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閉了閉眼,理了下散亂的額發,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腰,哽咽道:「陸少,幫幫他吧,以後我真的不再做讓你生氣的事了,一切都以你為中心,我……」.
陸維鈞身子不耐煩的一動,怒道:「滾!」
他手上的煙頭明明滅滅,煙灰蓄了短短一截,被這樣的動作震落下來,不偏不倚灑在林若初手臂上。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抽了口氣,卻倔強的不收回手。陸維鈞扔掉煙頭,掰開她的手臂看了看,見沒事,冷冷一笑:「真是夠有決心的。行,你想抱就抱,軟玉溫香滿懷,挺好。」他說著,拿出電話撥了個號,「上來兩個人,快點。」
林若初臉色更白了,過了幾分鐘,辦公室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維鈞揚聲道:「這兒。」
兩個高大的保安走進來,看到林若初這樣,不由得一愣。林若初只覺得燈光強烈得讓她皮膚發疼,巨大的羞恥感席捲而來,她不知不覺放開了胳膊,陸維鈞把她一推,撣了撣衣服,平靜的對保安道:「把她弄走,她反抗就打暈她。對所有人知會一聲,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景天的辦公樓,否則整個保衛科收拾東西回家走人。刻」
保安連忙應聲,一邊一個挾著林若初往外走,她絕望的回頭看他,眼淚一下就往下流了出來,泣不成聲:「陸少,求你幫幫秦風……」
他輕蔑的盯著她淚痕斑斑的臉:「靠你這張臉?既然有這心思,也不打扮一下就來?你未免太不專業了。動作快點!」
林若初一邊回頭一邊被拽了出去,辦公室的門在身後關上,震得她心劇烈的一跳。她無力的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道:「請放開,我自己能走。噱」
「林小姐,跟了陸總那麼久,他的性子你應該知道,任何女人都不敢來死纏爛打,請你今後不要再來為難我們。」
她抿嘴不言,默默的在他們監視之下進了電梯,然後走出大樓。夜風涼涼的吹在臉上,淚痕漸漸干了,摸上去微微有些粘。她回首,仰頭看著恢弘的大樓,28樓的燈光由於隔得遠,成了小小的一個光斑,卻刺得她眼睛發疼。她豁出去不要臉不要命的求他,可是……於事無補。
怎麼辦?真讓秦風被軟禁一輩子?按照陸家那種乾脆利落的性子,定然是說到做到的。而鄭康,也會被一顆子彈結束生命,他無子女,長輩已逝,據秦風說,親戚也沒幾個走得近的,都是趨炎附勢之徒,見他式微便避之不及。他死去之後,屍體只能被拉去做解剖,連入土為安都不能。
秦風又會怎樣難過?
她記得很清楚,陳思楠的言外之意是說,整個陸家的勢力裡,力保秦風的人只有陸老爺子一個罷了。她聽秦風說過,老爺子身體並不是很好了。如果老爺子一走,他如果仍然羽翼未豐,有人發難,陸家會直接放棄掉他,他即使到時候被解了軟禁,沒有家族支撐也很難在強敵環飼的環境立足,連命也隨時可能丟掉。
所以,他必須盡早解脫,東山再起。過幾年或許陸家會解禁,但是那個時候他是否已經錯過了良機?老人家的事是最說不准的,若陸老爺子身體沒撐過,他是否很快會被敵人打壓,直至送命?
她覺得有些冷,抱著胳膊茫然的往前走,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有些承受不住,她一條一條梳理著,想讓自己清醒些,或許能找到什麼可能,思緒落到方才陸桓之的言語上,她心猛的一沉,本能的搖頭。
她墮落是她的事,楚維維和她關係很微妙,哪怕冷言冷語相加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那個驕傲的千金小姐卻從不為難她,她求助,也竭力施以援手,這樣的女人,她怎麼能去傷害?
放棄自己的尊嚴來挽回你的損失,我願意,可是,我不能侮辱無關的人的尊嚴。
秦風,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夜已深沉,路上的車流已經少了很多,公交車和地鐵已經收班,連出租車也很難得見一輛,林若初在路邊等了一刻鐘才來了一輛車,招了招手,那車在幾米外的地方停下,她腳磨破了,走不快,一個人急急趕來,搶先上了車。她心底泛上悲涼,輕輕笑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復如是。
她腿很疼,在人行道邊緣坐下,怔然凝視著車流,尋找著出租車的蹤影。
陸維鈞把事情處理完,下樓上了車,闔目對司機道:「回公寓。」
車速平穩,沿著道路行駛,陸維鈞望著車窗,外面繁華的夜景倒映在他漆黑的眸中,五彩絢爛,可是他表情那樣平靜,對一切都彷彿無動於衷,直到目光落到坐在路邊的那個身影的時候,他眸光一閃,雖然沒有情緒從面容流露出來,手卻不自主的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
司機也看到了她,開口道:「陸總,林小姐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開你的車。」
司機沉默片刻,輕歎道:「陸總,今天去機場接你過來,你在車上睡著了,叫了林小姐的名字。」
陸維鈞眉頭倏地擰起,抿緊嘴一言不發。
司機在後鏡裡看到他的怒容,知趣的閉了嘴,一路駛向公寓。陸維鈞下了車,上了電梯,回到房裡沖澡。拿沐浴露的時候他有些恍惚,倒在浴球上的時候感覺味道不對,一看才發覺是林若初常用的那一款。他煩躁的沖洗著浴球上淡綠色的液體,香氣被水汽一潤濕,氤氳了整個浴室,刺激著他的感官。眼前又浮現出她眼裡捨棄一切的決然,莫名的煩躁起來,把浴球一扔,關了水走出浴室,頭髮瀝瀝往下滴水,在地板上灑下一串濕痕。
走到飄窗窗台坐下,他燃起一支煙,卻怔怔的不吸,直到煙灰太長了撒落下來,燙著膝蓋他才回過神,用力的摁滅煙頭,閉上眼,良久才睜開,漆黑的眸中彷彿有濃雲翻湧,他站起來去床頭櫃拿了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靜靜等著她回應。
沒多久她就接起,聲音又遲疑又期待,含著隱忍的痛楚:「陸……陸少。」「既然下定決心了,我就看看你到底多誠心。明天晚上7點半,夜魅1808包廂。我有應酬,缺個女人。」.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聲音帶著哭腔,卻說得很清晰很用力:「好,我準時來。」
下午四點,林若初從浴室出來,全身的皮膚被熱水沖洗得發紅,水潤剔透。她解開浴巾,在身上仔細的塗好潤膚乳,把頭髮吹得又直又順,清純可愛,又突出了她輪廓立體的五官。她穿上一條紅色的長裙,抹胸設計,細細的肩帶繞到頸後打了個結,裙幅很大,一走便輕輕晃盪開來,彷彿大片紅花瞬間綻放。她拿起眉筆,將娥眉畫得黛青,又將眼線往上微微一挑,便有了一種難言的嫵媚。她選了和裙子相配的唇膏,極正的紅色,在夜店迷離的燈光之下定然奪魂攝魄。
纖纖十指粉色貝殼一樣的指甲被塗得鮮紅,又把掛在脖頸上的羊脂玉戒指取下,珍重的放在妥帖之處,換了一套水晶首飾,對鏡細看裡面嫵媚的女子,深深呼吸,低聲道:「笑。」
下沉的嘴角緩緩往上揚起,最終定格在一個妥當的弧度。她拿起包,輕輕安撫了一下壞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漫天艷麗的晚霞漸漸被墨藍色吞噬。路燈亮起,盞盞如飄在夜色中的流螢,娛樂場所彙集的街道,空氣中也流淌著燈紅酒綠迷亂的氣息。她找到那座靜靜屹立的樓,凝目細看,門很高,卻不夠寬闊,窄窄的一條,寫著夜魅二字的霓虹燈牌也很簡單,可是她知道這是a市著名的高端會所,一切精彩,都在那看似低調的窄門之中。
侍者引著她往包廂走去,柔軟的地毯上的圖案是簡單的方格,一恍惚便覺得這圖案像一張大網,兜頭網住人的呼吸。地毯吸走了腳步聲,訓練有素的侍者靜悄悄來往,偶爾打開包廂門送酒,便有音樂聲或者歡笑聲傳出來,迷亂著人的心智。
「這間。林小姐請進。」侍者躬了躬身,替她拉開了門,裡面有人唱歌,還有推杯換盞的嬉笑聲。她走了進去,有人抬頭一看,開口道:「喲,這美女是誰啊?」
林若初命令自己笑出來,從早上七點到下午三點的練習看來沒有白費,她真的微笑起來,艷光奪目,美眸環視一周,落在獨佔一座沙發的陸維鈞身上。他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放下酒杯,勾了勾手指。她偷偷的掐了下掌心,維持著微笑,搖曳生姿的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開口:「陸少,我來了。」
「怪不得不讓妹妹陪,原來是有佳人相伴。陸少,這麼極品的美女哪兒找的?」
陸維鈞似笑非笑,手指輕輕在她臉頰撫過,淡淡開口:「自己來的。」
四週一片起哄,欣羨之言此起彼伏,林若初暗自攥緊了拳,想了想,往他身上軟軟一靠。起哄聲,玻璃杯碰撞的聲音,還有陪酒小姐的嬌聲軟語漸漸的成為一團混沌,心跳聲越來越明顯,就像鼓點一般密集有力。她緊張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陸維鈞的嘴唇已經湊了過來,貼著她的耳朵,狀似親密,聲音卻冷冷的:「林小姐還在發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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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後台抽風,昨天發了卻提示超時,那個時候已經是兩點鐘了,昏昏沉沉直接關了電腦,沒注意……對不起啊各位下次偶注意。
內個,小林的所作所為的確不對,但是對於她來說,風少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為她放棄了一切,她自己卻什麼都不做,是她無法接受的。而且,風少的情況偶也寫了,變數太大,老爺子如果出了什麼事,他到時候還是沒有自己的勢力的話,會很慘,甚至保不了命,所以小林必須及早讓風少擺脫現在難堪的局面。她性格的確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偶承認她膽小,瞻前顧後,但是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不喜歡欠人情。她自己毫無背景,也沒有錢,陸家人對她的態度大家也看到了,她沒法公平的去談判,所以只有靠陸家的少爺去溝通。所以她這樣做,偶個人覺得是最符合她性格的。
還有,偶從來木有針對讀者的意思,大家意見不同很正常,偶回復的時候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解釋,絕對沒有罵人或者什麼別的不友好行為。每一條評論,誇獎也好批評也好,偶都認真看了的,大家很多地方也說得對,偶也在調整,沒有大家的支持和批評偶也走不到現在,謝謝大家的支持。只要不是謾罵,偶都認認真真的思考。