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維維眼裡已經浮出陰霾,同愛人一同去尋覓美食的好心情已然破壞了:「陳婉柔這是去幹什麼?這種時候還能遇到她,運氣未免太好了一些。」
秦風道:「聽說她今天上午來辦了辭職手續?」
楚維維點頭:「是的。可算是走了。」
「公司裡的人也未必把她的真面目瞭解徹底,或許會有人認為你私底下做了什麼,把她排擠過分了。維維,別太在意,這種流言蜚語傳個幾天就會自動消失的。」
楚維維道:「我倒是不怕這個,手下有個項目經理認識個時尚媒體的記者,那記者當時也在場子裡,這種好八卦雖然不能見諸媒體,可是對於好朋友肯定得賣弄賣弄,那個經理知道了這種轟動式的豪門秘辛肯定管不住嘴。聽小黃說陳婉柔的破事已經傳開了。」
秦風笑了笑:「這挺好。」
楚維維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扭頭溫柔的看著他:「雖然我哥哥表現很犀利,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在背後策劃了不少。」
秦風道:「楚驍很聰明,我把陳婉柔表裡不一的幾點簡略的說了說,他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楚維維往他這邊靠了靠:「陳婉柔這下在a市是絕對沒法再混下去了,只能送遠一點,讓她休養生息,或許能用來拉攏些不知底細的人。陳家的聲名已經受損,想必最近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他們不是想攀上蔣家那一派系的人嗎?蔣家雖然和咱們不怎麼對付,卻也不是那種沒見識的人家,陳家心毒如此,可見是個沒有底線的,沒有忠誠可言,即使蔣家缺人用,也不會輕易培植陳家人。我估計陳廳長這輩子的前程也差不多了,等陳老爺子從中央退下,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秦風淡淡笑道:「他們還想怎樣?已經賺得夠多了,多少人苦一輩子都掙不到他們資產的零頭。我只是還是擔心,俗話說狗急跳牆,他們能混到這種層次,也不會不知道家族面對的危機,如果明白他們真的完了,只怕會豁出去做點什麼。」
「我們又不是他們,怎麼能知道他們心中具體的計劃。走一步看一步吧,還好現在我們這邊每個人都根基穩固,實力在這裡,別人也別想動搖根本。好啦好啦,不想了,我餓死了,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秦風看了看導航:「離出高速的輔道還有十公里,很快了。」
下了高速之後便是一段很直的公路,旁邊偶有分出的岔路,路況一般,甚至有些是泥土路,只是長久被人踩踏被農用車碾壓,土已經結實了。秦風一邊和她信口聊著農村建設一邊看路,瞅準路牌,拐入一條小道。雖然是公路,卻有幾處碾壓壞了的地方,還好這車減震好,倒不覺得多顛簸,終於看到了路邊掛著的一個牌子,他笑著說:「到了。」
這處農家前院有空地供停車,早有個年輕男人迎上來,看著秦風給楚維維拉開車門,拉她出來。此時暮色四起,村裡路燈昏暗,都說月下看君子,燈下看美人,楚維維臉頰被淡黃燈光一照,瑩潤如玉,那雙眸子晶亮如寶石,熠熠生輝,他不由得微微紅臉,不敢多看,對秦風道:「歡迎光臨,請進。」
秦風把楚維維往身邊攬緊,端詳了一下年輕人,見他猶帶稚氣,便笑問:「還在讀大學?」
「嗯,就在a大,十一回家來幫幫忙。請問兩位是坐院子裡,還是進屋裡?」
「今天天氣不冷,就在院裡吧。」楚維維環顧四周,十分喜愛這農家院的格局,一顆大黃桷樹亭亭如傘蓋,周圍錯落有致種一些菊花,品種不名貴,卻開得熱鬧喜人,再往遠看,便是逐漸被暮色覆蓋的縱橫良田和果園。
秦風拉著她在條凳坐下,看了看不遠處房舍裡亮著的燈,還有裡面忙碌的一家三口,湯的滾沸聲,宰肉時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旁邊食客低低的言語聲不停傳來,說不出的安寧愜意。楚維維輕輕撓著他的掌心,說道:「這地方真好,如果白天的話就更美了,現在正是秋收的時候,田里一片金燦燦的。」
「怎麼,喜歡田園風光了?反正咱家院子裡空地有的是,你要不要也改成菜園子?」
楚維維噗哧一笑:「有兩隻狗在,種了菜苗都會被它們給刨出來,話說得給文嫂說聲,最近不是秋天了嗎,肯定要拔了一些枯了的花種上菊花,讓人看緊兩個搗蛋精,在花草長好之前可不能讓它們在花園亂晃。」
老闆出來對兩人道:「雞都是現殺,要做好得等一會兒了,第一道菜離現在估計得半個多鐘頭,兩位是先吃點涼菜,還是在旁邊走一走?」
「我們等著吃正餐。周圍沒有野狗吧?你們這裡風景真好,我想去逛逛。」
老闆慇勤笑:「這裡的狗晚上都要拴好的,不會有出來亂竄的野狗,放心。」
秦風攜著楚維維起身往田埂邊走,踏著一地樹影斑駁,嗅著稻麥成熟之後的香氣,別有一番意趣。楚維維依偎在他身邊,興致勃勃的和他說著這段時間在國外忙碌的見聞,他低頭看她長長了一些的卷髮,上面有燈光跳動,襯得她益發俏麗。他忍不住用手指勾起一縷,露出她光潔的後頸,低頭去親:「那天小黃先回來,說你給我準備了特別的禮物,都是什麼?」
楚維維聞言看著他笑:「你猜呢?」
他捏著她臉頰往兩邊拉:「老實交代。」
她撥開他的手,橫了他一眼:「你這什麼態度呢,審犯人啊?」
「好維維,別吊胃口了,告訴我。」他低頭親她。
楚維維道:「回家給你看一樣東西。」
秦風咬牙:「你又逗我玩,不惡作劇就不舒服是吧?」
「我的俄羅斯名叫做不整你不舒服斯基。」
秦風直接把她轉了個身,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兩下:「天天淘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邊躲邊笑,見他瞇了瞇眼,眸中透出危險的意味,便輕輕叫了一聲,轉身就順著田埂子往前跑。
腳踩在落在地上的枯葉上,發出輕輕的碎裂聲,她跑他追,可是女人終究是比不過男人的體力的,她被他一把拽住,眼見他又要捏自己的臉,連忙把頭埋進他懷裡,可他外套上的玳瑁扣子硌著了臉,她想也沒想就解開他衣扣,把臉緊緊貼著他胸口免得被他捏了,隔著薄薄襯衣,他身上的溫度源源傳來,她忽的玩心一起,咬了他一口。
秦風卻被她這輕輕一咬勾起了綺思,方才在公司裡被她戲弄了一番,那股邪火還壓在心裡,這下立刻躥了出來。眼見四周無人,直接伸手從她衣服下擺伸進去摩挲她的腰:「你這是找死。」『
楚維維嚇了一跳:「這是外面!」
「反正沒人。」他抬眼一望,不遠處有個乾草垛,堆得高高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那裡帶,咬牙切齒道,「不收拾下你你真的要造反了。」
楚維維急了:「秦風我錯了,別在這裡好不好。」
「你現在就是哭也來不及了,誰讓你隨便招我?」
她被他一推,便跌在了草垛之上,鬆軟的乾草白日裡吸足了日光,草香迅速蔓延開來,帶著陽光的氣息,她不敢叫,只能咬著他的肩膀,顫抖著承受他突如其來的欲`望。四周秋蟲唧唧鳴叫,遠方農舍時不時有犬吠呼應,天已經是深藍色,地平線猶存晚霞的幾縷艷麗,她視線逐漸迷濛,覺得那些絢麗的彩色在面前流動起來,環境太過刺激,她顫得厲害,害怕萬一有人過來,可是恐懼刺激得她益發敏感,帶著她整個人幾乎要瘋狂起來。
這個混蛋,怎麼想得到這麼多花樣?誰看到他都覺得他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循規蹈矩,可他竟然拉著她在野外尋歡。該死的傢伙,骨子裡還是流竄著黑社會肆無忌憚的血液,不正經。
秦風也沒折騰多久,稍稍緩解了一下鬱積許久的欲`望便放過了她。她被他拉起來,撣去身上粘的碎草,理好頭髮,隨著他往回走,走了一小截路又覺得不高興,狠狠的在他腰上一掐,憤憤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秦風神清氣爽的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可你後悔也晚了。」
楚維維恨得牙癢,踩了他一腳。
秦風從她身後抱住她,她不悅的掙扎,卻被他禁錮得緊緊的,只能作罷,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輕道:「維維,本來你是楚家最寶貝的大小姐,我應該小心翼翼的,每一句話都要斟酌,不能得罪你,不能惹怒你身後的家族,可是我不想那樣對你,只想把你當最心愛的女人好好的寵愛,有什麼都想和你直接說,一點心機都不願意用,有時候又想欺負你,覺得你彆扭的樣子都好可愛。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好不好?」
「不好。」
「怎麼了?」
「你只能寵我,不能欺負我,必須怕老婆。」
「好霸道。」
「就是霸道,你有意見?」
「可我就是覺得你很好欺負的樣子。」他在她耳垂咬了一口,把她緊緊攬在懷裡,帶回了農家院。
坐下等了幾分鐘,燒的雞就端了上來。老闆實誠,沒有像某些人一樣在廚房裡把食材扣去,雞肉滿滿一盆,還有一盤炒雞雜,一大碗雞血蔬菜湯。那個客戶的推薦著實不錯,雞肉又嫩又香,浸在濃厚湯汁裡,紅亮亮的,薑汁和青椒的香味把雞肉染得辣辣的,卻又好吃得讓人停不下嘴,秦風看著她笑:「嘴都腫成香腸了。」
她看著他同樣辣得緋紅的唇道:「你不是一樣。」說著,給他舀了一碗湯解辣。
他端起湯碗喝了兩口,味道極鮮,緩了下,從雞雜裡挑出一對雞腎放進她碗裡,對她眨了眨眼:「剛才不是累著了嗎?吃啥補啥。」
她氣得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飯後楚維維並沒急著走,找了老闆買了幾隻土雞,又買了不少土雞蛋,在老闆和老闆娘宰雞的時候同他們攀談起來,秦風接到了客戶的重要電話,自去一邊安靜處細談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見楚維維同人相談甚歡,笑著走過去扶住她肩膀,問道:「都說些什麼呢?」
老闆對楚維維印象極佳,店裡也來過開豪車的客人,對他們態度雖然說不上頤指氣使,卻也透出讓人不舒服的倨傲來,可是眼前的漂亮女人是真的沒有一點的架子,從頭到腳都透出溫和的意味。她在後院的小壩子裡選雞的時候看到那些毛絨球一樣的小雞也不怕髒,和小姑娘一樣好奇的抓起來逗弄,買東西也沒有壓價,爽爽快快的付了款。因此他們在楚維維詢問燒雞的秘方的時候也沒有保留,聽到秦風這樣問,便如實說了。秦風忍不住笑,和老闆道了別,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你個機靈鬼,又到處偷師。」
楚維維笑瞇瞇道:「不好嗎?」
「當然好,娶了你別的好處我不知道,口福是有的。」
「別的好處不知道?」
他給她繫好安全帶,在她臉上親了親:「知道知道,我的維維又漂亮又能幹,今後得把你藏起來,別讓人把你給搶了。」
楚維維在他嘴裡塞了兩顆口香糖:「不許親,一嘴青椒味兒。」
回到家裡,她看著傭人從後備箱裡往外搬東西,秦風在一邊瞧,指著幾個長相奇形怪狀的的紅薯道:「真醜。」
楚維維白了他一眼:「這是剛才老闆後院裡種的,不好看,可是很甜,明天早上拿來熬粥,你嫌棄就別吃。」
「你熬粥給我?如果是你煮的,用黃連來熬我也吃。」他拉著她回房間,蘋果和芒果好一陣沒瞧見她了,熱情得要命,舔得她一臉濕,只能去洗澡,他又趁機摸了進來,擁著她親熱了一番,給她洗乾淨了抱出來,讓她趴在床上,自己給她細細的塗上防秋日乾燥的身體乳。她被他撫弄得很舒服,一邊把玩自己以前送他的那個小熊一邊慵懶的開口:「剛剛我在和那家老闆談呢,現在到處都流行農家樂,就a市這方面開發滯後,沒有形成規模,都是小打小鬧的,賺錢也有限。你看剛才那地方多漂亮,又是果園又是田園,還有那麼好吃的農家菜,不開發可惜了。你投一些錢進去,先包裝下剛才那一家小店,肯定能火的,然後再和市裡的人談談,把開發都給咱們做,然後……」
他滿手都是身體乳的芬芳,去捧她的臉,左看右看:「老婆真賢惠,讓我好好瞧瞧,你這面相是不是傳說中的旺夫相。」
楚維維笑著滾進被子裡去,舒舒服服的蹭了蹭柔軟的細棉布,秦風也跟著鑽了進去,把她抱住,輕撫她細膩的皮膚,愛不釋手:「寶貝,才從國外回來,操心了自己的公司又想著幫我拓展事業,還是想想咱們自己的事吧。」
「我想過呢,只是要等到下個月才有適合結婚領證的黃道吉日。」她依偎在他懷裡,閉眼感受著他的溫度。
總想自己的一切都盡善盡美,即使有點迷信,也開始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說法,因為生怕有一點做得不夠好,影響了一輩子。
男人的心思沒有那麼細,秦風聞言只是寵溺的笑了笑,說道:「你說怎樣就怎樣,我聽你的就是了。對了,你下半月不會再有推不開的應酬和出差了吧?」
「沒有,怎麼了?」
「這樣就太好了,我也安排下,咱們空出點時間,一直累得夠嗆,都沒有一起出去玩過,趁這個機會放鬆放鬆。」
「好啊。我工作計劃早做好了的,到時候安排下來就是了,也沒什麼大事,最重要的事就是和人事商量一下,因為現在還是大假期間,我這裡卻不少人加班,總得安排調休。不過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對了,你準備帶我去哪兒?」
秦風道:「s省西部的鳳翔山。」
「我聽過的,那是個好地方,尤其是秋天,滿山都是彩葉,漂亮得要命,還有溫泉。只是那邊這兩天就封山,怎麼去啊。」
秦風道:「我們想去自然能去,山上有人守林,而且也有些別的有關係的人在山上療養,不會斷水斷電。人少不是正好?咱們清清靜靜的過一段小日子。」他頓了頓,說道,「我父親以前在那裡修了一所房子,咱們住那兒吧。」
楚維維抱住他,柔聲道:「好啊,隱居一陣子。」
秦風道:「我小時候在那裡呆過一陣,那時候那裡還沒開發,基本沒有遊人,在那兒看山護林的人也是爸爸的手下,我就在山上受訓,學習野外生存。」
「那時候你多大啊?」
「十一。」
楚維維心疼的親了親他。
他把她摟緊,說道:「有一次指南者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我迷路了,在山上爬了好久,後來陰差陽錯的爬到了一個山頭,那裡有一塊大石頭伸出山崖,我抱了好多枯葉枯樹枝在上面生了堆火,別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居然躺在火堆邊睡著了,離石頭邊緣不過半米的樣子,如果睡覺稍微有點不安分,我就掉下去了。」
楚維維緊張的看著他。
「被找到的時候剛好日出,那景色真的太漂亮了。」秦風溫柔的笑了笑,「現在那裡有了一條路,是個觀景台,我帶你過去看日出好不好?」
「好啊。我也要去你躺過的地方躺一躺,嗯,還要坐在石頭邊上照相,你給我拍下來,我發給伯母看,嚇她一跳。」
「哈哈,魏阿姨肯定要罵你胡鬧,跑山崖邊多危險啊。」
「我偏要……以前我時間多的時候戶外徒步,徒手攀巖什麼的都幹過,我不怕高的。」
「和你扯了這麼久,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次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差點被你撒嬌給弄忘記了,快點交代。」
楚維維翻身起來,走到櫃子旁邊打開一扇櫃門,拿出一個小密碼箱,撥弄了兩下,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跑到他身邊遞給他,自己也窩進被子裡,看著他打開盒子。
秦風看著盒中的東西,不由得呆了,半天沒說話,許久才把盒子小心翼翼放在一邊,握住她的手,問道:「你……」
楚維維道:「在瑞士遇到你乾爹了。」
秦風的乾爹鄭康在政壇被惡整得險些丟了命,事後雖然化險為夷,卻不想再在官場混,也不想秦風因為太過看顧他而失去了陸老爺子的歡心,影響前程,便想法子出了國,在德國一個安靜的小鎮住下,只是偶爾同秦風聯繫下,大多數時間便遊山玩水散心。這次楚維維在外出差,遇上了中國人,自然高興,多談了幾句,沒想到是秦風重要的親人。
「他還好嗎?我好久沒看到他了,上次去德國,他卻去了冰島旅行。」秦風聲音微微的澀。
「當然好啊,特別精神,還特別問了我你的事。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秦風把她攬住,又重新打開盒子,把裡面的一個金鑲羊脂玉鐲子戴在她手腕上,她微微一怔,他柔聲道:「看來乾爹是故意沒告訴你這是什麼。我乾媽一直沒離身的,她沒有生育,把我當親兒子對待,說這個給今後的兒媳婦。」頓了頓,又道,「以前帶若初見乾爹,他都沒把這個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