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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續篇 :(三十五)百口莫辯 文 / 紫戀凡塵

    打電話給丘澤,沒人接聽。安然關了火,一個人開了車去丘家。

    在外面,看到了丘澤的車停在外面。安然停下車,丘澤已經回來了。裡面很安靜,有一種暴風雨前假寧靜的感覺。這種氛圍上次跟上官睿困在電梯裡時感受到過,而現在,同樣感受到了這種壓抑的氛圍。

    腳步頓了一下,安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當走進客廳,看著有些熟悉的場面。

    甚至於,比那一次,更加驚濤駭浪。

    安然在門口頓了頓,這一次沒有人再熱情的叫著她的名字,叫她過去坐。每個人的眼神都有著怒火夾雜著失望,安然心縮了縮,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爸,媽。」

    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前的慈愛溫和,一家的和諧完全不存在。

    丘淵一直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所以即使事實的真相在面前,他還是一向秉持著冷靜準備給安然一個解釋的機會。

    藍苑氣極攻心,一個人在房間看到的時候,差點氣的暈倒。現在臉色還是很蒼白,眼神盯著安然,似乎是想要看透她,究竟怎麼有這麼狠的心。

    究竟有多好的演技才能騙過了他們所有的人,這個完美的媳婦在被剝開後如此的不堪。究知他看。

    最痛的,莫過於丘澤。

    坐在那裡,丘澤從安然走進來的那一刻,目光便這樣直直的看著安然。看著她那纖細的身子,看著她的臉,他深愛著的臉。

    不管有多累,有多痛,他沒有想過要放手。如果年輕的時候愛裡夾雜了一絲自傲,認為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但是歲月的沉澱,這個女人早已經深入他的心。融入了骨血裡,她就算不愛他,就算千般不願意,他可以遷就他。但是,為何如此的殘忍,如此撕碎他的一面情深……

    安然站在那裡沒有立刻坐下,丘澤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用雙眼看著她,那眼神從未見過。那是失望至極,痛到至極的眼神……

    在那樣的眼神裡,安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吐出一個字來,喉嚨像是被硬生生的掐住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安然……」

    丘淵沒有叫安然坐,而是很沉重的開了口。

    「爸。」

    安然腰挺的直直的,眼神裡有著一絲緊張附帶而來的慌張。丘淵的聲音太嚴肅,即使平時他對自己說話並非有太多的情感洩露,但是這個公公是疼她和小澤的,她心裡很清楚,用這樣冷漠的聲音和她說話,算起來真是第一次。

    「丘澤對你怎樣「」

    「很好。」

    「我和你婆婆對你怎樣「」

    「很好。」

    「丘家有沒有把小澤看的見外「」

    「沒有,你們待小澤如親生的看待。」

    安然喉嚨卡的厲害,似乎隱隱的知道有些隱藏在心中的秘密要被洩露。如果當初早些開口,事情也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拿掉丘家的孫子「」

    丘淵在說到拿掉的時候,安然身體不穩的顫抖了一下。即使知道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但是聽到還有些疼的厲害。目光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丘澤,迎上丘澤那疼到極致的眼睛。唇瓣蠕動著,很想要開口……yuet。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生下丘家的孩子,我們丘家也不會錯待。不管是兒是女都不會影響到小澤的地位,小澤我們早就已經把當成了丘家的孩子一樣的對待。從來未曾想過要看的外,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我清楚。」

    在丘淵的話語裡,安然聲音有些飄忽的開口。心口像是被人撕裂開來了一樣,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借此來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既然清楚,為什麼「」

    為什麼……

    目光看向一張張臉,他們對她都很好。

    他們都同樣期待有一個真正屬於丘家的孩子,不提只是不想給她壓力,她都知道。

    是她,對不起丘家……

    「安然,說,為什麼「我們丘家究竟哪裡對不住你,你要如此殘忍狠心,你的心究竟是不是鐵做的,丘澤對你如何你不清楚嗎「那是丘家的孩子,那是一條小生命。你怎麼下的了手,背著我們把丘家的孩子拿掉。」

    藍苑終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怒氣,聲音帶著顫抖的質問著。坐在那裡,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想著她千盼萬盼的孫子就這樣被她輕易的拿掉。甚至一瞞著就瞞了他們三年多。如果不是這次,他們還不知道安然背後裡做了這麼可恨的事情……

    這個好兒媳婦,這是這麼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對待他們的。

    安然抿著唇瓣,不知道怎麼解釋。也無法解釋,只是緊緊的咬住唇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個秘密背負了太久,久到已經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她再小心翼翼的遮掩,還是會有揭露的一天。

    「安然,為什麼「」

    丘澤沒有怒氣,那雙眼睛死灰一般的看著安然。聲音太平靜,彷彿是暴風雨前來的寧靜。他想聽她的解釋,哪怕是騙騙他,最起碼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他想要給她機會,想要再給她一次機會。即使,此時已經萬箭穿心,痛的窒息。

    站起的身子,直直的看著安然那纖細的身體,彷彿風一吹,人就要倒下一般。聽到丘澤沉痛的聲音,安然心中一疼,似乎被人突然抽了一巴掌一樣抬起頭來。近距離之下,安然和丘澤的目光撞在一起。想要移開,不想面對丘澤那失望到極點,痛到極點的眼神。

    只是,他的眼神似乎是膠,粘著她的視線無法挪開。只能被迫般的看著丘澤,看的自己心都整個都碎了。

    她知道,自己正在拿一把刀撕碎著他的心。她知道自己把他的滿腔深愛給摧毀了,她知道,她最終還是辜負了他,傷他至深。

    「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安然聲音沙啞的吐出三個字。

    丘澤似乎是被這三個字刺到了,雙眼死死的盯著安然。在安然眼淚滑出眼眶的時候,雙眼裡透著一抹狠戾的光芒。

    「對不起「安然你究竟是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丘家,還是對不起你狠心拿掉的孩子。」

    「安然,你對不起。你是對不起我們丘家對你的好,還是對不起這麼多年我的付出,我爸媽的付出。」

    「安然,對不起,你的對不起究竟可以彌補什麼。你說,可以彌補什麼「」

    「對不起……」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拿掉我們的孩子。你不愛我,我容忍你。因為是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這些來年,你心裡一直藏著另一個男人,我心裡明瞭卻努力不在乎。你在半夜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我可以裝作沒聽到。你在另一個男人生日的時候,吃著他喜歡的蛋糕我裝作沒看見。你說不想剛結婚就要孩子,好,我同意。我願意給你時間適應婚姻,適應我,適應丘家。」

    「但是,安然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在答應了我為丘家生孩子後,在有我了我的孩子後,你要那麼殘忍的拿掉。甚至連告訴我一聲都沒有,你的眼裡究竟有沒有我。這七年來,在你的眼裡在,我丘澤究竟是什麼「你究竟置我於何地,置丘家於何地。」

    「安然,你的心呢「你的心呢「就算是冰封著的心,也應該被融化了。」

    「對不起……」

    安然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被丘澤的字字相逼逼的無處可退。

    「我說了,不要再說對不起。」

    丘澤的聲音,驚天的怒氣。那怒到極致的高亢聲音,伴隨著怒吼聲,揚起的大手……

    安然在感覺到臉上一陣風掃過的時候,閉上了雙眼。沒有躲沒有避,只是閉著雙眼,兩行淚洶湧的滾了出來。丘澤的手硬生生的頓在離安然臉只有一指的距離,死死的盯著安然那閉著雙眼的臉。

    身體顫的厲害,丘澤的內心承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他一直以為是孩子的緣份還未到,所以,兩個人身體健康卻沒有孩子。

    他一直以為,安然是真的願意為自己生孩子。因為這一點,他不停的在蠢蠢欲動想要徹底佔有她身心時候說服自己。一個女人如果願意為你生孩子,那麼就是真心的想要和你生活下去。但是現在……

    一切顯得這樣的可笑……

    她,從未想過要為他生孩子。

    她甚至在一個小生命降臨的時候,還親手扼殺了那個小生命。

    她殺死了他的孩子,也就是親手殺死了他對她的縱容和容忍。

    手,在原地慢慢的收緊。指尖甚至還滑過了安然的臉,帶來一陣陣冰冷的觸感。那麼冷的手,那麼驚濤的怒意。

    「滾……」

    丘澤後退了一步,驚濤駭浪後是死一般的灰暗。

    一個字,似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

    安然身體一怔,淚水凝聚在眼眶裡。看著丘澤收回了手,這一幕刺疼了她的心。

    「我說滾。滾出這裡,滾出我的視線,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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