痛了就不痛了,有些難過不是說不難過了,就不難過了。
接到peony的電話,程涵蕾有些意外。
對peony,不管是哪種程度上,她都有著一定的歉意。一直在平復自己的情緒,想要讓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時給peony打電話,問關於上官爵的事情。
「我在你公司樓下。」
peony此時靠在車上,握著電話,戴著墨鏡目光看向程涵蕾所在的樓層。
一闊別s市已經這麼多年,這裡並不是她的故鄉。即使在這裡只呆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但是對這裡卻有很深厚的感情,因為她最愛的男人生長在這裡,她最愛的男人最眷戀的地方在這裡。
「馬上下來。」
程涵蕾立刻掛了電話,迅速的站起身,對秘書吩咐了一下便往樓下走去。樓梯本來很快,但此時顯得那樣的慢。程涵蕾在漫長的時間裡電梯終於到達了一樓,出了電梯踩著高根鞋往外走。一眼便看到了peony的身影,高高瘦瘦的她現在更加的瘦了。還是長卷髮披散而下,戴著墨鏡的眼睛看著出來的程涵蕾。
在程涵蕾站定在她的面前時,peony慢慢的拿下墨鏡。對程涵蕾微微的一笑說道:「涵蕾,好久不見。」
一聲招呼,恍若隔了很多年。
在安靜的咖啡廳裡,程涵蕾點了一杯咖啡。peony手中的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液體,目光看著那縈繞的霧氣。入眼的是程涵蕾的憔悴和滿眼的疑問,欲言又止。
兩個人的身份,有些親密,又因為上官爵而存在著一些尷尬。有些畫面,一晃都已經是多年。
「如果爵知道了你為了他而傷心成這樣子,應該會既心疼又在心底覺得開心。你的一個情緒總是可以牽動他的情緒,讓他的情緒起伏的厲害。」
peony的聲音淡淡的,這麼多年奔走於各大城市。看過太多的風景,也看過了太多的人情事故。當年的小姑娘已經長大,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不再愛的幼稚不成熟,有時候,單調的重複做一件事情,卻不知道意義在哪裡。
但是,她知道,那是上官爵想要的,所以,她願意一直一直的幫他做下去。
「peony……」
程涵蕾不知道接什麼話,曾經兩個人交談的言語很多。但是隔了這些年,不是因為兩個人無話可談,而是程涵蕾對peony的歉疚。涵逸海眼。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如同他愛你愛的無怨無悔,而我,也愛他愛的無怨無悔。爵總是說我有一天真愛上一個人就會懂得,他所做的一切。是的,我已經懂得。因為早在他告訴我什麼時候懂得愛就會懂得的時候,已經真的愛上了他。」
「我用這幾年的時間證明了,我愛他的程度並不比他愛你的程度少,只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我真的已經懂得了,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peony的眼眶微微的紅了,可是卻擋在了縈繞的咖啡霧氣裡看不真切。眼淚始終沒有滑下來,即使聲音已經哽咽了。
「peony……」
程涵蕾的內心無比的沉重,愛一個心裡只有別人的人,而且這個人已經早不在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信念讓她堅持了下去。
「涵蕾,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怨不得別人。愛,與不愛真的這樣簡單。你很幸福,愛了一個同樣也愛了你的人。所以,你和雷辰逸可以這樣幸福。而我和爵,我們兩個人都注定了無緣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們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我把他安家在愛琴海,如果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我想,即使他嘴裡說著不想打擾你和雷辰逸的平靜生活,但是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涵蕾,我們都隱瞞著你,為的是什麼你應該也清楚。我知道你為了爵的離開而很傷心,我想,傷心的人並不止你一個人。你會這樣傷心難過,不僅僅是覺得自己辜負了一個如此真心對你的人,更多的是因為從來沒有回應過,而覺得對不起他。」
「涵蕾,他精心的欺騙你,為的就是讓你過的安心,過的幸福。他就是知道了你如果知道了他離開了人世,一定會很難過。他一方面自私的知道你會為他難過覺得欣慰開心,但是他太愛你,愛到了不願意滿足自己那一點點欣慰,寧願你永遠不知道,寧願你不要因為他的死成為你心中的負擔。」
「他的愛深到處處為你著想,深到不忍心看你因為他而難過。他連死都要為你著想,這份深情你應該懂得。而如果你真的懂得,那麼就應該讓他安心。如果你始終放不下他的死,始終沉浸在他死的難過當中,你就真的是辜負了他,辜負了他對你的深情。辜負了他的情深體貼,辜負了我這些年一個人的行走。」
「如果你連他死時的心願都無法滿足他,那麼,他真的白白深愛了你一場。」
「程涵蕾,你只有過的幸福才是對爵來說最大的回報。這是他最想看到的,他說過,把你交給雷辰逸他就放心了。雷辰逸是個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人,我想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別讓爵不安心,讓自己過的開心,這是你唯一可以做的。」
peony說完,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微笑著轉身,沒有等程涵蕾的答案……
她不需要一個答案,她只是想要為他最愛的男人做一些事情。想要讓他在愛琴海裡可以安心的長眠,她知道他的心願是什麼。她知道他不想看到程涵蕾傷心,就如她不想看到他離開了也不安心。
爵……
走出咖啡廳,peony的眼眶紅紅的。這些年來走走停停,每走過一個地方都要去模仿上官爵的字跡。都要費心的合成照片,這幾年裡,她的仿真程度越來越甚了。
上官爵,你可以愛程涵蕾愛到,死也要為她著想。
而我,可以為了愛你愛到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你為了讓別的女人安心而做的一切。
上官爵,這個世上不是只有你傻乎乎的愛著一個人不求回報。我也會愛你,愛到不求任何回報……
這個城市幾年來,改變不是特別大。peony去了上官爵以前的住處,房子一直留著,鑰匙轉動打開了屋子。裡面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染上了灰塵。peony放下背著的包,開始裡裡外外的打掃。一身的污垢,一身的灰塵,換來的是窗戶,地上都乾淨的不染塵埃。
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地上,這裡已經沒有了上官爵的氣息。
房裡的擺設一點也沒有改變,好似自己曾經也被上官爵揮倒在這裡。peony坐在那裡,目光看向上官爵以前站著的位置。眼眶越來越紅,眼淚也慢慢的湧出眼眶。
「爵……」
沙啞的聲音,靠著回憶來支撐著這漫長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天。
突然間,程涵蕾知道了真相。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程涵蕾知道真相,還是害怕程涵蕾知道真相。當不用再油走在各個城市,不用再生重複的去做那些事情。生活,好像已經沒有了依托。
她,好像突然間失了目標。
peony在上官爵的房子裡,坐了一夜。一夜未睡,直至天明。起身,再次離開。
如果不去做什麼,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機場……
她已經完成了他想要做的,現在她要去愛琴海,陪著他。
手中拿著護照,peony往機場裡走。
往辦理登機手續處走去,peony戴著墨鏡向頭等艙的專口走去。前面擺的人並不多,peony一邊拿著證件,一道身影正從第一位置離開,peony手剛從包裡拿出證件抬頭,而那人正好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
peony的目光在那一刻定格,手中的證件就這樣從手中滑落了。迅速的轉過頭,看著那人的背影。剛剛擦身而過時,那股子熟悉的感覺錐心。
這些年來,心心唸唸的都是靠著回憶而回。每一個感覺她都深深的刻在腦海裡,靠著不停的在腦中演練才能讓自己堅持下去。所以那種熟悉的感覺,讓peony無法抑制住自己的衝動。
「爵……」
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peony邁步就要追過去。
「小姐,你的證件。」
peony剛邁步子,就被身後的人拉住,而那人手中拿著peony的證件遞給peony。peony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一手快速的接過,然後倉促的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就要追過去。
轉身間,已經弄丟了他。
機場裡,peony四處尋找著。
「爵……爵……」
像是失了魂魄瘋了一般,peony在機場裡打轉著。在安檢前,尋找不到那道身影。一個個的人看過,一個個的人感受,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沒有再找到。
peony迅速的轉身向頭等艙辦理機票處跑去……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他是去哪裡?什麼時候的飛機?」
「對不起,小姐,我們不會洩露客戶的資料。」。
「他是誰?」
peony用力的拍著檯面,聲音激動。
「小姐……」
在勸阻無效之後,peony被保安人員帶離了櫃檯。而peony拿起手機,拔打了雷辰逸的電話。她要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她感覺到了上官爵的感覺,那熟悉的氣息不會錯。她確定,那個人是爵,一定是爵。
即使,她親眼看到爵死去,親自把他的骨灰灑向了愛琴海。可是,她那麼確定,那個人一定是上官爵。
手,握緊了胸口戴著的項鏈。日日夜夜的陪伴著她的項鏈,那裡面有著上官爵的骨灰。用力的握緊,peony淚水模糊了視線。
「爵,你是心疼我,所以回來了對嗎?」
喃喃自語,別人都當她是傻子,而peony卻絲毫不介意。
我相信,這是一場奇跡。因為我的等待而出現的奇跡,你心疼我而為我創造的奇跡……
雷辰逸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班機都已經確定。而且一張那人身邊位置的機票已經送到了peony的手中。peony伸手接過,看著雷辰逸的臉說了一聲謝謝。
「是應該我謝謝你,這些年來對蕾蕾的照顧。」
「我只是為了我自己愛的男人而已。」
peony輕聲說著,表情有些急切,她並沒有說是為了什麼想要知道。這一次,她想要自私一次。握緊了機票,對雷辰逸點點頭,peony邁步向著安檢入口處走去。
飛機已經快要起飛,peony匆忙的穿過安檢。登記,尋找著位置。
頭等艙裡,peony迅速的找到了位置。
站在那裡,手裡還握著機票。目光看向坐在裡面位置的東方男子,他的身形和上官爵很像。他低頭看著報紙,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的人正在注視著他。東方男子的目光從報紙上離開,然後目光轉向了站在位置邊未坐下的peony……
空姐的聲音在溫馨的提醒著,請先入座。而peony仿若未聞一樣,看著那彎腰的男人。站在那裡,能夠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自己。
peony因為激動唇瓣在不停的顫抖著,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裡,情緒激動的無法抑制住……
微微的一個笑容,他的目光就這樣看著自己。那雙眸子,那眸子的深處,彷彿看到了上官爵那淡淡的一個眼神。
「爵……」
peony喃喃的開口,眼淚迅速的從眼眶裡滾下。
東方男子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英國女人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叫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淚如雨下,一下子呆住了。繞是平時能說會道,此時也忘記了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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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peony的一番談話,程涵蕾心中最後的那絲悲傷被揮散。
關於去愛琴海的事情,程涵蕾考慮著應該怎麼和雷辰逸說……
晚上下班,雷辰逸過來接她下班。
她站在樓下等待著雷辰逸,坐進車裡,雷辰逸側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
程涵蕾上了車後,有些沉默。
車並沒有立刻啟動,雷辰逸看著程涵蕾的側臉,一手從前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遞給程涵蕾……
程涵蕾正在思考怎麼開口,面前突然多了一樣東西,愣了一下,伸手接過。
飛往愛琴海的機票,只有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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